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異人種 — 異人種 第八十六章

段严依巫孟信的指示派人搜寻,果然在道观附近一座鹫骤山的顶峰找到了一具糜烂的屍体,官差搜寻的时候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因为在接近山顶的时候,每个人都闻到了一股难掩难忍的恶臭,寻着恶臭就发现了行迹的屍体,至於弟子的屍体则躺在谷底的河床上,讽刺的是明显被推落山崖谋杀的弟子,遗体比起行迹还堪称完整,行迹的屍体则…非常恶心,毒虫毒蛇从他的体内钻进钻出,盘旋在屍体四周,皮肉早已腐化殆尽,官差从屍体手腕上的帝仙玉珠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後就当场火化了屍体。

行迹焚化後的骨灰仍存有剧毒,不知情的官差徒手去捧,双手剧痛难当,差点废掉,段严请教巫孟信之後,让人用器物将骨灰扫进坛子里,带回大京交由国师净化,另外青铜大鼎里的不明沸腾物似乎也含有毒素,无法随意倾倒,段严苦恼之际,曾三意外的主动说要接手处理,解决了段严的烦恼,段严在奏摺上也提议给予曾三赏赐作为回报。

工匠命案至此总算告一个段落,韩士舒事後特别命人将此案之始末书写成文本,送交各地官府,命其教谕民众,异族的血肉、角骨并非入药的材料,胡乱听信谣言,反对自身有害,邪道行迹就是最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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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您气色看起来好多了。”雷雨的午後,韩士舒批阅完当日公文,悄悄前往朔月斋探望兄长,虽然午後暴雨,但空气还是稍嫌闷热,他吩咐御膳房做了消暑的绿豆汤。

半躺在摇椅上的韩士真见到弟弟,欣喜的放下手中书籍,露出微笑。“庄南,拿把椅子给士舒。”他随後注意到韩士舒背後的高大身影。“路先生也来了,庄南,两张椅子。”

“皇兄别起来,躺着就好。”韩士舒挨着韩士真旁边坐下。“忙了好一阵子都没来看皇兄,臣弟实在有愧。”

“朕很清楚国事繁重,你别累着身子,朕就已经很高兴了,来不来看朕倒是其次。”韩士真随性的摆摆手,因为是隐居养病,所以韩士真未着龙袍,只是一身轻简的紫色便服,腿上盖着一条透气的毯子,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放松。

“皇兄,这是近期的国事简略。”他也想过兄长还在养病,不该拿公务烦他,但兄长毕竟是皇帝,事事都不报告也不应该,因此他将重要事项摘要成三千字左右的报告,兄长不一回儿就能看完。

“好,朕知道你都做的很好。”韩士真欣慰的点点头,抬起脸瞥见还站在原地的路劲丞,路国师在看什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韩士真低笑道:“宝宝的睡姿不太好,路先生见笑了。”

孩子睡觉时习惯趴睡,趴睡不打紧,但睡着睡着会下意识慢慢把小屁股翘起来,到最後就是这一副奇怪的姿势:小脸贴着床板,两手摊开平放成一字型,然後屁股高高蹶起。宝宝越来越大後不喜欢穿尿布,每次帮他换上,他就又哭又闹的想把尿布蹭掉,把孩子宠上天的韩士真当然舍不得强迫他穿,但光屁股配合奇特的睡姿就成了令人瞠目的景象,每每吸引人忍不住拍打宝宝的小屁股。

路劲丞摇摇头,意示没关系,韩宝宝这时恰巧醒来了,也许是被大人的声音吵醒的,他揉揉小眼睛,迷迷糊糊的翻过身,露出光溜溜的身体,下一秒,他忽然被人抱起,韩宝宝细小的啊了一声,小手顺势抓住路劲丞的长发。

路劲丞微微拧起眉,破天荒的容忍小鬼把自己的头发当攀岩绳索抓使。

“路先生,这给殿下盖上,以免着凉。”庄南恭敬的递出一块明黄色的锦布。

路劲丞看了看锦布,严肃认真的把布兜在韩宝宝身上缠绕,他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出手有些笨拙,一回儿就把韩宝宝缠成了小木乃伊,韩宝宝以为这是什麽有趣的新游戏,咯咯咯咯的配合转圈圈,手舞足蹈,开心大笑。

韩士舒带着淡淡的暖意看着这一幕,在心底说:劲丞,他是你的孩子喔,瞧他跟你多亲,下一次我们跟孟信一起来,那时候,宝宝会叫你们一声爹。

韩士舒转回身,看见韩士真不知为何有些发愣,不禁担心的轻唤:“皇兄,皇兄?”他摸了摸兄长的手背,竟然有些不合宜的冰凉,他赶紧将毛毯拉高一些,并吩咐道:“庄公公,再拿一条软被出来。”这闷热的天气,皇兄的手怎麽会这麽凉。

“没事,没事,太医说朕血气循环不太好,要朕平时多活动,热络血气,这雷雨天的没什麽活动好做,等回儿朕自己去泡个热水澡就舒服了。”韩士真笑着转动了一下酥散的颈脖及膀臂。

“皇兄您确实很少活动筋骨,您应该听太医的医嘱。”皇兄不喜狩猎,也不会武,这在皇家算是异数,毕竟大耀太子从五岁开始就必须在太傅太师的教导下习字练武,皇兄不会武的原因……都是因为那场灾难。

“朕有,太医跟苍蝇似的天天盯着朕散步,朕烦都烦死了。”朔月斋就这麽丁点大,每天从这里走过去,再从那里走过来,走来走去都快把地踏破一层皮了。

韩士舒笑了出来,道:“那臣弟可要好好犒赏太医了。”

“你敢。”韩士真睨了他一眼,也跟着忍俊不住露出笑意,他感叹道:“士舒你变开朗了。”

“嗯?有吗,臣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啊。”韩士舒摸摸自己的脸。

“有,你以前虽然都温温的笑,但朕知道你内心很压抑,都在忍耐,因为不想给朕添麻烦,不想让朕担心。”从小就是这样,因为他身子不好,每次一发烧一呕吐,自己都急得像火烧蚂蚁,丢下一堆政事赶回来陪伴照顾,等弟弟身体康复了,自己再回去熬夜阅看积存的公文,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这样的情形减少了许多,他到很久之後才知道,原来不是弟弟的身体逐渐好转了,而是他学会了忍耐,学会瞒着所有人,包括照顾他的竹清竹安,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忍受病痛,弟弟会偷偷吃药,偷偷照顾自己,偷偷康复,只为了不想让自己挂心烦忧。

韩士真心疼的摸着韩士舒的头,他的这个弟弟就是这麽懂事,不懂任性,让人既气恼又拿他没办法。

“臣弟才没有皇兄说的那样,我还是给皇兄添了一大堆的麻烦啊。”韩士舒微垂下脸,感受被哥哥摸头的温暖,小时候,哥哥常常像现在这样摸他的头,告诉他:士舒你很乖,士舒好棒。哥哥对他非常好,真的非常好。

“胡说,才没有添麻烦,你帮了朕不少忙,交给你的事情总是处理的有条不紊,让朕很放心。怎麽样,代理朝政期间,那帮大臣没有为难你吧。”韩士真稍微坐起身,韩士舒往他背後塞了一块小靠枕。

“没有,他们都尽心襄助臣弟。”韩士舒真诚的笑着说。

“包括子梢?”韩士真挑起半边眉。

<待续>

本章是路先生奶爸实习记(!?)

~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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