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之十•意冷
改变是痛苦的。
虽然一护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但对比起从前的温馨甜蜜(即使白哉坦言那只是欺骗),面对着白哉的白日视而不见的冷漠和夜晚毫不体贴的索求以及伴随着的冷言冷语的嘲讽时,还是会难过得要流下泪来。
确实如同白哉所说,即使力量的锻炼上面遭遇了挫折,他是在亲人的爱意中长大的孩子。
一直以来所体验到的情感,基本上是正面的,向上的,温暖的,而生平第一次,倾心所爱的人让他体验到了,怀着希翼和坚持却时时刻刻被嘲讽,被羞辱,会是何等痛苦的一件事情。
白哉……当初也是这样吗?怀着被爱的希望跟随父亲来到这里,结果每天遭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对待吗?
越是在乎伤害就越发深沉,因为面对重要的人的心,是缺乏防御的,所以痛苦也格外鲜明。
才几天,就快要受不了了。
而白哉,却足足忍耐了十年。
不行,我不能这麽软弱,为了白哉,我也要坚持!
从前的白哉憎恨着人类,现在的白哉又憎恨上了妖怪,半人半妖的白哉,居然……在这世间,无法找到一个能够完全接纳他的归处,只能盲目地憎恨着所有,这样的心灵,这样的人生,是可悲的,我不能任白哉这样下去。
只要坚持,白哉一定会看到我对他的爱,也会慢慢体验到世间不只有憎恨和痛苦,幸福和温暖依然存在,只为了这个目的,我一定要坚持!
擦去眼角软弱的湿意,一护在早已冷掉的被窝里爬起身,蹒跚着去清洗了下。
很痛……
昨夜被粗暴贯穿的所在,虽然情热时分不是没有体验到欢愉,但冷却下来的此刻,感受到内部强烈的肿胀和刺痛,一护还是死锁死紧了眉头。
这些日子以来……随着体内的妖力可以感知到的削弱,身体的恢复能力自然也变差了。
一走动就牵扯出强烈的不适,而几乎遍布全身的青紫也不曾消散,在散乱的衣襟下十分显眼。
被超乎极限般榨取的身体……要散架一样难受……
白哉,真的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地,直到将妖力吸干为止吗?
我……会死吗?
阳光洒在廊上,明亮而温暖,然而一护的身体却止不住的阵阵发冷。
抱紧了双臂,他徒劳地低唤着所爱之人的名字,想要藉此获得一些力量,然而眼前浮现的却是男子清冽却冰漠的面容,薄红的唇角翕动,吐出锋利不逊於刀剑的嘲讽。
水珠啪嗒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一颗,又一颗。
还能坚持多久呢?
已经开始害怕了。
害怕看到白哉在回来时露出“你还没走吗”的诧异继而嘲讽的表情。
害怕白哉淡漠地命令自己去泡茶,做菜,却因为不合口味而不屑地将之打翻。
害怕夜晚来临,毫无温柔可言的性事就不由分说地展开了序幕,即使被粗暴翻弄,被恶意嘲讽,身体却依然可耻地有了感觉,然後落入了更加可怕的境地——痛苦还是快乐都为对方所操纵,而白哉不肯让自己好过,苦苦哀求也罢,哭喘尖叫也罢,他享受着自己的痛苦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宛如复仇的修罗。
白哉,这麽这麽的恨我吗?
不想相信,不愿相信,不能相信。
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相信了。
——白哉的恶意和憎恨一天一天重复着施加在身上心上,然後,那些曾经的甜美的回忆被墨黑的冰冷的颜色涂抹着覆盖,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只像一个妄想的梦。
“在这里做什麽?”
“啊?!”
一护惊慌抬起头来的时候,男子皱着眉头站在了不远处。
“我……”
“在哭?”男子走近,伸出手扣住了一护的下颌抬起,迫他将染着泪痕的脸正对,“真是可怜的模样呢……昨夜好像也哭得很厉害,可还不是舒服得高潮了好几次?嗯?你还有什麽不满?”
