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浅纱吗?她不是被退团,怎麽会是单飞?路易哥,这到底怎麽回事?」霏雨指着电视萤幕。
《SMEXY》的经纪人路易右手扳住帽沿向下拉,不经意的惯性小动作掩饰他的惊讶与不安,直到他回想起合约的内容。他算准了合约正好期满,他便在此终止合约,所以退团与单飞都发生在解约後,他并无损失,只是在大众的眼光来看,退团能赚取同情,但单飞就不同了。
「蠢女孩。」从国内外演艺圈的诸多例子来看,在团内没有人气的成员几乎不敢单飞,没被抛弃就很庆幸了,就算是团里最受欢迎的成员单飞,也不保证都能成功。浅纱这女孩不知天高地厚与险恶,想在演艺圈闯荡出一番作为是不可能的。
光映瞄向萤幕上的浅纱,奇妙的熟悉感告诉他,这是前几天他在河边邂逅的女孩,真没想到那娴静的女孩居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她独自开记者会发表声明,她的经纪人却缺席,从跟她同团的霏雨对经纪人的质疑,可推论出这绝非经纪人的本意,他因此断定这几人之间有问题和嫌隙,难怪她会选择单飞。
「你看得那麽专心是在看什麽?你认识她?」光映的经纪人瑞秋好奇一问。
「喔,没什麽,大约听过,从这新闻才知道她跟霏雨同团。」他轻微带过,并在瑞秋耳边悄声,「我是在想,这件事之後的发展可能会很有趣。」
她拍了下他的肩以示警告,「你少管闲事,别没事去跟一个小咖艺人产生瓜葛,无事自扰污了你的名声。」
他对她眨眨眼,噘起嘴努了努故作俏皮,「不会的,你仅管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嗯?」
「你少来,我不是那些被你迷得神浑颠倒的小女生,你装可爱哄不了我。」
他不作声,只是一边低头吃饭一边直勾勾地凝望萤幕上那独自挺立於镁光灯下的瘦小身影,上吊的眼眸中闪烁精光。
此刻露安正在家里吃泡面,见到浅纱出现在萤幕上,差点失手打翻了杯面。
「天哪,浅纱!你真是太勇敢了!」
此刻她不打算打给浅纱,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候打给浅纱她一定关机,记者越想联系时越要关机,是身为名人的最高指导原则。
「她那狗眼看人低的经纪人路易一定傻眼了,哈哈哈!对了,该看看她的个人页面会有什麽样的留言。」浅纱没有告知她便作这样的事,令她很意外也有点怪罪她没跟她商量,但她认为浅纱有这等宁愿宣告单飞也不要成为弃子的骨气,令她为她感到骄傲。只是她担心这样大胆之举不知会为她带来什麽样的效应,还是上网看看比较安心。
首先她去看《SMEXY》的官方粉丝团,在今日行程公告中看到路易为霏雨办了《幸福,不停站》的开拍记者会。
「哈!这下浅纱抢了新闻版面,气死霏雨那个丑八婆臭三八了!」
不出所料,粉丝留言页已有不少留言。
「怎麽这麽突然?连官网都没写欸!真的假的阿,还是炒新闻?」有人半信半疑,对官方提出质疑。
「据说浅纱本来就跟团员不合,像她上节目跟其他团员互动都不多」有忠实的观众据平日对团员们在节目上的表现提出推论。
「她是跟霏雨和亚音有心结,尤其是霏雨,本来当初组团时团长是浅纱,结果这职位给了霏雨,一开始浅纱比较显眼,後来走红的是霏雨。」似乎有人有管道来得知内幕。
「所以就是嫉妒嘛!」
「少了她没差阿,她本来就没什麽存在感。」
「反正只要霏雨女神在就够了!我爱霏雨女神!」
大部份几乎都是情绪性的留言,没什麽参考价值,露安离开了《SMEXY》的官方粉丝团,点开浅纱的个人专页,而她不禁感叹,这是她见过浅纱的个人专页人气最旺盛的时候,这也是她头一次来她家不需要为她手动制造点击率,总人气几已等同於单日人气,但她仍有要如往常般以分身帐号来访并留言鼓励的准备,因为人类的其中之一种劣根性就是棒打落水狗。
「单飞?你这F咖凭什麽单飞阿?」意料之中的悉落。
「本来觉得你还不错的,但看到你擅自单飞,觉得你背叛了《SMEXY》。」有些会说『本来觉得你还不错的,但……』的话的人,其实本来就没有很喜欢对方,只是借题发挥实为鄙视。
但令露安感到欣慰的是,果然还是有这种声音出现,「这是我第一次留言,想跟你说加油,看你离开《SMEXY》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祝福你!」
「加油!」简短的一句加油,以及好几句加油、加油再加油。
这些都不是她开分身帐号写下的留言,从匿称来看也颇陌生,网路上的虚空中不知从哪传来的温暖确实是存在的。
甚至也有一两个正义之声,「单飞是人家个人的选择,是有必要讲这种话伤人吗?」
露安在萤幕前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她暗自希望浅纱从记者会返家後能尽快见到这些鼓励她的留言,一如她一直笃信的,沉默的大众占大多数,有很多默默支持的人不出声,浅纱的努力肯定有人看得见。
在浅纱宣布单飞後,无央等人开始透过手上有限的人脉去询问任何类型的职缺,举凡临时演员、助理主持、一些比较冷门的节目主持人、广告模特、showgirl等等,目前还没有任何进展或机会,浅纱已预料到一时不会有机会,也了解这只是暂时的,事业空窗期她暂且省吃俭用,隼人安排她先到他工作的钢琴酒吧当服务生,静待机会飞向自己的天空。
浅纱跟《SMEXY》的其他团员没什麽交集,这个违反她心性的大胆决定对她自己的冲击最大,脑子里满是这个决定,也因为了生计与往後出路忧烦,无心去想其他团员会有何看法,她万万想不到除了团员们以及露安等人之外,还有人会默默挂记这件事。
这天光映在片场拍完一场戏後,拿起八卦杂志翻阅,翻完後皱起了眉头,霏雨挨着他在他身边坐下,将一杯奶茶递给他,「光映哥,请你喝!」
他有礼地点点头,接过奶茶。
「你在看什麽?」
「想看看你的前团员的事有没有後续。」
「没想到光映哥那麽八卦呀?」
「好奇。」
霏雨凝望光映专注翻阅杂志的模样,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