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YouAreAlwaysInMySoul
那自然脱口而出的名,让我兴奋感动的心口发疼,却在看清楚你漆黑清澈的双眼中所倒映的身影时,我决定---------将爱藏在我的灵魂里。
「你在说什麽阿?」拍拍令扬的脸,忍扯起一个陌生却又和煦的笑容,旋即转身,走至风笑旁边。
「忍!你是伊藤忍对不对!?你并没有死对不对!?」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忍不承认?忍为什麽不认自己?令扬上前急切的抓住忍的手。
「我的名字叫风忍。」轻柔又不失坚定的,忍缓缓的将令扬的手从身上---拉开。
「骗人!那你为什麽救我?还有你的眼神、你的…」
「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强势的打断令扬的话,不想再听下去了…
正当令扬还欲追问下去时…
「到此为止。」风笑插口了,明显看的出来忍不愿意和展令扬他们相认,来个大团圆,虽然不知道理由,但若真是忍的希望,自己应该帮个忙的。
「伊藤忍已经死了,数十年前就死了,我的计画完美无缺,那只断手就是证明,你们应该有找人检验过了吧!他不是伊藤忍,只是我多年不见的一位兄弟---风忍,不只相貌、性格不同,他的右手也好好的吧!请不要乱认亲。」风笑不急不徐道出极具说服力的理由。
「令扬…」虽然希望奇蹟发生,但很不甘心的,风笑说的都没错…以现代医学的观点来看,相貌虽然是可以利用整型或易容术改变,但断肢除了在第一时间接回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而人工义肢根本就不可能像他刚刚那样挥刀自如…希瑞一脸担忧的看着令扬,那张总是充满活力、恶魔笑容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一地的破碎…
撇过脸去,忍迳自走到湖里面,欲洗净一身的腥红,背对着众人,沉浸在温凉的湖水之中,突然头一低,整个人埋入湖底…
对不起…对不起…令扬…害你伤心了…
彷佛将所有的迷惑与不舍,都在此时加以厘清、潜沉,哗啦一声,探出水面的人,是---风忍。
擦乾身体,忍穿上自己带来的天青色布衣,顺手将被翻出的物品重新放回背包里,再从内侧的暗袋拿出二瓶橙色的药罐,还不住的瞪了风笑一眼。
「拿去,这不会很痛。」忍将药罐丢给希瑞,看看一旁的东邦人和七匹狼,骨折的骨折、受伤的受伤,撑到最近的医院时差不多都快奄奄一息了吧。
「我们凭什麽相信你!?」以农对这名男子藏有太多的疑问,实在无法坦然相对。
「那些药都是同一个人调配的,那个人有一个习惯,喜欢依照治疗时疼痛程度的差别,用颜色的深浅加以分类,白色是最不痛的,黑色是最痛的,橙色其实还好。」风笑见忍无意解释,鸡婆的帮忙说明。其实春岚姐明明就可以制作出使用起来完全不痛的药,但却常常调配一些治伤时会比受伤还痛个数百倍的东西,她说讨厌人因为疗伤轻松就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受伤时加倍的疼痛往往会让人更加疼惜自己身体的健康和美好。
「我要走了,风笑你答应过不可以动手的,还有…我救了他一命,你们欠我一次,也不可以再动手。」刻意强迫自己忽视令扬投射过来的目光,忍对在场的所有人宣告。
「我不同意!欠你的是展令扬,跟双龙会没关系,我要风笑的人头!」宫崎耀司站出来挡住忍的去路。
「……」这幕是在多久以前的日子常常上演呢…呵呵…还真有些怀念…忍没有回应宫崎耀司,反而看向一旁的身着黑色劲装的冷酷年轻男子。
「……你是双龙会的下任继承人吧……伊藤…广季…」毫无疑问的…这是自己的儿子…从眼神、动作、气势和散发出来的冷漠,都跟数十年前的伊藤忍相去无差…只是…
「打赢我,後面那群人随你杀,我还可以帮你!;输了,双龙会不准再纠缠这件事。」忍对广季下了战帖,呵呵,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不行!」少昂第一个反对,谁知道这个大叔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他绝对不容许让广季身陷危险,或受制於人!
