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离开酒楼,远远就看见大街上刚才那苗女和小公子的身影,展开轻功迅速翻到她们身後不远处的小巷落下,再若无其事的步出大街,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二人。二人衣着一红一白在街上甚是惹眼,就算离得远一点也不怕跟丢。白玉堂跟上不久,那苗女和小公子就分开走了,小公子走进街上某家商舖,而苗女则一直向前,竟似要出城。白玉堂稍为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要跟着苗女。
本以为那苗女要出城,怎知她走了不远就拐进一条小巷里。白玉堂跟了进去,足尖轻轻一点翻到墙头上,落脚处轻尘不起,无声无息的跟在苗女的後面。只见苗女沿着巷子,拐弯抹角的一直向内钻,一路上毫不犹豫也不曾回头,身上银器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叮当声,在窄巷中回荡。
白玉堂跟了一会,心下狐疑:「这苗女到底要到哪里去了?难道这里有他们五毒教的堂子?」可是她不隐形迹,也没回头,似乎并不怕有人跟踪。
走了一柱香有多的时间,苗女忽然回头,高声道:「何方高人,可以出来跟小女子见个面麽?」声线轻柔,加上带着一点软软的南方口音,这句话说得好像是软言求恳一样。
白玉堂见行迹败露,心中先是一惊。对自己的轻功和跟踪技巧,白玉堂一向颇为自负,这下子竟被那苗女发现了,可见她也是个厉害角色。转念一想抵赖也无用,不如大大方方的把话说清楚,纵身一跃落在苗女跟前,抱拳道:「在下白玉堂,见过五毒教教主。」
苗女笑意盈盈的也抱拳回礼,柔声道:「小女子姚凤飞,久仰锦毛鼠白五爷大名。只是小女子一直偏居西南,见识粗陋,刚才在酒楼上一时没认出来,还望白五爷不要见怪。」
白玉堂没想到对方会这麽客气,对自己无故跟踪的事绝口不提,反而向他赔罪,倒教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道:「姚教主无需客气,恕白某冒昧,不知姚教主此番前来相州所为何事?」既然如此,不如挑明说了。
姚凤飞笑吟吟的问道:「啊?小女子的行踪倒是叫白五爷记挂了,不知是何缘故?」
白玉堂硬着头皮道:「白某现下身在公门,职责在身不便透露。」
「原来如此。小女子今番来到相州,本来是要跟故人相聚,无奈那人刚好出门了,小女子只好在这里住一阵子等故人归来。白五爷,请问这跟你的公务有关连麽?」
「请问姚教主的故人怎样称呼?」
「这位故人姓方,根据你们宋人习惯,女子闺名不可随便告知外人,请恕小女子不便透露了。」说罢依然是笑容满面的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有点尴尬的道:「那姚教主,你现在是去那故人家里麽?」
「不是。小女子刚才发现有人跟踪,可不知那是白五爷,因此才刻意转入小巷,想引对方现身。如果因此出了误会,小女子在此向白五爷赔罪。」
这女子好生厉害!不管她的说辞是真是假,总之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把话都说尽了,教人不能再问什麽。她乃一教之主,又是一个女子,现下又没有什麽具体理由要为难她。白玉堂再张狂,这种时候也不能发作。
「那……白某也不打扰了,告辞!」说着翻身上墙,几下起落就远去了。
姚凤飞望着远去的白玉堂,收起笑容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要来的始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