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雨天 — 03

曾经,我想过,你为什麽会离开。

而一离开就是,那麽久那麽远,真的不再回来。

「阿耀,其实和你再一起,我很寂寞。因为,总是不了解你。你也很自私,很冷,总是把你锁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都进不去。而那到底是谁,能够让你被困成这样?」

说这句话的人,是欣柔,他是我的第二任女朋友,也是她离开两年之後,告别单身的第一个女生。

我也曾经在欣柔的眼里深处,看见了她的倒影,再问了问自己,我倒底是爱欣柔,还是爱那个你。

「我不知道…..。」

我和欣柔,在一起不久,大概才快半年吧!我们为什麽会认识,为什麽会在一起,我也都忘了,只记得我们为什麽会分手的原因。

还记得,那天是十二月,高三生活已经过了大半,但是就由於是高三,所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在这麽低於十度以下的天气,蹲在学校超过十二个小时。它叫做”夜辅”。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加上今天被科主任抓到在厕所抽菸,又干的心情。推开了一楼警卫大厅的门,往电梯走去,按照惯例的打开电梯旁的信箱,摸了摸。

第一封。

「中华电信,郑思珍小姐收。」看来是老妈这期的手机帐单。

第二封。

「光成吸尘器,要你家的灰尘SayGoodBye!」恩…..拍谢我家已经有吸尘器了。

第三封。

「林口长庚纪念医院,陈丰耀先生收。」

我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而里面其实也没有什麽,就只是一片光碟。

是的,就只是片光碟。

「也好久没去医院了,不知道梅姊阿姨他们,过的怎样了?」这是我拆开信封时,第一个反应。

但就是这片光碟,足以让我和欣柔,说掰掰。

欣柔,对我很好,真的。

就像是,当所有她周遭的人,知道我们分手时,一堆人大骂:

「干!你这王八,你知道欣柔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吗?」

「耖你妈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让她跟你在一起了。」

或是,一狗票的人开始追他,开始每晚传简讯、打电话,使出浑身解数,死缠烂打,温情牌攻势穷追不舍。

你就得以想像,我有多麽不珍惜她了。

「我真的爱她吗?」

或许……,没有,也或许从来没爱过。而只是当我一个人寂寞,抚慰灵魂深处伤口的一个良药。

我想这句话,如果真的被其他人听到,应该不单单是一个巴掌,是一阵毒打吧!

哪晚,我终於把埋藏在心里,对欣柔一直没开口讲的心里话,说了出口,就在我看完那片光碟,半夜十二点约了她在公园的椅子上,说了上面写的那句真心话,她给我了一个巴掌。

「其实早就感觉的出来。」欣柔说。

而她的眼泪其实已经掉了下来。

「对不起…..。」

「白痴,我不要你道歉,只想要知道,她是谁。」

「对不起。」我还是重复着这句话,并故意不看她,也没脸看她。

「……」

就这样,我们安静了快三分钟,她也擦乾了眼泪,说了这麽一句话,让我在她转身离开之後,也掉下泪来。

「阿耀,你知道吗?其实和你再一起,我很寂寞。因为,总是不了解你。你也很自私,很冷,总是把你锁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都进不去。而那到底是谁?能够让你被困成这样。」

回到今天,事隔了快半年,我们也从高中毕业了。

就在快开学的暑假,欣柔传了封简讯给我:

「欸!大帅哥,我要去南部的学校念书啦!要不要出来吃个饭啊?我月初二号那天没事,你呢?就当做最後一次,和前女友叙叙旧吧!」

恩…..,其实我很喜欢欣柔这一点,就是除了开朗以外,也很大方。

「想想,有谁能够和以前,受伤很深的人出来吃饭,而且还是前男友…..。」

「好啊!我刚好那天也有空。」

我想人家都那麽大方了,还有什麽可以拒绝的理由?

不过,这顿饭也正好,因为我也吃得很高兴,知道欣柔交了男朋友,而且感情很好,也终於放过了自己。

「这是什麽?」

就在,我们两个吃完饭,喝着桌上的饮料,一边聊着天时,我把那片光碟,放在桌上。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之前分手的原因吗?」我说

「啊呀!那些都不重要了啦!事情都过那麽久了。」

「可是,我想放过我自己。」

「放过自己?」

「嗯……,这片光碟,没有任何人看过,对我来说应该算是秘密吧!不过现在,我想和别人分享这个秘密,也或许如果这不再是秘密,就不会再沉重了。」

「喔,所以你想?」欣柔说

「和你分享这个秘密,可以吗?」

然而,就在吃完饭的那天晚上。

欣柔打了通电话给我,电话里听得出她在哭。

「你怎麽了?」

「没事,见面再说,可以吗?」

「好,在哪?」

「宝城公园。」

「好。」

我穿了件外套,拿了桌上的钥匙,冲出门,就骑着车,飞奔过去。

「没错,那是我们说分手的地方,也是能放下自己的地方。」

「谢谢。」她说

这是我已经飞奔到公园,只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哪,她一看到我,连车都还没停好,就冲向前抱紧我,大哭…..,手里还拿着那片光碟。

而我,没说什麽,就只在她,哭完以後,拿给她卫生纸和拿走她手上的光碟,擦了擦她的眼泪和鼻涕,戴上安全帽,发动了车子,准备要走的时候,回头和欣柔说了那麽一句:

「谢谢你,看过了那片光碟,知道了那个秘密,也谢谢你爱过我,我想今天晚上,我不会再失眠了。」

*如果,这不再是个秘密,或许就不会那麽沉重。*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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