低沉的浑厚的音色用在嘲讽上,就有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还是说,到连白天也想要麽?”眉峰挑起,男子的眸色染上了熟悉的浓色——那是欲望的风暴凝集而成的色彩。
“不,不是,我这就去……做早餐……”
一护惊惶地後退,想要脱出男子的钳制,然而男子跨前一步,将他按在了廊柱之上,嗤笑道,“不用多此一举,我吃你就好了。”
“不,不行……我还没……”
昨夜遗留的疼痛根本还没恢复,一护大惊失色地出声否决,然而男子根本就不听他的,制住软弱无力的手腕,三两下拉开腰带,将一护那纤瘦而印满了青青紫紫情欲痕迹的身体裸露在了阳光之下。
少年人的身体消瘦修长,却带着特有诱人采撷的青涩,而白洁如同脂玉的肌肤上印满的爱痕,又给人以残酷的淩虐的美感。
紧实修长的双腿紧张地夹紧,浅橘色毛发中的小小茎芽上印着昨夜粗暴对待的指痕,而惊惶的面容因为苍白,在阳光下恍若透明,哀求之色极致诱人,“别……别这样,白哉,我还很痛……”
“谁在乎!”
唇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你越痛苦我就越高兴——还不明白吗,黑崎一护?”
少年哽住的面容上立即浮上悲伤的水色,然而男子的眼神里却只有对要做的事情的果决。
解开衣襟,抬高了少年的一侧大腿,释放出来的巨硕就急切地抵上那甜蜜的源泉,一个用力,破开了挛缩着妄图排斥的蕾瓣,一冲而入。
“呀啊啊……”
一护在痛楚中微微扭曲的面容滑下透明的泪水。
身体死死痉挛起来,在後蕾宛如万千细针齐齐攒刺的痛楚之下,不自然地扭曲。
然而男子的胸膛如此坚硬,挤压过来不给一丝逃离的空隙。
背後是巨大的木柱。
他就在两者之间辗转喘息。
巨大的硬热狂野闯入,带着凶猛的捣毁一切的气息,而不堪受创的内里瑟缩着,一次又一次,在强势的摩擦进犯间激起火灼的痛楚。
“啊……白哉……你……慢一点……轻一点……啊……痛……”
“都说狐族善魅,但我看猫又一族也不差呢——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叫人想要更加厉害地摧残啊!”
曼妙摆动的腰带动坚硬一下下杵入内脏,男子微微俯下头来,啃咬着一护的耳垂,很用力,要咬出血来一般的用力,逼得一护不住发出尖利的抽吸,支撑的足尽力踮起想要减缓那硬挺的冲击,但这是徒劳的,贯穿一次比一次沉重,很快,尖锐的痛楚就转变成了沉重的麻痹。
身体……要碎掉了……
“呜……呜——”咬紧了嘴唇,痛苦的哀鸣还是响彻了阳光下的庭院。
“唔……咬得好紧,看来,怎麽样对待你都会有感觉嘛!”
“不、不是……”
索取的方式极端残酷,嘲讽的言语极尽轻蔑。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熟悉的愉悦却从苦楚的土壤中冒出了芽。
饱受折磨的身体本能地去抓住,去追逐,哪怕一丝的快乐。
细韧的腰肢不自觉有了妩媚的扭摆,悄悄调整着角度去配合男子的肆虐。
惊悸的吟喘也逐渐在痛苦中掺杂了一丝媚意,不住在两人下腹之间被摩擦挤压的茎芽也不期然抬起了头颅。
白皙咽喉上的喉结颤动着,男子迸出嘲讽的低笑,“还说不是?都起来了呢……”
无法反驳的一护只能咬紧嘴唇,颤抖着身体忍耐,承受。
白日的光极其明亮。
在昏眩的眼底,扭曲成缭乱的网。
而一护觉得自己在不住下沉。
沉到身体无力支撑,沉到世界都翻转着碾压过来,要将他碾压入最深的黑暗。
热流喷洒在内脏深处,而白浊在下腹溅开。
男子抽身而退的时候,稍微整理下衣襟就恢复了端肃的整洁,他白皙如雪的肌肤也飞快褪去了那一丝情欲的红意,对比得衣衫不整喘息不止地倚在廊柱上的一护狼狈不堪。
“去做饭!快点!”男子冷淡的命令道,转身施施然进了房。
一护双腿一软,沿着廊柱滑下。
无力合拢的腿间,白浊溢出,染湿了大腿乃至身下的地板。
细细的呜咽声中,一护闭紧了泛滥着水意的眼。
好冷。
就像是心口破了一个大洞不住灌进冷风一般的冷。
还能坚持多久?
