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背着竹篓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日之事,我没作多想,只当是与过路客的巧遇。
过了几日,我照着惯例到山里摘些草药,是说家中明明不缺草药,而且还成山成堆,但叔师坚持要我每五日便要例行上山,却不让我试着行医,他总说一个姑娘家就算行医替人看病,也只能治些妇人之症,不如不看。
今日,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去桃花林折枝花,顺道去给娘上香。在幼时,娘为了父皇……是爹,朝思暮想,夜不安寝,在日渐消瘦下病倒了,叔师尽心尽力的医治,仍是回天乏术。後来叔师感叹道:「心病啊心病……病入膏肓的思念,如何能治?」。
再次来到桃花林前,我竟又听见了马蹄声,这一次似乎不止一匹,倒像是千军万马似的,还有兵器碰撞的声响,且越来越近。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这里岂能让兵队随意进出?有人曾说,当此地出现兵队之时,便是两国开战的时候了。
我见苗头不对,转身就走,没想到才刚迈开步伐,却感到肩上一紧,我被人牢牢的扣住了肩,我吓得倒抽了口凉气,不断拚命挣扎,但那人的手就像铁钳一般,紧抓着我不放。
「安分点!」扣住我的人大喝一声,是名男子,而且还穿着铠甲,磕得我有点生疼。
「你认为我能安分得下来吗?!放开!」
「我不会对你怎麽样。」听到这一句话,便把要喊非礼的念头,硬是压了下去。
我停止挣扎,深深吸了口气。不过身後这人的声音,似曾耳闻……
「你是上次在桃花林里的公子!」我扭过头,看着近在耳畔的脸庞,没料到,竟会是这人!我不悦的质问:「公子你这是在做什麽?还不放手!我……我还未出阁呢!」
「放开你?岂不让你有了机会,好回去通知村民,做好防备?」他轻笑了声,语带讽刺,且手抓得更牢了些。
「这话什麽意思?」我问。
「别装了,你不听见了兵器与马蹄声?又怎会不明白军队到此是什麽意思呢?」他笑着答,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我无言以对,暗暗心想今後绝不能以外貌评判一个人,毕竟,有个活例子正架着我。
在这僵持不下的气氛下,有个士兵从树林里匆忙的跑了出来。
「将军,大夥已在林里候您多时了。」那人单膝跪地着说。
将军!架着我的这人竟是将军?我吃惊的看着他。而他只应了声,便唤那名士兵先行过去。
「就算我回去通知了村民,你认为那些拿农具的人能应付得了你们?」我愤愤的说着。
而他只回了我一句:「办法多着呢。」便硬拉着我跟他走进桃花林里,我挣脱不了他的箝制,只能乾瞪着他。
他大步的走着,我简直是被他拖着走的。「你要带我去哪儿?能走慢点吗?放心,你架着我,我跑不了的。」
他冲着我一笑,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慢脚步。
我突然想问他个问题,便开口:「你……为何要来攻打这个山坳里的小村落?」
「你无须知道。」这人真是惹人生厌。
他沉默了一阵子,问:「……你叫什麽?」
「你无须知道。」我同他的话回答,而他只是一笑。「你是哪国派来的?」
他瞧了我一眼,说:「大郢。而我是个将军,名为段若承。话已至此,我已如实回答,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正想回答时,突然想起叔师说过的话:「千万不可告诉他人咱们的本名,尤其是大郢的官人及士兵,否则,必死无疑。」我怔了会儿。
「黎……我叫白梨。」我随口称了个名字,想瞒混过去。
「白梨……」他复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