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以槿坚持没有情伤,不需要休息时间,蔡思涵她们还是在前几天把她赶回家,希望她能好好沉淀心情。当朋友这麽久,嘴巴上说没事,但视文字如生命的她连续好几天没碰书以及拿着她的笔电狂打,她们一致认为不对劲,直到这几天见到重拾起笔电的女孩,才真的确定她恢复状态。
温尚宇站在GiraConMe的对面,距离不长,能看见坐在老位子上的吴以槿正努力地看着眼前的电脑,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微笑。现在是冬天,寒风刺骨却在白云当中露出一丝阳光,他抬起手遮掩刺眼又温暖的光。
雨过真的会天晴,他想。
打开店门,风铃声吸引两位女孩的注意,他淡笑道:「早啊,以槿、思涵。」
「早啊。」蔡思涵向他打完招呼後,忽地望向他身後:「欸,筑翊,你也来啦。快来快来,赶快跟我一起说服以槿,她死都不肯说过年会放几天假耶。」
「拜托,这是你的问题吧,哪有人现在就问明年的事啊。」简筑翊对她翻个白眼,无奈的回答。
「为什麽不行?这样可以早点做准备嘛!」
「也太早了吧。」简筑翊拍拍丝毫不理会两人对话,双手正在键盘上飞舞的吴以槿:「唉,以槿,你真厉害,可以忍受她这麽多年。」
「我也觉得自己很强耶。」
「喂,你们两个不要无视我啦!」
「那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温尚宇不知道什麽时候换上员工制服,开口的声音吸引到她们注意:「这次跨年和元旦会放假吗?」
「还是温尚宇比较实际,哪像某人……啧啧,我要去休息室了。」简筑翊睨了一眼口中的某人,挥挥手走进员工休息室,蔡思涵不满的随着她的步伐离去,留下一男一女的组合疑惑的对视。吴以槿先回过神,从包包里拿出行事历:「嗯,你问跨年的事情,我看看……」
「跨年那天顶多早点下班,元旦是国定假日,会放假。」她将本子阖上,看着温尚宇问:「跨年那天你有排班?」
「有啊,好像是我和阿益一起。不过他对跨年没什麽感觉,可能没差吧。」温尚宇搔搔头说:「你呢?那天有活动吗?」
「没有哦,其他人大概会跟另一半一起过吧,我顶多像去年一样在书局里过罗。」
「书局?」
「嗯,二十四小时的书局。因为我对跨年没什麽感觉,去看看书也算消磨时间。」这答案确实让温尚与感到意外,平常看书就算了,连跨年那天也如此。可能只有她和江柏益会在大家庆祝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之际,一个窝在安静的书局、一个窝在家里睡觉。
「那,今年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原本他觉得吴以槿是不会答应,毕竟刚跟男友分手,要她做些庆祝的事情有点突兀,但没预料到她居然说好,用他的话来形容,就是兴奋得不知所措。一整天挂着微笑,很难让人不注意,因为女孩而郁郁寡欢的男人变了一副模样。
简筑翊结完单,对眼前的男人挥挥手,一脸嫌弃的样子:「欸,你知不知道这种脸让单身贵族看到很难过耶,就算以槿答应跟你一起出去,也没必要高兴成这副模样吧。」温尚宇冲着她尴尬的笑着,却没打算换上这张笑脸,後者也不打算搭理。
其实关於跨年的事情,温尚宇算是心血来潮的询问,没想到对方答应了,他反而感到心慌。因为没有排定什麽行程,顶多把吴以槿带离书局,完全不知道该去哪,所以他下班後,便到江柏益的家中把问题丢给他,或许想法相近的两人可以有个灵感。
「你不是有交过女朋友吗?」江柏益扯起嘴角将手里的啤酒打开,坐在床上望向眼前不知所措的男人。
「唉唷,以槿又还不是我女朋友,想说你跟她比较好啊。」
「你是要跟她约会还是跟我约会啊?这麽担心,不会直接去问本人吗?」见男人还想说些什麽,江柏益马上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别再问我了,有心带她出去就自己想。倒是你,那时候应该要有些行动了吧。」
「什麽行动?」
「她都恢复单身了,还不把握机会。」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温尚宇白了他一眼,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不过江柏益的建议他不是没想过,现在确实是个能跟吴以槿更加接近的时间点,但一个弄不好,彼此的距离会比以前更远,他比较希望她能好好沉淀心情,一切顺其自然。
「我是没打算管你,但不要到时候她又被其他人抢走,才来跟我抱怨。」江柏益对他挥挥手,继续说:「爱情可没分顺序的,别以为你先认识就有优先权啊。」
温尚宇听闻愣了几秒,从头到尾他一直认为最大的敌人是江柏益。他们总是谈论属於两人之间的话题。虽然曾有过在他们身边倾听,却怎麽样也插不进去,就连与吴以槿要好的蔡思涵在听过两人谈论的话题,也只能举双手投降。从某些方面来看,吴以槿和江柏益的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不管是想法还是行为,亦或是他们不想谈论到的故事,惺惺相惜四个字大概能套用在他们身上。
本来温尚宇是没打算这好哥儿们会在咖啡店长期待下去,顶多撑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出乎他意料,利用接案的空档,江柏益还是持续出现,虽然总是用「这家店的装潢很吸引我」的理由来塘塞,温尚宇还是能清楚的知道,有一部份是为了与他相似的女孩。尽管,他把所有话憋在心里甚至装作不知道,但笑容却骗不了人的。
「你,也喜欢以槿吧?」不知不觉,温尚宇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眼前的男人一愣,露出最平常的笑容,可是在他眼里显得有点僵硬,江柏益淡然笑道:「说什麽呢,我不是说过现在对爱情不感兴趣吗?」
温尚宇沉默不语,眼神中带着不相信。江柏益无奈的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一段恋情给我的教训。」这句话一出,换他愣住了。
「女人啊,可不能轻易相信的。」最後,他听见江柏益浓浓感伤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