「你真的要对一个人类说这麽多?」卫皱眉。
「你也看到了,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要你帮助一个未知民族很不安吧?况且我们也不是什麽坏人,让她知道无妨。」
哪有坏人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啊?
卫沉下脸,「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卫,你太严肃了。出自安全考量、也为了保护彼此,的确有必要这麽做。」
凯恩在空中勾勒符文,抽出一把嫩绿色的风刃,对面景象因空气被压缩而微微扭曲。
「这是古老的立誓仪式。见证人为凯恩.肯楠亚。从现在起,这间房间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均不可向他人泄漏。跟着我说一次。」
我按照他的指示,将这些话语复诵了一次。
「这是古老的守誓仪式。立誓人为白岁,从现在起,这间房间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均不可向他人泄漏。」
凯恩右手持刃,毫不迟疑地划过左手指尖,鲜红血珠溅散,没有往下坠落,颗颗在空中悬浮着。他反手将风刃递给我。
「轻轻划一刀就好。」
我戒慎恐惧地接过风刃,拿在手中的感觉非常轻盈,没有明显的刀柄刀身界线,但手握住地方却不会感到锐利。冰凉而带着风旋舞的律动。深吸口气,我划过跟他同样的位置。
痛。
像是被针扎到般的轻微疼痛,我看着自己的血珠飘上空,与凯恩的混合交融,最後分成两道红色光团,没入我和他的体内。魂伸起了鸡皮疙瘩,但淡淡的暖意在胸腔扩散开来。
我看着手上的风刃散化回空气,「这样就可以了吗?」
「如此一来不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对外人说出今天听闻的一切。」
「我说出去的话,会怎麽样呢?」
「这个嘛……把你带回上界审判吧,按照往例通常是无期徒刑。」凯恩笑得一脸纯良。
「玩笑开够了吧?」
卫开口,似乎是受不了凯恩的举动。他向我走来,在空中以指勾勒出符文,速度比凯恩还要快,线条绽裂出蜜色光芒,他让我的手浸泡在其中,伤口很快就止血了。
「就算岁小姐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当真。凭下界目前的科技能力,绝对找不到上界的位置。」卫继续说着。
「卫,你只帮她止血啊?」
「你今天流那麽多血都没事了,不差这一点。这礼拜的存量已经所剩无几,得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我愕然,「那刚刚发誓仪式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卫一脸「你看吧」的无奈神情,双手环胸,让凯恩自己解释。
凯恩摩擦指尖,清凉微风旋绕,伤口没多久就结痂。「你的模样已经被触记住了,难保他不会对你出手,拿你作为人质威胁我们之类的。你是我们的合作对象,基於道德,我们有必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当你遭遇危险时,刚才那仪式能让我在第一时间内感应到你的所在地。」
「什麽『均不可向人泄漏』之类的台词又是……?」
凯恩顽皮一笑,「那样看起来比较有说服力不是吗?」
原来只是想耍帅吗?本来以为天使应该都是像触或卫那样严肃的个性,没想到也有像这样随性的人。
「现在在执行任务,请收敛一点。」卫淡漠地说。
「呵呵,你早该习惯的。」凯恩转向我,「你也是。我很抱歉将你卷进来,但是你对我们这次的行动是不可或缺的。」
「我还是不懂我能帮上你们什麽?我看得见你们、跟找出他,这两者间有什麽关联?」
「怎麽说呢?或许是天赋吧。」凯恩耸肩,「过去也出现过不少例子,有些体质特殊的人类能够察觉我们的存在,既非视力也不是听觉,是一种……类似心电感应、而更加敏锐的感知力。看得见我们,也能感应到我们的存在。」
卫咋舌。凯恩不理会他的反应,迳自说了下去。
「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上界,而你们人类居住的地方在上界之下,因而称作下界。」凯恩向我展示他耳上的银饰,「触口中的培初就是上界的统治中枢,亦为主神。我和卫、触等人隶属同一个机关,为他效命。当我们到下界执行任务时,遇到过於敏锐的人类会顺便予以特殊处理,避免後患无穷。」
「但卫不是说,就算我们将这些事说出去,也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
「一两个人还无所谓,万一数量多了集结起来,对我们日後的任务进行也会造成不小困扰。」
我困惑地提问,「但你们没有对我进行处置,反而还要我帮助你们?」
「没错。因为这次不是一般任务。」凯恩调整伤肢的位置,「日前我们有一个代号为『食』的同僚被人杀害,在尚未查清凶手前,触宣称看到主子杀了她,为了替死去的同僚报仇,他展开一连串的反叛行为。暗杀主子、窃走主子重要的文件和资料。」
「我们这次任务目的就是为了追回那些资料,并逮捕触送回上界进行审判。」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刚才会有那些对话。我在脑中将这些线索和资讯串联起来,拼凑出一个事件的雏形……
「所以我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当你们的哨兵?」
「原本是这样没错。但刚刚你也看到了,他从我身上夺走对主子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在他用来行恶前找回来。」
「那些黑球是什麽?……我感应得到吗?」
凯恩和卫对看了一眼。我立刻退缩。
「啊,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这跟我没有关系对吧?当我没问吧。」
「告诉你是无妨,只是这解释起来得耗费不少时间。」
「我们出现时岁小姐正好在睡觉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睡醒再谈也不迟?」
我看了看窗外已届黎明,睡意是早就被赶跑到九霄云外了。奶奶大概已经起床洗漱,开火煮稀饭了吧。
「没关系,我最喜欢听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