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官言飞大受打击、魂不附体的告退模样,寒玥平静的替耀天帝添上茶水,淡淡的问:「皇上不会做的太过了吗?中书令大人可是被吓得无法张嘴说话了。」耀天帝冷哼一声:「不教训他一番,那蠢货还以为自己能当国舅呢!」「据寒玥所知,宁王的侧妃上官怡萱,似是久病缠身、时日无多。」「他还有另一个直系嫡女尚未出嫁,上官怡萱一死,想必就会立刻让那嫡女顶替。」耀天帝喝了口茶,眯起凤眸道:「寒玥觉得如何?」「皇上指什麽?」寒玥不解的看向耀天帝。
俊美无涛的脸勾起欢笑,耀天帝倾身至寒玥面前,低声的询问:「朕是问你,可满意朕对上官家的惩罚?」寒玥不自在的撇开脸,淡漠的道:「皇上英明。」「呵…」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耀天帝摆正身子,神色收敛的问:「太傅教授的知识可都明了?」寒玥点点头,神情认真的说:「太傅所教导的都是寒玥从未接触过的书外知识,让寒玥惊叹不已。古人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果真是如此。」耀天帝微微眯起凤眸,淡淡的问:「皇侄很开心?」
「是的。」寒玥的圆眸里闪着浅浅的兴奋:「寒玥十分喜爱太傅叙述他老人家周游各国之事。若是有此机缘,寒玥倒也想至各国游历一番,增长自己的见识。」「待朕的寿辰至,寒玥便可见各国使臣来访祝贺。」啜了口银针,耀天帝语气平淡的说:「若有想了解的事物,到时朕便安排你同使臣们会面让你询问。」「皇上可是认真的?」「朕何时拿这等事开玩笑?不过…」耀天帝一脸算计的道:「寒玥可得给朕些回礼才是。」
见寒玥神色冷静下来,耀天帝放下茶盏,懒懒的道:「皇侄出宫多日,还不回吗?朕可想念的紧。」「皇上不也微服出巡多日,日日驾临宰相府吗?」「就这麽讨厌皇宫?」寒玥沉默了片刻,才轻声的问:「皇上喜欢吗?」顿了一会儿,她又再说:「寒玥并非後宫嫔妃,亦不奢求荣华富贵。皇宫对寒玥而言,比不上外面世界来的精采。若真要寒玥说喜厌与否,那寒玥的答案是讨厌的。」
「皇侄会讨厌也属正常。」耀天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朕可是最喜爱这座皇宫了。」寒玥微微拧起眉,无声的听着。「皇宫里,总是能发现永无止尽的秘密。朕每知道一个,心里就愈开心,因为朕的手里又多握住一个把柄,等待时机成熟,便可让那些人永无翻身之日。」「…皇上又何必说谎。」寒玥低声的轻喃:「明明就讨厌的紧…」「朕谎话连篇的事,寒玥不是早已清楚万分?」
指了指外头,耀天帝的眼眸盈满杀意和残酷:「寒玥,这座皇宫里,任何人都信不得。唯有清楚一切、布下棋局的人,才有资格坐在最顶端。」见寒玥脸色不佳,耀天帝轻笑了一声:「寒玥可知宰相和司徒将军要对平王动手一事?」「…寒玥不知。」示意寒玥替自己添上热茶,耀天帝淡淡的道:「那寒玥到时,安静的在旁看戏便可。」瞥了窗外一眼,耀天帝站起身道:「先在这儿用午膳,再回宰相府。」「是。」「刘承,上膳。」「奴才遵命。」
沉默的用完午膳,耀天帝同寒玥回到宰相府悠鸣楼里,各自安静的待在书房中,行着自己的事情。寒玥恍神的望着今日学习的书卷,一个字也看不进眼里,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稍早和耀天帝的谈话。若是根据翼王爷和欧阳夫人对耀天帝的叙述,这个男人待自己,已是极好了,可谓是真真实实的『三千宠爱集一身』。当然这背後牵扯着许多利益纠葛,欧阳亘轩的心思任谁也摸不透,加上他又不曾相信任何人,无从判断他真正的想法是什麽。
