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後,我和他继续待在复健室,不二学长则先回家休息了。
「什麽?小枫,不要啦!」原以为小枫会留下来陪我的,虽然被隔绝在外面......没想到她竟然说她想要回家补眠,所以要早退。
「反正我在这里又没事,教授也答应啦!」她懒散的回答我。
「蛤......」我还是想要她留下来,就算只有一点点的机会。
「拜托!与其坐在椅子上睡觉等你们,不如回家躺在松软的床上睡!」她的话让我没有理由挽留她。
「好吧......掰掰。」我看着她,希望她能改变心意,留下来。
谁知道她竟然这麽残忍,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明天见。」就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离开,才进入复健室。
***
「抱歉,让你等了这麽久。」我轻声表示歉意。
「嗯。」他吃力的站起身,表示要开始了。
我扶他到练习用的栏杆旁,「慢慢的站上来。」
「......」很痛。
「还可以吧?复健一开始会很痛,後来就不会了。」我看着他。
「......嗯。」
「来,慢慢的,试着走走看。」
「......」见他迟迟没动作。
「怎麽了?」干嘛不动?
「会痛。」原来......什麽呀!
我不禁失笑,「慢慢的,会痛就停下来。」
「喔。」
练习了一整个下午,成果当然不错啦!还是相当不错呢,算是我看过的病患里复健速度最快的。
「走过来吧!没问题吧?」我站在对面,距离大概只有三、四公尺吧。
「嗯。」他花了点时间走过来,速度已经很快了。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
「等一下。」我对他说着,他点头,继续练习。
「喂。」
「雪怡,该下班罗!我想你人应该还在复健室吧!」果然是小枫,她就是这麽了解我。
「嗯。」我看一下手表,已经五点九分了。
「那掰罗!」
「掰。」我挂了电话,朝他的方向走去。
「越前先生,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回病房吧!」我将轮椅推了过来。
「我想自己试着走回去。」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表示他已经做好的决定,但他的脚......应该可以。
「好,不行要跟我说。」我推着轮椅,慢慢的,陪他走回他的病房。
***
「啊!」他躺在床上,一副很累的样子。
我进入厕所,拿了条湿毛巾,出来时看见他已呼呼大睡的模样。
「真的很累......」我擦拭着他的脸,温柔的看着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这麽看他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我正再擦他的脸的手。
「我自己来就好。」他睁开眼,看着我......原来他没睡嘛!好险我没说什麽。
「嗯......」我将毛巾将给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窗外。
我看了看手表,恢复平常的冷淡,很不像刚刚帮他复健的我,「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嗯......」他将毛巾摆在一旁的桌子上,闭上眼,进入梦乡了。
「好好休息吧!」心中想着,轻步走出病房了。
「怎麽......好像回到了国中。」我边走边想着。
看看四周,拿起包包,走向门口,「我......我似乎还放不下你,越前......龙马。」我小声的说着,关上办公室的门,离开了复健中心。
***
小枫家......
「那掰罗!」
「掰。」时间回到刚刚,小枫挂上了电话。
「雪怡......我希望你能突破这一关,这对你和越前龙马也好。」她喃喃的说着。
「回到过去......和面对未来,你会选哪一个呢?」她看着和我合照的相片,里头的我虽面带笑容,但眼神透露出一丝丝的哀伤......
时间回到那天,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出去玩,地点是一家很大间的美术馆。
『雪怡啊,我好累喔!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店休息一下,好不好?』她指着附近一家咖啡店。
『好啊。』我看着她疲倦的模样,心想:『有这麽累吗?我倒觉得美术馆挺有趣的啊!』
进入店里,我吓傻了,店里头所有摆的样式全都关於网球,杯子是网球的形状,杯垫ˋ椅子ˋ桌子全都关於网球。
『这里是......』怎麽好像哪里看过......
『樱乃,你看!』是小朋的声音。
『嗯?』
『我刚看到的喔!没想到有这种地方耶。』
『什麽?』
『就是这个呀!是一家咖啡厅,里面的装饰都是网球喔!』她指着书本里的图片。
『嗯嗯。』
『以後我要跟龙马少爷一起去!』小朋开心的说着。
『呵呵。』
『樱乃也要一起去喔!』
『好啊!』
那是很久以前小朋跟我说的,我竟然还记得,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就在义大利,真巧啊!但是我没有遵守约定,自己先来了......
唉呀!怎麽又想到他们了......可是......真的很想他们呀!
『哇!这家店好特别喔!雪怡,你说对不对?』小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嗯......』我勉强挤出笑容,小枫似乎还没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逛着逛着,走到了"名人专区",里头有许多网球选手的照片,当然不少他......
看着他的照片,每张都是他站在网球场上的身影,渐渐我的视线变的模糊,为什麽?怎麽又要哭了?
我忍住了,停止了这场大雨,如果我没停住,它将会一发不可收拾,说好不在为他而哭,我......就要做到。
『雪怡,原来你再这呀!来!我们来合照吧~代表我们有来过喔!』她将我拉到了门口,请了一位小姐来帮我们拍照。
『1、2、3!』
『YA!』我摆出胜利的姿势,但我相信这张照拍起来一定很丑,逼自己挤出微笑的面容多麽难看......
「因为这张照片,我才会这麽的了解你......」小枫摸着照片里的我,轻轻的摸着我的脸。
『雪怡,这是我们第一次合照耶。咦!你的表情怎麽那麽难看呀?要哭要笑的......』刚洗完的照片马上拿到我的面前。
『我......』总不能说那天是因为他的关系吧!
『怎麽了?』看我好像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说,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她微笑的看着我。
因为这句话,我打开了心中的那道门,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她,包括我的真名,也彻底的哭了一场。
『雪怡,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去当你的龙崎樱乃,继续独自躲在角落哭泣;另一个是好好当你现在的明前雪怡,而且答应我不要再因为他哭。』她看着我那双哭肿的双眼,严肃的说着。
我停止哭泣,想了想。
「我是明前雪怡,不是龙崎樱乃。」我坚决的回答,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而小枫......她笑了。
从那天之後,我对别人的态度一直都这麽的冷淡,生活中没有"哭"这个字......唯一再小枫面前,我会拿下这张冰冷的面具。
『小枫,他真的很厉害呢!』我指着电视上的他。
『......是呀!』起初被我的动作吓到的小枫,马上变成了微笑,看见这样的我,她安心的笑了。
关於他的一切,我不再是以一个支持者ˋ爱慕者来看待,而只是个路过的路人甲罢了。
「雪怡......」一滴眼泪掉落在相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