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前额发下乌溜溜大眼眨呀眨,别开眼不睬理他,小嘴巴嘟的老高,娇气耍赖,双手环在胸前,貌似一语给猜中小姑娘身份,恼羞成怒?
一思,不禁让他笑逐颜开。
摸了摸她的发顶,长指有意无意逗弄发上两颗包包头,“小语竹,你今天怎麽打扮这麽漂亮呀?有特别的活动吗?活脱脱是个小美人模样了呢。”
闻此言,语竹嘟的老高的翘嘴稍微收敛了些,被他这般称赞,不时扭着小身子,露出娇羞模样,“真的吗?嘿嘿,今天也没什麽特别日子。”
其实一早她听爹爹说甯哥哥回来了,便吵着要娘给她打扮漂亮点ㄦ,可是娘却要爹爹给她打扮,头也不回走去子嫣姐姐的草屋。
不得已只好叫爹爹为她梳头,爹爹又让她穿这套不太喜欢的湖绿色长裙,活像个花枝招展欲讨人注目的阿花。
甯哥哥真喜欢这套湖绿长裙?那她得天天都穿上,天天都能听到赞美的话。
“甯哥哥,你可总算回来了。”
“怎麽?可想我了?”
“哼,谁想你来着,少往脸上贴金。”虽然嘴巴坏了点,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唇角上扬,笑的甜滋滋。
赵子甯摇摇头,“是是是,我的小师妹。”
“吼,我不是你的小师妹,人家不要当你的小师妹。”
一听到小师妹,顿时间又拉下脸,甩头就走,把他丢在後头。
“哎,小语竹,等等我,上哪儿去呀?”
“回家。”语竹头也不回,但还是无法漠视他,对着空气说话。
眼前小姑娘柔弱的背影对着他,他也只能无奈又摇头,这样的蛮横倔样,凡事都得依着她的意走,稍微不顺她意,就摆出大小姐娇滴滴姿态,如此娇美的小女娃长大後还得了。
***
她一踏入大门,惊见娘亲拿着剑指着半跪在地的子嫣姐姐。
语竹倒抽口气,“娘,您做什麽?”小身子档在赵子嫣面前,抬高下颚,眼神布满慌张。
望着娘亲那张凛人严厉的肃颜,不禁胆怯,步伐往後一退。
“语竹,让开。”
“娘。”
赵子甯正巧跟上,前脚踩入厅子,就撞见师娘拾剑指向大姐,心中不免骇然,“师娘。”
宋媛瞥了眼站立在左身处的赵子甯,“子甯,把语竹带出去。”
“师娘,有话好好说,徒ㄦ求您,别伤害大姐。”
她微拧眉心,把剑递给一脸惊愕的赵子甯,徐缓吐出:“这把剑是你大姐的,剑钝了,该磨一磨了。”
赵子甯怔忡,“是。”连忙接下剑把。
“我没有要伤害她,带语竹出去,我有要事同她商量。”
“师娘,我也想知道原委。”
宋媛迟疑了片刻,微启口,“既然你也想知道,晚点我会找你,先出去。”
赵子甯拉着语竹的小手,“你娘没有要对她怎样,我们先出去玩,我给你做纸鹫,可好?”
语竹害怕的观察娘亲的表情,表情不似方才凛人可怕的样子了。
还未踏出门槛,小语竹蓦然回眸,两丸乌黑大眼正巧与赵子嫣那双倔眸子接触。
赵子嫣回记她一抹浅浅的笑容,暗示语竹不要担心。
语竹也对着她微微笑,又转回头,跟着甯哥哥走出厅子。
“起来坐着,身子骨还未痊癒。”宋媛冷声道。
赵子嫣徐缓站起身,隐忍住晕眩,勉强提步至长凳上坐落。
心口还在颤跳,恍若惊魂未定,额上沁出汗珠,当下师娘拾剑指向她的心口,确实怔忡哑然,倘若师娘在那一刻杀了她,说实话,她也无任何怨言,这条命是师娘捡回来的,这条命是属於师娘的了。
宋媛只身停伫,与她面对面。
“子嫣,你可知这次任务失败了?”
“是…。”
“你知道失败的下场该怎麽做?”
“是…。”
“上次出任务受到重伤,旧伤还未复原又派你出任务,这次的惩罚就算了。”
什麽?她有听错吗?
心口徒廪,不敢确信,一向严谨肃然,对她非常严格,绝不会顾虑她当年年纪小,又是个小女孩ㄦ而心软或松懈教导武功的师娘会说出他不必惩罚之语?
当时她尚小,带着弟弟逃亡,一路上被盗贼追赶,所幸撞见师父、师娘,而搭手挽救他们,又狠狠教训那帮人盗贼一顿。
就这样一路跟随他们两,就这样,两位长辈带着他们进入穆白山谷,死缠着师娘收她为徒,教她武功。
师娘只说了一句:『任何的苦都愿意承当吗?』。她回答『是。』
原以为习武不难,看着人家习武弄刀看似轻松,却不然,现实总是残酷的。
一连串的严厉受训就此展开。跋山涉水,攀岩走璧、背上沉重好几十斤的石子上山来回数百回,艰苦、让她好几次都想放弃习武,她好痛苦,好难过,没一个人能安慰她,陪着她,为她上药,为她心疼。
她知道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就得承受一切,咬紧牙根熬了好几年,师娘终究肯定她的才能。
自此发过誓言,爹爹的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