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阳笑而未应,他用脚踢开暖阁虚掩的门,抱着慕容楚走了进去。
原本负责看守暖阁的奴婢都已经先被慕容楚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所以现在的暖阁里头空无一人。
这暖阁里头的设计乃自东瀛学来,为防进水湿寒,地板特别高架起来,上头铺着数张被称作「榻榻米」的东瀛建材。在榻榻米的中央,让人向下挖了一个九寸见方的小炕,炕上悬空吊着一张大方桌,桌上头摆满从十六色大捧盒里头取出来的东西。而这桌旁另设有一小案,上头仅盛着两个被碗扣住的小瓷盘,不知里头藏着什麽秘密。在暖阁四个角落的蜡烛都被人点燃,让小小的暖阁光明一片。
「真难为你那麽用心啊,不会是忙了一整天吧!」南宫阳看见这丰盛的晚宴,开心地咧开嘴笑着,低头亲了正抱着的慕容楚额头一下。
怀中的人儿脸上泛起红晕,硬是挣扎着跳下他的怀里,除去脚上的花布鞋,跑到榻榻米上去。
「哎唷!真是的!你跑什麽呢!」看着已经跑到桌子另一头去的慕容楚,南宫阳脸上带着笑意,摇摇头无奈地抱怨着。
「还不快上来坐好!我可是准备了惊喜给你呢!」看见南宫阳还愣在门口,慕容楚忙指着主位向他催促道。
南宫阳抱着期待笑了笑,乖乖地走上前去,在慕容楚身旁的一个大红镶金洒花坐垫上坐好。
慕容楚看南宫阳坐定,便把南宫阳披在他身上的猩红鹤氅挂在墙壁上,挽起袖子,拾起酒壶替南宫阳斟了一杯酒。接着端着酒壶走到下首,把自己的那杯也给斟满。
放下酒壶,双手捧起酒杯,慕容楚把眼弯得像新月,含笑敬道。「阳……,不,今天你生日,还是给你个优待吧!」慕容楚双眼一转,嫣然一笑。「夫君,生日快乐!」
南宫阳没想到慕容楚竟然会这样称呼自己,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地望向慕容楚,愣了好一会,才拿起面前的酒杯。「多谢娘子!」
既然他都这样叫唤自己了,不这样回敬他根本对不起自己啊。
慕容楚巧兮倩兮,难得地没有抗拒这个称呼。他把酒杯往嘴唇一凑,一仰头,顿时饮尽一杯。他绽放着如春花般的笑颜,让南宫阳看见他手上的杯已空。
南宫阳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似他那样豪饮。他的双眼紧盯着慕容楚的衣裳、动作、脸蛋及双眼,用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美佐酒,缓缓地喝光手上那小小的一杯。
慕容楚看南宫阳把手上的酒给喝尽了,便又走向前去,替他斟满。
但这次,到完酒的他却直接把酒壶给放在一旁,不回自己的座位,走到一旁,把本来紧紧阖着的窗给打开。
随着窗扉被向外推开,一幅活灵活现地红梅出雪图立即就出现在南宫阳面前。
原来,在南宫阳走来暖阁徒中所经之处,种得皆是春夏二季开花的树木,在降雪不断的严寒中,都已成了枯枝。但在湖的另一头,却栽着专在寒冬绽放的数株红梅,受冷气一逼,开得甚是神采奕奕。
当窗一开,一年难得一见的美丽景致也就尽收眼底了。
只见红梅树虽未成林,然或直或斜,或疏或密,或高或低,也自有它的一番风味。在白雪中耸立的红梅,一如生在琉璃世界的红珊瑚,在晚风的轻拂下,摇曳生姿。
「真是苦了你啊!为了让我看这天下无双的景致,特别在这设宴。要把这些东西给通通运上来,应该很不方便吧!」南宫阳举酒对着站在窗边的慕容楚,仰头一饮而尽。
看见了这灵秀的景致,他才终於明白,为何慕容楚放着园里无数的亭阁房苑不顾,偏偏要指定在此处替他庆生辰。
「不过本分而已,此点小事岂足挂齿?」慕容楚笑着朝南宫阳福了福,表示一切都没有什麽值得一提的。
开完窗的他也不急着回到座位上,反而绕到另一边的壁橱旁,从上头取下了一架古朴的瑶琴,就摆在一旁空着的小几上。
南宫阳原本看着窗外景致的目光一随着他的移动,转到了另一边来。
「让我谈一曲祝寿吧!」说完慕容楚也不坐,看了南宫阳一眼,就撩拨了起来。
只看他两手或拢或捻或抹或挑,时轻时重时缓时急。手法变换之快,宛如疾风般的迅速,但动作之优雅,却仍保有微风的轻柔。
慕容楚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弹完了过门,又点了几个单音,然後才在南宫阳的热切注视下,终於轻启朱唇。
