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漾着清爽的淡蓝,丝缎般的白云随微风缓缓飘移,所谓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并盛中学教室东侧的一处角落,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围绕在一个被逼到墙脚ˋ体格瘦弱的男孩面前.
”要我说几次?叫你把钱拿出来你听不懂吗?”其中一名男子伸手抓住瘦小男孩的衣领,恶劣地往上提高,男孩的双脚几乎快要离地.
”学长...我真的没有带钱啊...”男孩有着一头褐发,就连眼瞳也是褐色的,他张着大眼向企图勒索的高年级生解释,模样可怜.
其实,就算有带也不会给你们.
男孩在心里想.
”蠢阿纲竟敢反抗学长啊?”拿不到好处的男子不甘就这麽放过以为很容易得手的猎物,决定给对方一顿教训.将拳头高高举起,瞄准对方的脸颊就要落下.
男孩紧闭双眼,作好挨打的心理准备.
”......?”
从脸颊旁扫过一道劲风,接着便听到两声凄厉的哀嚎.男孩睁开眼,刚才向自己勒索的男子已经双双倒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肩上披着制服外套的黑发少年.
外套左臂的位置,绣着”风纪”两字的臂章随风飘动,那是并中最具权威的象徵.
”云ˋ云雀学长!”男孩惊讶的出声叫道,原本背对着他的黑发少年转过头,锐利的凤眼蕴含着不悦.
见机不可失,两名男子仓皇地起身拔腿狂奔.任何人都知道,与并中最大权力者---人称”鬼之风纪委员长”的云雀恭弥为敌,下场绝对比死还凄惨.
云雀看着落跑的猎物,没有追上去的打算.他转头看向还贴在墙边的褐发男孩,微微皱眉.
”那种废物,为何不用火烧了他们?”
”烧...不ˋ不可以啊!对方是普通人,会出人命的!”男孩用力摇着头,完全否决对方认为理所当然的处置手法.
他,泽田纲吉,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国中生,但他同时也是义大利黑手党--”彭哥列”的十代首领候选人.理所当然,要能作为黑手党首领的人,相当的实力是必要的.但天生一副好心肠的他却尽量避免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只为了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罢了.
”哼...果然是只草食动物.”
阿纲乾笑几声,知道云雀学长最讨厌像自己这样软弱模样的人,随手将被弄皱的衣领整理好後,道了句”谢谢学长”就准备离开.
银色的拐子划破空气突然来到自己面前,吓了一跳的阿纲脚下一时不稳,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墨黑的凤眼仍紧盯着他.
”好痛...云雀学长,怎麽突然......”阿纲想向老天爷抱怨,自己今天已经够惨了,为何连很少碰面的云雀学长也被他遇上?看来他应该找个时间去拜拜...
云雀站着俯视对方,那种瘦小的身躯ˋ毫无威严的脸ˋ懦弱的想法,在在令他感到不悦.
”无法理解...我为何要在你这种草食动物之下?”
---我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麽非当黑手党的首领不可啊!
阿纲在心中呐喊,这个问题他不知自问了多少遍,但再怎麽逃避,命运还是不偏不倚找上他.
就连戒指争夺战都已经赢了...在出现其他候选人之前,他就是那唯一的继承人.
现在,云之守护者询问身为(预定)首领的自己这样的问题,应该怎麽回答才能安全过关呢---里包恩你如果在这附近就快出来帮忙吧!
...不过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家庭教师刚好出远门去了,所以没能回应阿纲的乞求.
他只能自求多福.
抬起眼偷看对方,发现那双属於攻略者的眼睛仍紧紧盯着他瞧,吓得赶紧缩回视线.阿纲再次深深体会到...云雀学长真的好恐怖......
”那...那个...我把大家都当作自己的夥伴...从没想过要将你们视为下属......”他鼓起勇气,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同时祈祷这样的回答不会激怒对方.
”...喔?”云雀微微抬高下巴,露出颇具兴味的表情.