「我同意,如果那小子能打赢忍,我们全体头颅双手奉上!」呵呵…这种亲子大战的戏码不看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接受。」不顾少昂的反对,在宫崎耀司的默认下,广季举起自己惯用的武士刀,凌厉的眼神直视着眼前的男子…心底却反常的莫名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忍嘴角微扬,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掌,被令扬划伤的手还未治疗,血仍缓缓渗出,虽然腹部和後心口的伤已经大略无碍,但累积的疲惫和失血过多的危险还是不停的侵蚀着身体,站着都嫌勉强了…其实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大睡一场……但还不行…还有事情没有解决…让我亲手终结这一切吧…之後…回到平凡的生活…享受活着的幸福…颖…春岚…元宗…云飞…方澄…文冀…每一位我亲爱的家人们…请借给我力量……闭上眼睛,忍冥想着,将超出极限的潜能从细胞里唤醒…再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专注的战意!
在场只有风笑懂忍的心思,忍为什麽拖着身体也执意要与自己的儿子一战?真是意外阿…数十年前若有人说夜煞伊藤忍有所谓的亲子之情,大概每个人都会嗤之以鼻吧……人是会改变的…尤其是一个嚐过家庭温暖的人…
这是一场胜负之争,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冷凝的白光,广季使出浑身解数应战着,忍没有使用任何兵器,但敏捷的身手、稳健的攻势,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刚刚还躺在血泊之中的人。
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真不简单阿…不但如此…你还有一群好夥伴呢…那是令扬的儿子吧…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阿…带满杀气的目光都快把我的背给射出一个大洞了…一副巴不得我快输的样子…不过…呵呵…哪有儿子赢老子的道理…
在广季一记直攻要害的杀招,忍不闪不避,稳稳的用三个手指硬是”捏”住了刀刃!然後瞬间啪拉一声,精钢铸成的坚硬刀身已经断成二截!
「你输了。」忍晃晃手上的半截刀刃,对广季宣布。
「哼。」不得不承认,此人身手确实了得…
不知为何,忍突然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索什麽,走上前定定的看着伊藤广季,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给了来不及反应的广季一个拥抱、一个强力的拥抱、一个只属於父亲的温柔拥抱…
用极为细小的音量,忍轻轻在广季的耳边,说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流着我的血是痛苦吧…广季…
然後在看不见的死角,对上了广季讶异、惊愕的眼神,忍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关爱笑容。
「嘘……别说。」低低的交代一声,忍退离了广季身边,又回复一张平凡的表情。
「你……」不会错…!不会错的!令扬叔叔没有认错人!他就是伊藤忍!是我的…父亲…几十年前就死亡的父亲…!伊藤广季的心里暗潮汹涌,已认定了眼前的男子的身分,虽然不知道他的右手是怎麽回事,但那拥抱和笑容都只属於一位父亲所有!绝对不会错的!但他为什麽不愿意对令扬叔叔承认呢…?满腔的疑问和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在看见忍坚定的眼神之後,全部又吞回肚里……广季沉默的站在一旁…
「好了,我要离开了,风笑,这里的密道在哪里?我没有力气再游回去了。」忍背起包包问。
「我带你去吧。」顺边跟你回家!呵呵。
「等等…」开口的是展令扬。
「再认真回答我一次…你…是不是伊藤忍…?」站在忍面前,令扬犀利的眼神仔细的盯着忍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
「我是风忍,不是伊藤忍。」平淡无奇的眼神,平淡无奇的语调,平淡无奇的表情,无懈可击。
「…走吧。」垂下眼睑,令扬低下了头,却止不住不听话的泪…奇蹟…是不存在的…
见令扬一脸凄苦,忍心口顿时揪疼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双手捧起令扬的双颊,轻柔的吻印上不住泪流的眼睛,细细的安慰着…
「别哭…那家伙不值得你这样对他…」对不起…又害你伤心了…令扬…
好温柔…好温暖…你怎麽会不是忍呢…你为什麽就是不肯承认呢…双手悄悄绕过腰际,紧紧的抱住那副结实的身躯,对不起…我刚刚伤了你…很痛吧…你都痛到哭了…我真是坏…老害你受伤…你为什麽都不骂我呢…为什麽还要这样宠我…
「好了啦,又不是夫妻,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走路会被马踢的大概就是指风笑这种人…
那一句”夫妻”有如当头棒喝,将忍从沉溺的美好中敲醒,赫然发现自己透露太多了,迅速收敛起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左手一闪,右手将令扬推开…
「需要安慰去找你的爱人,别把我当成伊藤忍。」冷淡的看着泪痕未乾的人儿,勉强克制自己想上前为他抹去伤痛的冲动,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令扬安静的目送那个背影消失…忍…我会再找到你的…那时…我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将不许你再逃避我…我要听你低沉的唤我的名…叫我令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