想不到一护那麽固执。
悄无声息地行走在山林中的时候,白哉心头的那一份越来越浓的焦灼怎麽也压不下来。
“白哉!”
听到熟悉的含着令人生厌的嚣张的声音,白哉面上立即变得习惯性的毫无表情。
“三哥!”
“谁是你哥哥!”
面容艳丽的少年立即暴跳。
是的,虽然是比白哉年长的兄长,但因为是纯血的妖怪,即使年龄超过百岁了,三哥目前也只是少年的模样。
跟白哉酷似父亲的清冽容貌不同,他的容颜带着慑人的浓艳。
外表无疑是赏心悦目的,但脾气却是一点就着的暴躁,并且毫无城府可言。
“有什麽事?”
“哼,你少得意,父亲大人和大哥二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再不交出那个黑崎家的小崽子……哼哼!喂,你什麽表情?!看到你那张死人脸就生气!”
“幼稚!”
白哉转身,不再理会。
“可恶!混蛋!喂!趁着父亲大人没回来,你给我老实点交出那小子来,我就不告诉父亲大人!”
“他已经逃掉了!”
“胡说!你说逃了就逃了吗?让我进去检查下!”
“三哥有本事破开我的结界吗?”
“啊!气死我了!不就是会弄什麽结界嘛!我揍死你!”
暴躁的少年再也忍耐不住地动手了。
如果是从前,白哉面对他只有挨揍的份儿,但如今,汲取了一护的妖力而变强了的他,或许面对父亲的时候还远远不如,但面对这个还太过年轻的三哥,却已经毫不逊色了。
“那就来啊!”
白哉分毫不让地转身,眼神淩厉起来。
没有使用法术,两人都亮出了利爪,身形在山林中迅快地交错,又分开。
最後两人都挂了彩。
没讨到好处还受伤不轻的三哥气得要炸了,只有轻伤的白哉心下几分快意,不过还是面无表情的脸,施施然地往回走。
“回来!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将叫嚣声扔在了後面。
虽然这次还能扛得住,但父亲和两位兄长回来的话……要他交出一护的话……
是在收留了一护之後,白哉才知晓,袭击了一护父亲的妖怪,居然就是朽木家。
为了那些……几百年前结下的陈芝麻烂谷子恩怨。
虽然努力隐瞒消息,但三哥还是知道了,他收留了一个橘色头发的小妖怪。
只有火系的妖怪才有那麽艳丽的发色,而黑崎家就是相当有名的火系妖怪,再加上追杀一护的家臣的报告,还有什麽不知道的?
三哥想要他交出一护,好去威胁他的父亲,要不是父亲大人在对付黑崎大妖的时候受了伤,觅地修养,凭白哉自己的能力,是压根保不住一护的。
白哉想起了重逢时分橘发少年那毫无隔阂的明媚笑容。
满满的欢喜,以及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
分离的十年里,过得很幸福吧!
才会有那麽纯净的明亮的笑容。
旁敲侧击了几句,就知晓了一护这十年来的境况。
果然!
从前只当是吹嘘,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真的是有名的大妖。
即使一护毫不长进,却始终关爱着他,连将自己妖力借给他让他练习高阶法术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父亲……
白哉的心口被无可言述的嫉妒塞满了。
知道了母亲的事情是在一年前。
他无法想像母亲受辱时的心情,但一定,母亲是不会期待自己的出生的吧。
这样的朽木白哉,对人,对妖,都是异类,都无法被爱,被接纳!
憎恨就那麽在胸口生根发芽,抽枝长叶,开出毒艳的花来。
是真的恨着,恨人类!恨妖怪!恨这个,将自己逼到无处可去的冷酷世间!
