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星期假日乐华夜市的逛街人潮多,我们家位在市场的鲁肉饭的摊位,客人多生意特别好,我总是会蹲在路边,帮着妈妈洗碗筷或是做些杂事,减轻她的负担。
距离和童鹿约定两点钟,要去大树林汽车修理厂,练习电子琴的时间越来越逼近。我抬头看见虽然天色阴沉有下雨的样子,我家鲁肉饭摊位的客人还是满座,妈妈早就看出来我的焦虑不安,点头答应让我离开。我马上高兴的骑着家里的老旧机车,赶到大树林汽车修理厂,却已经迟到一个小时。
我穿越汽车修理工作场所内,停放的几辆准备修理的汽车,走到後面的乐团练习教室。
站在门口已经听见手指敲击键盘发出的轻快旋律,我想童鹿一定会对我破口大骂,所以先用手指摀住耳朵,像小偷似的推开大门先探头进去观望。里面只有身材像竹竿一样瘦高,理着小平头长相可爱的高三学生唐仑,表情陶醉的独自在做键盘弹奏练习,剩下的人都跑光了。
「柳晓洋,你迟到了一个小时喔!」唐仑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笑着,我这时候才猛想起来手机忘了开机,忍不住敲自己脑袋一下埋怨自己迷糊,难怪没有接到童鹿骂人的电话。
「我迟到童鹿一定很生气吧!」我心虚的吐一下舌头傻笑。
「童鹿这个人最讨厌人家迟到,他很生气的说你耽误他的重要时间,反正天气也不好,叫你不要练了回去吧。」唐仑停止键盘弹奏,开始转身收拾自己随身携带的杂项物品,放入一只灰色背包内。
「他人呢,我想向他道歉才回去。」我进入练习教室内好奇的左右张望。
「童鹿接到一通朋友的邀请电话,已经跑到河滨公路参加四点的公路飙车比赛,我们所有的团员也在到那边准备给童鹿加油。我把话转告你以後我也要赶过去。」唐仑看看墙上悬挂的时钟已经三点十分,表情有些着急
「飙车?」我用手掌抓抓後脑杓,脑中浮现一群手中拿着刀械,全身刺龙刺凤好勇斗狠的小流氓,在大街上疯狂的对着路人尖声叫嚣,骑着拆掉消音器的摩托车,蛇行骑着穿越马路的惊险场面,紧张的大声尖叫一声:「飙车?童鹿怎麽会去飙车?玩这麽危险的游戏?你们这麽多人没人阻止他吗?你们晚上不是还有演唱吗?」
「我们寒假安排了一个行程,要到中国参加一个大型歌唱比赛,东爸说可以这个比赛可以增加乐团的知名度。可是出国吃、住都要花钱,所以现在只要哪里有钱赚的工作机会,童鹿都会想去赚钱。」唐仑解释。
「原来童鹿这麽缺钱啊!」我关心的问。
「一个人生活更需要钱,东爸一直说要赞助他出国旅费,可是他就是脾气顽固,坚持说要靠自己找赚钱的门路,不听我们的话。」唐仑边说边将背包背在肩膀上,推我离开练习教室之後锁上门,穿越修理中的汽车往大门口走出去。
「飙车怎麽赚钱?」我好奇的纠缠着唐仑疑问。
「呵呵!就是赌钱罗!有车队在河滨公路举行不限车种的飙车比赛,提供每个参加的赛车手不同赔率,让赌客下押赌钱。第一名的赛车手有一万块分红奖金,童鹿就是要去赚这一万块。一场一万参加十场就有十万块,很好赚吧!」唐仑骑上停在门口的小绵羊摩托车,我马上伸出手臂挡在他前面不让他离开。
「天底下哪有这麽容易赚钱的事情,飙车是玩命吧!如果摔车受重伤怎麽办?太……太很危险?我要马上去阻止!」我紧张的说。
「哇!我们都不怕童鹿飙车受伤,你比我们还关心他的安危,你一定很喜欢他罗!」唐仑突然嘲笑的哈哈大笑,害我站在他面前一阵尴尬。
「你误会了,我和童鹿是很好的朋友啦!我没有喜欢他,我不想童鹿去赚飙车这种有生命危险的钱,他还是好好的唱歌好了。」我大声解释。
「那麽是童鹿喜欢你罗!除了裴安娜,我们没有看过他对女孩子这麽友善。他如果不是喜欢你,怎麽会主动牺牲自己宝贵时间教你弹电子琴,每天晚上陪着你趴趴走哈哈哈──」唐仑一脸天真大笑着说。
我听得有些傻眼,也开始怀疑起童鹿对我的心意,除了热心似乎还真的有一些超出友谊的关心,越想越尴尬脸都红了。
「柳晓洋,你真的很好骗,随便几句话你就相信哈哈哈──」唐仑看出我慌乱到脸红心跳的表情,仰起头又是一阵大笑。当我知道他只是开玩笑逗我玩乐觉得又气又好笑,也感受到童鹿和这些团员相处的欢乐情形。