微微看了正专心处理政务的耀天帝一眼,寒玥有些诧异他竟会放过欧阳焕黎和自己私下谈论司徒明一事。虽说逍遥世子颇得圣宠,但这次的事件,确实有些过了。耀天帝为何会放过他们?让寒玥百思不解。「怎麽了?在想些什麽?」耀天帝的嗓音冷不防从身旁响起,惊得寒玥失手落了书卷至地。「吓成这样,朕有那麽可怕吗?」弯下身拾起书卷,耀天帝随手将书放在茶几上,淡淡的道:「下楼,陪朕休憩一会儿。」
「是。」寒玥起身跟在耀天帝的身後,微微拧起眉宇。适才耀天帝靠近她时,胸前的暖玉佩似乎冰冷了一瞬,快的让她几乎认为是幻觉。若非青冥先前曾告诫过自己,要小心这枚玉佩,否则她铁定会错失方才那一瞬变化。寒玥神情凝重的看着耀天帝的背影,这枚玉佩和耀天帝有什麽关联吗?「怎麽了?」耀天帝感觉到寒玥的注视,回头询问。寒玥摇了摇头,平淡的道:「没什麽。」
耀天帝眯起凤眸,无声的瞧了寒玥片刻,才淡淡的道:「睡吧!」寒玥点点头,替耀天帝褪下龙袍、解开簪发後,亦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随着耀天帝一同上了床禢。安静的躺在床上,寒玥侧过首仔细观察耀天帝,察觉到男人的脸上有着一丝疲倦。她凝视了片刻,轻叹了口气,亦闭上眼小憩。
阴暗的楼阁中,一道娇小的身影站在破烂的桌前,一旁则是立着一位男子的身影。「你确定有用吗?」阴冷的童音响起,语气中夹杂着无尽的怨恨。「是的,小的可以向您确保,此术一定能要了那人的性命。」男人尖锐嘶哑的声音回应:「只要您一下令,小的便马上施术。顿时就可以让您讨厌的人消失在这世上。」「动手吧!」女童下了令,男子马上着手准备施术的道具。
只见桌上摆了一盆清水、一只薄刃、一枚贴上写了生辰八字的白纸的龙形玉佩,以及一瓶颜色墨黑的不明液体。男子先是念起咒语,接着再将玉佩放进清水里,待白纸化去後,将墨黑液体缓缓倒入盆中,嘴里则是念念有词:「噩梦,降临…噩梦,黑暗,吾诅咒你,饱受心灵的黑暗之苦,吞噬神智吧!」拿起薄刃,男子在自己的指尖上划下一刀,将血滴入混浊的黑水中,对女童道:「小的需要您的鲜血一滴,吸收了您的怨恨才能让咒术更加强大。」
女童将手递给男子,让他替自己划上一刀,看着鲜血滴进盆里,露出了一丝诡异扭曲的笑容:「亲爱的父皇,不知让您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娈童,您会有什麽反应呢?」烛火突然燃起,只见神色狰狞的欧阳瑗狠毒的看着法术进行:「用掐的!活活掐死!」「小的明白了。」男人口中振振有词,阴暗的房内顿时刮起一道道森冷的风,看着盆里搅和着血液的黑水翻滚不停,欧阳瑗的脸上闪过扭曲的欢快。
「怎麽?事情成了?」斋心堂里,上官凌雅坐在椅上,冷冷的问。「是,奴婢已安排巫蛊师去接近莹怜公主,想必这几日,便可要了慕容寒玥的命。」翠梅跪在地上,恭敬的禀告。「呵呵呵,我倒想看看慕容曜和欧阳静婉那贱货知情後,脸上会有什麽表情。」上官凌雅笑的狰狞无比,讽刺的说:「欧阳瑗也是个没脑的蠢女孩,被人算计了还欣喜不已。皇上这父亲也当的真糟糕,啧啧…随时注意悠鸣楼的动静,有什麽情况马上回报!」「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