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悠,你认识她的吗?」木树同样也很惊讶,他清楚的听到那女人叫了她的名字。汐悠没有立时回应,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沉吟着。
这时豆豆跳回汐悠的怀里,脸儿揉搓着汐悠的粉颊,彷佛安慰着她不要担心太多。
「不知道,应该不认识,又或许,我们应该要开始认识。」汐悠到最後豁出去,吃着一口又一口的棉花冰。
是暖的,为甚麽?在汐悠心里,仍想着的是这个问题,全然忽视了正在对她说着话的木树。
「汐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到最後,木树挫败地问了这个问题。汐悠坦白地摇摇头,她真的完全没有听进木树说的一字一句。
木树虽见怪不怪,但忍不住的长长叹气地再说一次:「唉,我是说回刚才我们谈到的话题。」
话题?汐悠不解,她和木树刚才谈的是?
「消失、高跟鞋女人。」木树给了提示。
「是谁?」汐悠只想知道答案。
「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木树说完却像是没说过一样。
「很多女人也会穿高跟鞋,甚至有些男人同样会穿。」汐悠漫不经心的抱着豆豆在玩。
「我知道,但我们这班里有人在说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是……」又在故弄玄虚了,木树欲言又止,害得汐悠又给了他一个冷眼。
「好了好了,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听说今次消失的是我们的──校长。」说到最後「校长」二字,特别地放轻特别地谨慎。
「校长?」汐悠难以置信,放假期前还听到校长穿着高跟鞋在四出巡视。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我们班里的同学说得像真的一样。」
「证据,证据在哪?校长没有上学吗?」汐悠不是你说甚麽就会信甚麽的人,抱着怀中的豆豆,思考起来。
「没有,校长这几天也没有回校。」
「病了麽?」也许是请了病假。
「学校没收到校长的告假电话。」
「去了外地?」一个人不会突然间消失,总有甚麽方法可以联络。
没有回校不等於失踪,没有与人见面并不等於消失,应该会是同学们在以讹传讹之间夸大了吧!
「嗯,听说校长收到了信。」木树把「信」这个字下了最重最重的语气。
「听说?」
「就是,听过不止一个人说。」木树开始伸着手指数算着,「总括来说就是大家不约而同说着同一的话。」
「当一件事越多人说,越说越像真,却不一定是事实。」说话的,不是汐悠,也不是木树,而是不知从何时走进来的袁知。
「袁知!」没料到他会来找她的,汐悠难以置信。
袁知摊开手,豆豆就由汐悠怀里跳过来。「我跟着豆豆过来的。」半真带假的,袁知扬扬手,唤服务生前来。「我要一碗热的红豆沙汤圆。」
汐悠和木树纷纷看着袁知,「叔叔,为甚麽不吃冰点吗?这儿的绵花冰很有名的?」木树热心地介绍道。
汐悠打量着袁知,她想,袁知也与她一样应该感到这里有着异常寒冷的氛围。
「你们吃完了麽?」袁知看到桌上空的玻璃盆子。
「是的,一早就吃完了。」木树接着答道,恰好袁知的到来打断了刚刚的学校消失传闻的话题,而汐悠一直只看着袁知,眼光从没移离半分。
「汐悠,我变帅了吗?猛偷看我也不用那麽用力的。」袁知开玩笑的,转个话题道:「你们在说着甚麽?」一下子又变回正经了,比魔术师的表演还要快。
这个时候平日的汐悠大多会保持沉默,第一个说话多嘴的多会是木树,然而今次并不,首先开腔的是汐悠。
「袁知,是消失!学校开始传言有人收了奇怪的信後,七日内会消失。」
「喔!」袁知脸上没有表现出惊奇,也没有立时反驳,只是平淡地以一个「喔」字来回应着。
「叔叔,你猜是真还是假的?这个传闻已经传了好一阵子,先是学姐,现在是校长。」
「你们校长消失了?」他挑眉。
「嗯,有人是这麽说的。」木树认真地答道。
「谁说的?谁又见到校长平空消失?」袁知翘起腿,轻轻地问。
「不清楚,但许多人也这样说。」木树依旧对这个传言很有兴味。袁知怀里的豆豆这时刚好把头攒了出来,定定的看了一眼袁知,然後猫爪抓了抓自己的猫脸。
「越来越多人说的,虽然并不一定是绝对正确,然而总是有原因。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袁知拍了豆豆的头一下,豆豆喵喵叫了二声,不甘不愿地缩回好奇的小脸,躲进袁知的怀中。「好了,要回去。」袁知没有把这个传闻下最後定论,只是抱着豆豆,替汐悠和木树结帐走出冰店。
「叔叔──」木树跟着袁知,跑了过去,有点窘困地说着:「我只是担心。」
「为甚麽?」袁知神秘兮兮地笑着说。
「因为汐悠。」在木树记忆中,停留在拉着他走过马路的汐悠,还有──
那碰的一声,车子撞上了路边血红的片段。
依然鲜明,印像深刻。
空穴来风,事必有因,有因,是因为汐悠吗?
木树越想越苦恼,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往坏的方向去想。
会是吗?会是与汐悠有关吗?
他不希望,但很难不去往这样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