我做手势要坐上唐仑的摩托车後坐,他用力摇头,我强迫他答应载我去河滨公路看飙车大赛,否则我就挡在前方不让他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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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滨公路是沿着一条河岸,兴建在水泥堤防旁边的四线道车道,铺着黑色柏油的路面平稳宽敞笔直,又没有设立红绿灯和跳动路面,非常适合飙车族在这里竞速,道路的两旁还有一大片宽阔的绿色短草坪。
天色阴暗,气温凉爽的情况下聚集了两三、百人年轻男女,有人骑着机车在草地上四处流窜,有人站在道路两旁围观比赛过程,高兴的为支持的飙车手呐喊。一些烤香肠、水煮或烤玉米的小摊贩也来凑热闹做生意,把现场变成十分热闹的小市集。
唐仑骑着小绵羊机车,载我来到公路飙车比赛的起点,我拉长脖子一眼就看见童鹿那一辆保养的很好的黑色越野机车,和其它九辆两百五十西西以下,各种厂牌改装过的机车,停在起跑线上准备参加比赛。
戴着厚重的近视黑眶眼镜,斯文秀气的的鼓手东哥,和小男生穿着打扮的言敏绮,还有染着金黄色垂肩长发的贝斯手金星,一起陪在童鹿身边,弯着腰和他一起做机车的赛前机械检查,看见唐仑带着我到走上前大吃一惊。
「唐仑,你怎麽会带她来这里。」童鹿眉头皱一下不太高兴的问道。
「晓洋,你也来替童鹿加油?」言敏绮高兴的和我打招呼。
「童鹿,我来阻止你参加比赛,赚这种飙车钱太危险了!回家吧!」我关心童鹿安危激动的大声说话,没想到话才一说出口,东哥和金星原本冷冷的表情马上一阵爆笑,连身边站立不认识的陌生年轻男女,听到也跟着大笑起来,只有童鹿当场觉得尴尬。
「你回去啦!不要管我的事情!」童鹿不耐烦的瞪我一眼。
「童鹿!我真的关心你,飙车太危险了!不要冒着命危险参加比赛!」我直觉印象飙车就是有生命危险的事情,马上用身体挡在童鹿的越野机车面前。
「喔喔!爱的告白!」站在童鹿身旁一群熟识的飙车车友,和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听见我说出无厘头的关心,开始吹起口哨尖叫的瞎起哄,场面也一下子热闹起来。
「罗嗦!赶快回去啦!」被身旁一群朋友们这样集体瞎吵闹,我看见童鹿眼睛凝视着我,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他恼羞成怒的用手掌推着我离开,应该是感受到我坚持不肯离开现场的关心,终於态度软化的面对着我说:「我答应你不会做玩命的事情啦!」
现场吹起响亮的哔!哔!口哨声音,几名车队的男性工作人员,已经站在马路上,拿着红色的三角旗子,直接挥动驱赶还站在车道上的围观路人离开车道。言敏绮听童鹿的话,拉扯着我的手臂强硬的把我拖离开车道。
童鹿帅气的戴上安全帽跨坐上越野机车,和其他九名飙车手的摩托车停在起跑线上,他们戴着皮制手套的手掌握紧把手,催动油门的引擎声音轰隆作响。
道路两旁围观的年轻男女,开始此起彼落为自己喜欢的车手尖叫的加油声音,让整个飙车现场比赛的增加热闹紧张的气氛。
唐仑作手势要我坐上他的小绵羊机车的後座,飙速的穿越人群的後方的草坪,先抵达飙车比赛的终点线,赶紧拉着我下车,用力推开人群挤到最前方抢到一个好位置,站在路旁等待飙车比赛的最终结果。
第一次在现场看见这种赌钱飙车竞速的比赛,听着身旁群众的呐喊加油声音,我也感染到比赛的压力,忍不住双手握紧拳头,心情也很紧张。
虽然担心童鹿的安危,还是希望他能够跑出第一名得到奖金,双手放在嘴巴边和唐仑一起尽情高声的呼喊替童鹿加油。
唐仑教我两只手指放在嘴巴里面,吹出加油的口哨声音,我也模仿着将手指放入嘴巴,脸颊吹的涨红了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把唐仑逗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