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麽办...他们真的来了!」
躲在房里,从窗户一角探出头观看的纲吉哆嗦着缩了缩脖子,对房间里唯一的人、以及一只猫说。
而且刚才...六道骸似乎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难道被看见了?可是这麽暗对方是怎麽看见他的?难道是因为他在窗户边探头探脑的才被发现吗?
内心责怪自己实在太不小心,毫无所觉被敌人发现不是他的错,而是身旁那只毫不隐藏杀气的猫害的。
「不用担心啦阿纲,我们人这麽多,绝对没问题的!」
山本搭着纲吉的肩膀一脸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般爽朗的笑着,没注意到纲吉一脸惊慌地看着他──山本你太大声了!
盯着窗外的视线静静地拉回,落在正犹豫着该不该把友人的嘴巴捂住的草食动物身上。
云雀微眯起原本就细长的猫眼,打量着一头蓬松褐发的懦弱少年,那种胆小畏缩的样子,左看右看都绝对是他最讨厌的标准草食性动物。
可明明是讨厌的类型,却因为想到对方可能会离开自己站到那个叫六道骸的混蛋家伙身边而感到怒火翻腾,甚至比莫名奇妙被下了这种笑话般的诅咒更加无法忍受。
是因为…他把这只草食动物当作所有物吗?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可能──并盛是他的所以他禁止任何人破坏;并盛高中是他的所以里面的秩序也全部归他管。
泽田纲吉也是他的,理所当然这个草食动物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也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敢跟他抢的人通通都要咬杀。
给了自己一个自认为相当合理的理由,云雀再度将视线转回窗外,看着站在并盛馆围墙门口的外来者,胸口的怒气直线升腾,恨不得能立刻将之碎屍万段。
但即使怒意再盛,云雀仍能够冷静判断,以他目前的状况,若是其他草食动物无法将那三个家伙挡下,泽田纲吉必然会被带走。
思及此,浑身杀气便毫不掩饰地倾泄而出。
「看来有人在欢迎我们呐?」
察觉到那股尖锐气息,金黄色的兽眼透着兴奋情绪,看向眼前这栋破建筑的二楼窗户,活动着关节迫不及待朝目标大跨一步,突然窜出的骚动声响硬是让他停顿下来。
只见围墙两侧一下子跑出约莫三四十个人,将门口的三人团团包围。左侧的人清一色穿着黑色立领制服搭配飞机头,右侧则是黑西装白领带打扮,活像黑社会集团,两边明显是不同人马。
像是对这样的阵仗完全不放在眼里,六道骸冷冷笑着。「派这种没用的废物来,是打算给我们暖身吗?」
将包围的人墙环视一圈,千种习惯性地推了推没怎麽下滑的眼镜。「这里…犬一个就能应付了吧。」转过头看着冲在最前面的莽撞同伴,询问道,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当然!」马上转移目标,异常尖锐的指甲在路灯照耀下反射出阴寒光芒,棕色毛发如同有生命般直竖着威吓包围者。
留下同伴单独面对数十个人,骸和千种继续朝向并盛馆前进。
走在长满杂草的庭院中,突然一种极轻微的声响从千种脚边传来,两人瞬间反应往後高高跃起,就在方才站立处炸开一团火焰,轰然声响在寂静的并盛爆开,犹如开战的哨音般,还在门口对峙的两方人马立刻打了起来,一时间场面便陷入混乱。
骸看了眼首当其冲的千种,除了脚有点炸伤外,就只有衣服破了几个洞,似乎没有大碍。
「我没事。」注意到自家老大投来的视线,千种自动报告伤害情况。
幸好他躲得快,脚上的伤看来严重,但都不深,朝地上踩了几下确定没问题後,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倚在并盛馆门边柱子的人,嘴上叼着香烟,看见他没什麽大损伤後,露出明显的厌恶表情。
「啐!真会躲,不过下次可没这麽幸运了!」
狱寺十指夹满了管状炸药,眨眼便点燃了所有炸药的引信,朝两人抛出。
炸药如天女散花般笼罩住两人,火焰接连炸了开来,连同事先埋在草地下的地雷也因为受爆炸震动的影响产生连锁反应,数十个连环爆炸震得并盛馆及周遭建筑的玻璃窗应声破裂,在围墙边打斗的众人也受到波及,几个没站稳的甚至被爆炸的冲击波吹得翻出去好几圈,一时间哀声四起,混乱至极。
爆炸过後,四周漫天烟雾,只看得见被烈焰烧得霹啪响的杂草火光在烟雾中闪烁。所有人屏住气息等待烟雾散去,皆不敢贸然行动。
在梁柱後方避开冲击,狱寺手中再次夹满炸药,一边等待浓烟散去,一边仔细聆听周遭动静。
一阵风的流动从身边擦过,心里一惊,大门的方向便随之传来迅速开关门的声响,他啐一声就要将手上的炸药抛出,但从另一边迅速逼来的兵器硬是阻碍了动作,矮身闪到梁柱後,定睛一看,几支银针就插在上头。
眼前烟雾渐清,带着毛线帽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的围墙上,身上除了先前踩到地雷所受的伤以外,竟没有任何其他损伤。
「你…躲过了?怎麽可能!」
咬牙看着眼前完全不受方才那阵连环炸药攻击影响的人,不敢置信,他明明就将两人包围住了啊!
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千种瞥了眼围墙入口边再次打起来的人群,再看了眼狱寺身後那扇厚重木门,确定自己应该没有继续跟上的必要。
「根本不需要躲…你看到的只是骸大人做出的幻影。」在炸药被丢过来前,他们早就跳到一旁了。
而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绊住干扰骸大人的多余人士。
『除了泽田纲吉,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骸大人这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