「寿筵开处风光好,争看寿星荣耀。
羡麻姑玉女并超,寿同王母年高。
寿香腾寿烛影高,玉杯寿酒增寿考。
今盘寿果长寿桃,愿福如东海得寿比南山。
青鹿御芝呈瑞草,齐祝愿寿弥高。
画堂寿日多喧闹,寿基巩固寿坚牢。
京寿绵绵乐寿滔滔,展寿席人人欢笑。
齐庆寿诞中祝寿间妙。
寿炉宝篆香消香消,寿桃结子堪描堪描。
斟寿酒寿盃交,歌寿曲寿多娇。
齐祝寿比南山高。
长生寿域宏开了,寿烛辉煌彻夜烧。」
明明是一曲再平常不过的麻姑祝寿,每个会唱戏的伶人都能随时来上一曲。但是从他口中而出,却偏偏宛如黄莺轻啼,又像是柳燕嘤咛。虽说是个陈腔滥调,却莫名地少了那些俗气,甚至让南宫阳听得如痴如醉。
「好、好、好、」南宫阳拊掌而笑,举起酒壶来,立时便把自己空着的酒杯给斟满。「你这曲子甚妙,为夫无物可酬,只得自罚三杯!」
慕容楚一听他这样说,便要上前取抢下酒来不让他喝,但偏偏南宫阳动作又甚快,一下地就把三杯酒给饮尽,他只好无可奈何的站在大桌前,撒娇似地抱怨道。「今日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哪有甚麽罚你的道理呢!」
「我喝都喝了,不然你待怎地?」不知不觉已经数杯黄汤入肚的南宫阳,已经有了一些酒意。他藉酒壮胆,红着双颊,宛如浪荡子弟般问道。「还是,你过来让我香一个?」
听见这话的慕容楚羞红了脸,却低着头,像被下蛊般乖乖地走到南宫阳身旁,把身体靠着他,双膝并拢地坐下。
南宫阳感觉到了慕容楚的体温,再也克制不住,直接把他给拉进自己怀中,低下头去,狠狠地张口吻去。
慕容楚在南宫阳把头靠近时,便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当南宫阳的舌头舔上他的双唇时,他只感觉到阵阵的酒气,然後他一晕,南宫阳的舌头就趁机溜了进来。
好似回到老家一般,南宫阳的舌头熟门熟路的敲开慕容楚的牙齿,立刻朝他的舌头袭去。
刚开始,慕容楚是羞怯的,他的舌头害羞得不愿和南宫阳打照面。但是时间一久,他也就渐渐的习惯了,甚至还会在南宫阳把舌头伸回去的时候,把舌头伸出自己的嘴哩,进入到南宫阳口中。
两人的舌头宛如绕着圆柱跑的顽童,一直没有终点的追逐着,一下追上了,一下又分开了,但始终没有距离太远。
而南宫阳的双手在吻着的同时也没有闲着,他把手伸进慕容楚的衣衫里,抚摸着他火热的肌肤。慕容楚一边要对抗嘴上的侵略,一边要应付身体上传来的搔痒,不自觉地发出阵阵呻吟。
「先别闹!」当发现南宫阳的开始向自己的下身游移之时,慕容楚连忙睁开眼来,推开南宫阳的头,拍掉他的手,用氤氲的双眼看向南宫阳嗔到。「饭菜都还没吃呢!等下就都凉掉了!」
「要凉早就都凉了!哪里有差呢!」不甘心慕容楚竟然会这种时候叫停,南宫阳用一脸苦闷的表情看向他,哀怨的抗议到。
「不管啦!你不饿我饿了!先吃饭啦!」慕容楚着急地说道,脸上有着情慾被撩拨起来的红晕,他急於从南宫阳身上爬起,却被他的手紧紧地抱住。
「我今天生日,我是寿星我最大,应该听我的吧!」用牙齿在慕容楚的耳畔囓咬,南宫阳略有些霸道地说道。
「管你的!吃饭皇帝大啦!」不想要那麽快就被拆吃入腹,慕容楚想办法阻止他身旁这一头已经发情的野兽。
「可是……我现在只想要吃你啦!」盯着今天刻意打扮的慕容楚,南宫阳双眼放出精光,恶狠狠地说道。
慕容楚一个反抗不及,便让他抓住了双手,压在榻榻米上。
「你干嘛?」被南宫阳给压制,无力反抗的慕容楚,抱持着最後一丝的希望,虚弱地问道。
「你说呢?」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南宫阳舔了舔嘴唇。「我想你今天早就已经有准备了吧?在那边磨磨蹭蹭的!是要你主动,还是要我强来呢?」
「这里没有润滑的,直接坐我会死啦!」大难临头的慕容楚双目含泪地说道。
南宫阳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帖药膏。
慕容楚的脸色立即苍白。
「嗯?」南宫阳笑得十分之灿烂。「选?」
「我自己来!」慕容楚泪眼汪汪地和恶势力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