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不晓得烛龙是因为感到尴尬才有那样引人遐思的反应,只觉得良机不可错失,立马就转头冲出客栈,化为黑狼奔至镇外一条由天接山蜿蜒而下的河流,也不管混着碎冰的水温如何冻得吓人,直接就一头扎了进去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等跳回岸上便使劲甩掉一身水,接着猛然浑身冒出熊熊烈火烘乾了毛,这才再度奔回烛龙房门口徘徊不止,想破门进去却又不敢,那一整个就叫有色心没色胆。
期间一只活像打了鸡血、异常亢奋的黑狼如何在市井中横冲直撞,吓坏镇上老老少少,而镇上官兵又是如何战战兢兢地翻遍各处,也找不到这只凭空出现又蓦然消失的狼,这姑且略过不提。
当渊简直望门欲穿时,住隔壁房的应守正巧开门走了出来,认出那不停来回踱步的脚步声是谁的後,随即开口:「我出个门,晚点回…」他顿了下,听着对方房里隐约传来的水声、外加想起先前曾被问过的问题,立刻改口:「我後天再回来。」
渊没回应,但那眼神无疑就是:算你识相,快滚。哪怕应守压根儿看不见。
临走前,应守又冷静沉着地补了一句:「两位记得别都现出了原形,屋子会塌。」
渊:「………」
继续守着房门挠心挠肺地等了好一会,渊最後还是禁不起诱惑推开门试图潜进去,随後只见一只修长矫健的黑色狼爪以极轻的动作从木门缝隙探出,体形大到和隐匿性绝扯不上的黑狼低伏着身躯偷偷摸摸地朝房内浴桶前进,小心翼翼得如同扑向猎物前的先兆───只要忽略他在看见目标露出的白皙颈肩後就兴奋甩个不像话的尾巴的话。
可惜黑狼全然忘了他体内有红鳞,烛龙随时能得知他的所在地,当黑狼偷渡到浴桶下方作贼似的想伸长脖子一窥春色时,一舀温热的洗澡水也正巧迎面泼来。
「嗷!」被泼个正着的黑狼立刻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耳朵,乖乖停在那滴水。
烛龙只是想给他个警告才舀水往他身上一泼,也不晓得自己泼到哪了,此时听见对方嗷了一声,脑海当下就浮现他家大狼被吓到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好笑,原本打算好好教训对方的念头也就消减了些:「你进来做什麽?」
见烛龙没像以前一样直接要自己滚,黑狼得了便宜还卖乖,低头就往烛龙颈窝处轻蹭,充份体现了一只『被家暴』的狼有多哀怨、多任凭主人打骂、又有多狗腿无耻。
烛龙被蹭痒了,缩了缩,倒没感觉到那麽多,就只知道他家大狼的毛都被他泼湿了,随手揉揉充当安慰便说道:「自己去旁边把毛烘乾了。」
美色当前,黑狼盯着对方在水里若隐若现的光滑肌肤早就盯得双眼都发直了,听话这种事他是肯定不干的,绕着浴桶来回走了几圈,最後趴在木桶边缘一跃就稳稳地入了水,随着满溢而出的水声渐息,烛龙也随之僵着脸不知所措。
「龙龙…」渊黏乎地搂上烛龙的腰,後者僵硬地抬手想挡住他的贴近时,还能摸到对方一身湿透的衣袍,渊也不怎麽在意自己彻底成了落水狼,握着烛龙抵在他胸口的手就抬起在唇边轻吻了下,甚至得寸进尺地顺势在对方被氤氲热气蒸红的脸颊上偷了个香。
渊的动作温柔却又充满了暧昧,烛龙再迟顿,也知道渊究竟是进来做什麽的了,这根本就是在等他点头的架势!
之前问渊,还回答说时候还没到的,怎麽今天就忽然发起情来了?烛龙回想这段日子的情况,他家大狼除去变得爱撒娇了些,老是往他身上蹭个没完,也没什麽异样不是吗?
烛龙满心不解,但他记得自己前阵子总想着要对渊好一些,此刻面对渊的求欢,自然多了考虑的空间,而不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何况说到底其实他并不排斥和渊有亲昵的行为,否则也不可能每晚都去找他的毛毯一块睡,但就是…就是……
渊见烛龙迟迟低着头没回应,从湿漉发丝间露出的耳尖却越发红得诱人,他一时没忍住就俯身朝那精致如玉的耳垂舔了下,就感觉烛龙浑身一颤,被他握着的手也一个收紧,本人更直接偏过了脸,面色瞬间红得彷佛能滴血似的,渊当下明了过来,心中飘飘然:他家龙龙在紧张害羞呢。
渊也不搂了,直接改用抱的,等烛龙发觉时,他已经被拦腰半扛半抱地抱离浴桶,脸上登时滚烫得像快烧起来一样,曲膝毫无章法地往青年身上乱顶着,忙喊道:「放我下来!」
「等会儿。」渊傻乐地笑着,扛人的举动却无比流氓,从一旁拿了外袍将挣扎的烛龙裹严实了,这才一路抱到床边慢慢压上去,就生怕把怀里的人磕坏、压坏了,还不忘边偷亲着,惹得烛龙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直到要渊克制点地推了他一把,才意识到对方那身湿衣服。
「全湿的。」烛龙蹙眉。
渊拉着他的手挪到自己的腰带上,边扯就边带着笑意低声耳语:「我不介意全脱了。」
要不是有实行上的困难,烛龙真想瞪他!自己怎麽就养出了个流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