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百年眷戀】 — 第三世《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03

很快地,他依照约定回来迎娶她。

婚嫁办得相当体风光,其一是他的高中成为乡里间头一个探花郎,其二是她出身医药世家,虽然上头有哥哥继承家业,她却也不遑多让,不但读书识字,甚至还学了一手好医术,这是一桩极为热闹的婚事,几乎是乡里间有头有脸的地方乡绅都来参加了,大家都笑着祝福这对金童玉女,每每见两人恩爱模样,总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终於,你是嫁给我了。」他这句话道出了心底多少的不安与无奈,让她等待的同时自己也同样煎熬,他多害怕她会放弃。

穿着大红喜服,配上黄金珍珠,她不仅美,甚至还让人看得出神。

「孤夜相思苦,才知最苦时……如今,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她浅笑,踏着盈盈步伐,将自己偎进他的怀里,藉着体温,感受着心跳,牵系着彼此。

抱着她,他的眼神更加温柔,嘴角也扬起笑意,只是那抹笑容有些苦涩,而在他怀里的她并未瞧见。

所以,她一直觉得那是他过於疼惜自己等待而感到愧疚,於是每当他说一次对不起,她就更怜惜他一分,甚至认为在生命中能够和他相遇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感谢命运的安排,让她识此良人,得此良人。

甜蜜幸福总归有时,最後还是要回归现实,他探花郎的身分有着不可推辞的责任,皇命加身,京城赴任势在必行,可京城离此处何止百里远,刚成婚的两人怎堪这样遥远的分离?他们熬过了最辛苦的几年换来的甜美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她不愿,於是想随着他一块儿上任。

「此行路途遥远,有几处甚至盗贼嚣张横行,虽有几名护卫傍身,可要真要遇上穷凶极恶的盗匪,只怕是难护我俩周全……我受伤还无所谓,可我担心的是你,万一你受伤了,我该怎麽对你的父亲兄长交代,又该怎麽对自己交代?到时我真是白担了你夫君这名。」

他这一席话尽是温柔情意,她再怎麽舍不得和他分离,也得忍下……毕竟她这麽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眼下还是先让他安心上任为朝廷作出一番成绩来再说吧!

「那麽,你何时回来接我?」

「很快,等我上任之後把事务熟悉了,就会回来。」

他拥着她,说着承诺,可不晓得为何,她竟觉得冷,不自觉一颤。

不久,他向岳家告别,在她泛红眼眶的目送下离开了。

他这一离去,就是两年,一开始频繁的书信往来,两人都将深深的相思情意藉由书信与浓墨转达,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书信减少了,到了最後甚至很久才来一封,打开了里头也只是平常的问候,尽管托人带来了金银珠宝和一些华美的衣物,可看着这些,她表情反倒是一片冷清。

坊间的流言她不是没听过,只是从没放在心上,三姑六婆嘛谁不爱道人长短,就说说笑笑当成茶余饭後的话题打发时间倒也无所谓,只是这次手指触摸着这些礼品,她感觉到的只有冰凉和敷衍,再没有当初的真心与温暖。

曾经,她会为了他舍不得,可如今她不说一声离开则是因为舍不得她的父兄为她担心,因为他们才是最爱她的人,才会知道实情却隐瞒不说……真傻啊,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再笨也该知道夫君这样的行为不正常,更何况她不似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德女子,在她的观念里,夫妻本是一体,一天一地缺一不可,同样重要同样平等,在世俗人眼里她这样的想法离经叛道,可她不想对不起自己的感情,心再痛,也要求个明白。

闭上眼,心里一阵阵疼,可身体却比她的理智更早行动,草草收拾了些行李,她没有告知父兄,一个人悄悄上路。

这一路上并不平顺,尽管她带着银子够用,长时间的旅途跋涉却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尽管她为自己开了些方子照料,却还是难掩虚弱。

一晚,她喝过药早早歇息,睡梦间隐约听到人声交谈,惊慌间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就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困难,这才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下药了,听着那些交谈的内容,只怕此次凶多吉少。

她感觉有人在她脸上摸着,很恶心,她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那些人将她装进一个布袋,扛着离开。

她又陷入了昏睡,意识不清,想着若是她就这样消失,他知道後是不是会有一丝愧疚与後悔?

一阵恶寒袭来,她忍不住发颤,她是发疯了吗?为什麽用自己的不幸来换取他的愧疚?她该在意的是关心她的人,想起自己的父兄肯定为她私自离家的事情烦恼得寝食难安,忍不住红了眼眶。

听到啜泣声,扛着她的人停下了脚步,和其他人商量了下,将布袋放下,打开,里头的她却已经清醒,而且哭成个泪人儿。

不可否认,哭过泪痕未乾的她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韵,一时间让那些人看得发愣,反应过来後,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美人,别哭啊,瞧你这双水灵灵的大眼都哭肿了,多让人舍不得啊!」

「是不是装布袋里不舒服啊?唉啊,只要你答应咱爷们不逃,就乖乖跟着咱们走,咱们肯定就不再用布袋綑住你了。」

「说真格的咱们注意你很久了,从你来到这地头的第一天开始,本来不愿意这样做,可偏偏前些日子在赌方输了好些银两,不偷几个姑娘卖钱实在还不出赌债,姑娘你就别怪我们弟兄们,要怪只能怪你自个儿运气不好,不该一个人在外头游荡的。」

听着这些宵小的唠唠叨叨,原来啊原来,很多人为非作歹都有自己的一套理由,尽管这样的理由可笑愚蠢,但这似乎是可以为他们错误找一个合理藉口的最好方式。

折腾了好些时间,她被这些人卖了。

卖给地方一处相当知名的风月场所,听说这里还有阶级限制,进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口袋里银子掏出来若是不够买两条街店铺的人一律送出门,毕竟这是最低限制,要求这里的客官们有着一定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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