心一点一点被黑暗晕染,然後,滋生出暴虐的仇恨。
如果获得了强大的力量,首先……要杀掉欺骗自己的父亲,和欺辱自己的兄长们。
血亲!
哼,血脉相连有什麽用?每天每天看着他们或嚣张或冷漠的脸,憎恶就浓烈到无法呼吸。
却依然忍耐着,忍耐着,忍耐着!
一丝端倪都不能泄露,否则或许等待的就不是辱駡或责打这麽轻松的了,会是杀身之祸也说不定。
心一定渐渐扭曲了。
变成连自己都陌生的模样。
这样的朽木白哉,不可能不嫉妒无忧无虑成长的黑崎一护。
就像黑夜嫉妒白昼一样!
然後自然而然的,白哉生了念头。
既然是大妖怪的独子,是真血,那麽……或许目前的弱只是暂时,潜力一定是非常强的。
那麽……自己的设想,是不是正好可以实验一下?毕竟,所遇到过最好骗的,大概就是面前这只猫又了。
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白哉友善地跟少年相处。
很简单。
因为挂念着幼时情分的猫又不只相信着自己还依恋着自己,因为他的性格单纯又活泼,跟他说说笑笑,时不时做一两个亲昵的动作拉近距离,一切都显得很自然,不需要伪装什麽。
趁夜晚一起睡的机会抚摸他,撩拨他,然後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即使少年有所犹疑,只要认真看定他,说出“我很想念你”之类的话,这只单纯的猫又就会乖乖任自己继续了。
那一段时间心情很好。
力量显而易见地增长着,一天一天变强的感觉实在是令人迷醉。
为了让猫又更好地配合,必要的诱饵还是该喂的。
表现得温柔又可靠,做一些体贴的让他感动的事情,亲热地拥抱着他,每天抚摸着他的发丝,陪他说笑……这些,都是必要的。
力量的增长让白哉不由自主地信心膨胀。
他开始拒绝前去主屋任由兄长呼来喝去。
恼火的三哥堵住自己的时候白哉破天荒地对他冷笑,然而三哥开口要求他交出一护。
白哉断然拒绝了。
一护是自己增长力量的希望,怎麽可能交出去?
谈崩了自然就大打出手,结果居然是自己小胜一筹。
看着气急败坏的血亲,白哉十分快意。
结果被激怒的三哥叫出了让白哉愣住的秘密。
“你以为我为什麽讨厌你?就因为你是半妖吗?开玩笑,才不会是这麽简单的理由呢!”
白哉愕然,“那为什麽?”
“哼,是……呸,谁要告诉你啊!”显然是顾忌到什麽,踌躇着,眼看就要将话咽回去,白哉很清楚暴躁的三哥藏不住心事,那麽,是父亲的叮嘱?立即出言相激,“你也不知道吧!”
“我怎麽不知道?因为你母亲害死了我们的父亲!”
“什麽?父亲?”
白哉愕然转身,父亲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哈,你以为跟你相貌相似就是父亲吗!”穠艳的面容因为憎恨而扭曲了,“我们现在叫做父亲的其实是叔叔,他是大哥二哥的亲身父亲,但是我们真正的父亲……是他的兄长!”
“因为你母亲的能力,父亲死掉了,他才会怀着恶意去把你骗来,就为了报复你,折磨你一辈子!”
“死掉?”为什麽?白哉突然有了极端不妙的预感,“为什麽?”既然是厉害的大妖,既然能胁迫母亲,为什麽会死掉?
“虽然能让妖力增长,但巫女的能力,其实是致命的。”
“持续使用就会令双方因同化度增强而变成同生共死的地步,在你母亲死去的时候,无数的妖怪也因此而丧命——包括父亲。”
少年咬牙切齿,“当然,或许对於被强迫的巫女来说,她临死前感到了极端的报复的快意——拥有灵力的巫女会因为区区生产而死掉吗?她一定是故意的!”
後面再说了些什麽白哉已经听不清了。
父亲是因为母亲而死的事实他已经不在意了——父亲也是侮辱母亲的妖怪的一员!死掉也是活该吧!而母亲为她自己报仇了!
他在听到真相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一护。
一护……会因为我使用了继承自母亲的能力,而死掉吗?