应该...可以过关?阿纲看着对方诡异的笑容,担心地想.
”到接应室.”
丢下一句话,云雀潇洒地转身离开,黑色外套在半空中旋起漂亮的弧度.
看着离开的背影,阿纲愣了一下.
咦?到接应室?现在?
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阿纲,直到那抹孤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想到要快点跟上去.
所以说,他今天真的很倒楣.
虽说是风纪委员所属的接应室,其实根本就是云雀学长的专用休息室.
想起两人第一次在这里碰面的情形,阿纲打了个冷颤.
”...站在门口干嘛?”云雀将外套披挂在椅背上,回头看见站在门边发呆的人,问道.
”哈哈...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碰面的时候...”
发现自己走神的阿纲傻笑着带过,却突然瞥见眯起双眼的云雀学长,直觉自己似乎说错什麽话,他赶紧作补充说明.”那ˋ那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见云雀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以为惹恼了对方,阿纲更加着急地解释.”云ˋ云雀学长...我不是在抱怨...刚才说的真的没别的意思...”
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云雀,阿纲在心里哀嚎,身体僵硬得连逃跑都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鬼般的风纪委员长,如同死神朝自己伸出手来...
以为自己难逃一阵痛打的阿纲紧闭眼睛,却没有受到预料中的攻击.
云雀盯着表情害怕的人,心里相当不悦.
伸手拉过那只过於纤细的手,不管对方讶异的疑惑,直接将人扔到沙发椅上,接着栖身贴近对方.
”云云云云雀学长...?”受到非常大惊吓的阿纲缩着身体退到沙发角落,对方却紧追不舍地又靠了过来.已经没路可退的阿纲颤抖着看向云雀,前所未有的超近距离让他的心脏几乎快麻痹.
这种时候如果能晕倒应该会比较幸福吧?偏偏经过那名优秀家庭教师这段时日的磨练,自己的心脏已经变强到不会随便让他如愿晕倒的地步.
”...不准发抖.”强人所难的命令句,反而让身下的人颤抖得更厉害.看着眼角泛泪的可怜男孩,云雀皱眉.
这种弱小的草食动物,竟然让他如此动摇...
俯下身,云雀掳住了对方的唇瓣.
意料之外的亲密接触让阿纲睁大眼,瞬间忘了颤抖,直到对方的唇舌更深入的袭来,才想到要反抗.
只是无谓的抗拒非但得不到效果,反而使对方更加重压制自己的力道.
阿纲使劲推着对方的肩膀,力量却随着深吻而逐渐流失,直到身体完全瘫软,就连反抗的意识都跟着溶化殆尽.
满意着对方的反应,云雀好心地放过被吻得艳红的唇,留给对方一点喘息的空间.解开领口碍事的钮扣,亲吻沿着颈项来到锁骨.
从拉开的白色制服下露出的平坦胸膛,一个个不像是蚊虫叮咬的红点,让云雀有种奇怪的突兀感.
”这是什麽?”
”咦...?什麽...”
”这些红点.”云雀将手指抚上那些红色斑点,原本还在恍神状态中的阿纲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急忙将衣服拉过,遮蔽掉那些可疑的东西,脸上一片羞红.
”这这这这什麽都没有...只是蚊子咬的!绝ˋ绝对不是吻痕之类的东西...”
陷入混乱状态的阿纲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将答案说出口,云雀当然没有漏听.
不知名的怒火在身体中汹涌翻腾,就连身下的人也感觉到了.
阿纲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脸色益发阴沉的云雀学长,背後冷汗涔涔.
”...谁做的?”平淡无波的低沉语调,听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就...就说是蚊子咬的...”已经害怕到连颤抖都没办法的人,小小声地说出毫无说服力的辩解,不过显然骗不了对方.
从不曾与人交往过的云雀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精明的他对於看穿他人的眼力倒是很有自信.
”真的啦...呀啊---!”
