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
他是皇帝她是妃子,头一次见面,他就对她的温柔婉约留了心。
只是这样的留心却引来皇后的妒忌,皇后娘家势力庞大,开始注意起这名妃子,深怕她蛊惑了皇帝的心,危乱後宫,於是假立名目编派罪名,浩浩荡荡地摆起人马捉拿乱妃归案。
一行人来到了乱妃寝宫,门一开,才赫然发现皇帝也在里头,那名让人口口声声喊着乱妃的女子,此刻正依偎在皇帝怀里,眉眼间尽是柔情。
「皇后,朕说过了,凡事适可而止便可,闹,对你不见得有好处。」这是最後的劝阻,也是他对皇后最後的仁慈。
点到为止,太过,只怕後果不是皇后能够承受得起。
骄纵跋扈的皇后哪里听得进这样的话,她甚至认为皇帝今天可以有这样呼风唤雨的尊贵地位都是靠着她背景显赫的娘家得来的,对於皇帝的话虽然有点害怕顾忌,可嫉妒和怨怼淹没了她的理智,现下心里除了将这个抢走自己宠爱的妃子处死之外再无第二。
「皇上,臣妾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您好,这名女子已经扰乱您的心智,再留下去只怕时间一久要出大事,臣妾和诸位大臣都觉留她不得……她,必须死!」
皇后的杀意清楚,惊得那妃子忍不住身子发颤,手心是一片冷凉。
她不知道自己乖乖待在寝宫理为何会这样开罪皇后,引发这般大的怒气,非得拿她治罪夺她性命不可?
更何况,和那杀意腾腾的皇后比起来,自己根本是柔弱得可怜,皇后那怨恨的模样就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她惧、她怕、她惊。
用这乱妃之名扣她头上未免过於牵强,连栽赃罪名都不愿花心思想个贴切的……看来,今天皇后绝不可能放过她,横竖就是要她死就是了!
「还愣着做什麽,给本宫将这乱妃拿下,送交刑部!」交由刑部发落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幌子,贵为皇后的她风采让这女人占去这麽久,她岂能就这样让乱妃一死解气?不,不可能的,她一定要将这女人凌迟处死,之後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才肯罢休。
在众民面前,她是万中选一独一无二的後宫正主,在众臣眼中她是唯一可以和皇帝并肩的高贵皇后,但在爱情面前,她却是个比谁都可怜的女人,只因皇帝的爱并不属於她一个人,她需要跟很多女人一起分享他的爱,高傲如她怎肯如此,可若不这样就无法光明正大待在他身边,为了爱,她屈就。
岂料他的女人一个多过一个,妃子一个个像是不要命地册封,她即便有怨也暂时忍下,毕竟要顾及自己皇后仪态与气度,再加上他对那些妃子都是若即若离,就是这点让她忍着怒气不找那些妃子们的麻烦,可眼前这个,进宫才短短不到半年,几乎夺去了皇帝所有的心思与喜爱。
既然册封了就该回自己的住所居住,皇帝却偏偏破例将她留在自己的寝宫,下了朝就是和她朝夕相处,就御书房这种嫔妃严禁之地还甚可瞧见她几次身影,至此,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那只名唤嫉妒的野兽,冲破理智的禁锢,一心一意只想要除掉眼前这个女人,造成了今日带兵擅闯贵妃寝宫的局面。
「适可而止,这是最後一次。」他这话听起来,已经没了感情,只剩冷淡。
看着皇帝冷酷模样,皇后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她原本是个仪度大方优雅的女人啊,怎会像个毫无理智的妒妇……
就是因为爱他,她落得如此。
所以他说要她适可而止?
她冷笑,办不到。
这是最後一次?
这就更讽刺了,现在这样局面他还奢望要求她些什麽呢?
只要有这女人存在的一天,她就永远无法安稳入睡,心头上埋了一根针,隐隐约约地疼着,为了让自己快活,这女人留不得。
皇后对皇帝的警告置若罔闻,示意着禁卫军上前捉人,皇帝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同情,像是在对她的举动表达不赞成,叹息着却又可怜着眼前这个女人。
「你这皇后身分是朕给你的,同样的,朕也可以给别人……皇后啊皇后,不是朕不顾结发之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说完这话,宫殿外头隐身的大批禁军如鬼魅般将皇后带人的人通通撂倒,那些都只是属於皇帝的专用禁军,不听任何人指派,只听命於历届皇帝。
皇帝自顾自地牵起心爱的妃子,头也不回走出宫外,再也没回头多看皇后一眼,无视於身後传来的阵阵呼喊与求饶声。
当晚,皇后被革去头衔,押入大牢。
而那名妃子就这样顺理成章坐上了万女盼望的皇后宝座,不费吹灰之力。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这名看似温顺柔弱的女子才是真正惹不起的厉害人物。
不争,才是争。
皇后就是输在这一点看不透,才会有这样凄惨的下场。
皇帝对她的宠爱日益加深,甚至不避讳在众臣面前挽着她的手,为她收拢散乱的发丝,举动温柔,笑容温柔,就连眼眸里也是满满的温柔。
朝野再无人敢出声反对,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与她为敌就是与皇帝为敌,对上者,死路一条。
他的爱让她心里温暖,时不时想流泪,觉得眼前这一切幸福得就像是一场梦,而她沉睡其中,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