白哉记起了昨日少年突然的眩晕。
徵兆已经出现了。
心情复杂地回到住处时,少年欢喜地迎了上来。
明亮的微笑中散溢出春天般浓稠而香甜的气息。
恋爱的气息。
他邀功似的端上特意为自己做的辣菜,散发着辛辣气息的菜肴一贯是白哉的最爱,此刻他却食不下咽。
强烈的恐慌在心口蔓延。
然後他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情。
我真的……恨着他吗?
这段时日以来,我跟一护,是家人,也是亲人,爱人,每天每天都腻在一起,夜晚则热情地拥抱,攀登上极乐的巅峰之後相拥睡去,每天早晨醒来,胸口都被温暖的物质充得满满的,再没有从前的孤寂和愤懑。
这真的是恨着的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这是恨着一个人能拥有的感觉吗?
本以为,是力量增长带来的快乐,但其实不是的。
是因为有了一护的陪伴和爱。
如果换成别的人……
如果不是一护……
我还能如此毫无犹豫地拥抱,结合吗?
究竟是要多麽愚蠢,才能欺骗自己到这个地步?憎恨,压抑,不甘,命运的尘沙之中,我迷失了自我,而变得如此如此的愚昧。
白哉回想起跟一护相处时分感受到的心情,他终於明白了。
我喜欢着这个妖怪啊,只是告诉自己恨着所有妖怪的事实阻挡了我去明白,而自欺欺人的利用成了最好的藉口。
我其实是这麽这麽的喜欢他啊!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忘记了仇恨,忘记了痛苦,能够自然而然微笑出来,能够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宁静和快乐,仿佛这就是可以隔绝一切残酷现实的天地,只有我跟一护,在这里,热恋着彼此。
我其实早就喜欢他,喜欢到无法自拔了啊。
每天送上的,元气满满的甜蜜的微笑
那毫不忸怩的热情的拥抱
枕在膝头,惬意眯起眼睛的可爱模样……
缠绕在指间的发丝,和发丝一般缠绕的温馨安宁……
跟一护在一起的时候,多麽的快乐啊!
然而白哉的心猛然冷了下去。
继承自母亲的能力,一旦开始使用,就无法控制了,即使不刻意去催动,身体也会在结合间汲取一护的妖力!
眩晕就代表着不幸的开始,虽然拥有真血,但一护的妖力很弱是事实。
继续下去,会被吸干妖力而死吧!
不能这样下去了!
而且,等到父亲大人回来,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他。
对於爱恋着自己的一护,告知真相?
不行,他不会听的。
那个笨笨的,固执的小妖怪,在孩童时期就是这样,宁肯跟自己一起挨揍,也从不会抛下自己逃跑。
只能……只能想办法逼他自己离开了吧!
就这样,白哉使出了一切的办法,要让一护离开。
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怀着不纯的利用之心的自己能够温柔对待一护,让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真正明了了对一护的心情的自己,面对所爱的人却只能冷漠又残酷地令他痛苦悲伤了。
可是一护出乎意料的固执。
虽然因为自己的冷待而一天天失去了笑容,在看不到的地方他偷偷地哭泣。
但一护硬是忍耐着,不肯放弃。
白哉不想半途而废。
僵持,被极尽所能地欺辱的一护痛苦,作为施与者的白哉又何尝不痛苦!
是自己的犯了错,却要一护来付出代价!
如果……如果一护还不肯走,自己能坚持多久呢?
到时候,只能硬绑住他,带出朽木家的领地了吧!
这麽想着,回到了山谷的结界内的白哉骤然感觉到了不对。
那个总是带着暖意的气息……感觉不到了。
是走了,还是出事了?
心慌意乱地冲入宅邸,急切在走廊上穿行的白哉只看到了毫无例外的一个个空房间。
走了……终於……
拥有自己给的佛珠结界的一护,只要不当面撞见,是不会被巡山的家臣发现的。离开自己,对自己完全失望了的一护,才不会继续被自己伤害。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
发出了干哑的像是哭一般的笑声,白哉木然的坐在已经什麽温度也没有留下的房间里,就这麽呆了一整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