一只手突然握住了脆弱的部位,阿纲惊叫出声,原本就在眼框打转的泪水终於忍不住掉了下来,但这并没有让怒火中烧的人放松手里的力道.他难忍地想夹紧双腿,却被身上的人强硬地分开在左右两边.
”说,谁做的?”不容拒绝的语句,夹带着说话者的愤怒.
原本还想掩护对方的阿纲终是忍受不了,哀求着将握住他分身的手放开後,呜咽着说出今天所遭遇的事情.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一大早,阿纲便被在他身上毛手毛脚的大人蓝波吵醒,对方一边说着这是情人节的回礼,一边解开他的睡衣扣子.
正当他想叫救兵时,大人蓝波却突然悬空飞起,撞上墙壁後昏死过去.
迪诺大哥微笑着站在房门口,手里拿着鞭子,亲切地帮他整理好被扯乱的衣服,顺便在他脸颊上偷了个香,最後用鞭子将蓝波给拖了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阿纲.
接着是一大早便散步到他家门口迎接他的狱寺,听了阿纲早上的遭遇後,激动地拿出炸药扬言要宰了那只该死的蠢牛,最後在阿纲不断劝说下才乖乖将凶器收起.
才在心里想着幸好没把迪诺也吻了他的事情说出来,就被狱寺拉到一旁.正奇怪着左右张望的人要做什麽,狱寺的脸就突然放大,温热的触感从嘴唇传来.
不敢太过踰矩的人只轻轻吻了一下就往後退开,红着脸塞给他一个包装精致的方形礼物後,边叫着”十代首领抱歉我先走一步”就快速逃跑.
那是一盒巧克力,里面附了一张小卡片,写着白色情人节快乐.
阿纲满脸黑线.
今天,原本应该只是个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日子.
上个月的情人节他收到了很多巧克力,有点可悲的是全部是男孩子送的.但他还是很高兴,毕竟有收到总比没收到好多了.
里包恩突然提议,要他也送巧克力给大家.
觉得这样也不错的他接受了提案,毕竟他也很想好好谢谢大家平日对他的照顾,便去买了一堆巧克力分送给每个人.
---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中午时间,山本和阿纲如同以往来到学校屋顶吃饭.
山本问道很稀奇整个早上都没有出现的狱寺跑哪去了,看着总是挂着天然笑容的山本,阿纲坦白告诉他早上的事情.
发现身边的人越坐越近,他奇怪地抬头看向对方,一个突然袭来的吻令他措手不及.
说着”这样才公平”的山本,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
午餐时间就在僵硬住的阿纲和山本爽朗的笑声中结束.
突然很想躲起来的他找了藉口跑去保健室睡觉,却来了一个他今天最不想见到的人.
异色双瞳的男孩穿着他校制服,大摇大摆地从窗户潜入.
”亲爱的纲吉,白色情人节快乐~”
如此说着的对方,动作迅速地直接爬上床.
六道骸将他压制在床上,霸道的亲吻从嘴唇一路来到胸前,趁着不熟情事的阿纲全身逐渐虚软,将手探入他的裤子...
千钧一发之际,山本和狱寺正好出现,撞见这一幕的两人立刻就和不甘好事被人打断的骸激烈交锋,无辜受累的保健室随即沦为战场,他趁乱逃了出来.
”...然後就遇到翘课闲晃的那两个学长...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
阿纲将自己今天悲惨的遭遇全盘托出,无法并拢的双腿依旧令他很不自在,他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云雀学长,很想拜托对方能不能看在他今天已经够可怜的份上饶他一命.
沉默许久的云雀,突然起身离开沙发椅,阿纲在心里高兴着,急忙将被解开的扣子扣回去.
”...看来我得先去杀了几只碍眼的虫子,你待在这里.”
留下这麽一句话的云雀,随即消失在门後.
喀嚓!
上锁的声音如同死亡宣告,阿纲的心立刻跌入谷底.
看来,被吃掉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所以说...今天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倒楣的日子!
年轻的义大利黑手党”彭哥列”第十代首领--泽田纲吉,第N次在心里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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