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已清楚,你的想法就是如此难以摸透。
总是不留给人余地,猜测也猜测不出来,原因简单,因为总是会缺少了一些可信的线索。
虽然早就知道,在当初你走向那道光、那扇门的时候,我们不可能见面了,可是还是好难过。
这是头一次,这麽想要哭、那麽想要留住一个人。
也清楚你的心从来就不放在感情上的,你独来独往、就在三千年前你选择把自己和邪神给封印在千年积木内、任由时光飞逝,千年积木透过一双又一双的手,接着到了最後、最後的继承人身上,武藤游戏。
他花了七年的时间而把你被撕裂的灵魂给重新拼凑起来,多大的耐心,我该感谢老天的,假如我和他不是认识的话,我可能见不到你、说不到一句话、更是连对眼的机会也都没有。是吧?该感谢的。
在和贝卡斯对决的那一战中,游戏告诉了我们你真实的身分,你是千年积木内的一个人格、虽然和游戏拥有同样的外表、可是内心跟眼神却是截然不同。
游戏比较柔弱,但他坚强,眼神虽然温吞但也都随时可以在那之中找到那温暖的光辉。
而你,全身散发着王者般的气势,让所有人驾凌於你之下,你的眼神格外锐利、一开始就像是都不信任谁,值到最後,你才肯伸出手来紧握住我们,尝试友情的滋味。
我在那一刹都明了,为何你和游戏会如此不同,为何我每当看见你总会心脏狂跳。
你曾和我说过你想要找回那些记忆,因为你总感觉你有另一份使命得要完成。且不能够耽搁的。
所以我选择帮助你,虽然我的力量不足和游戏的相称,可是我想,至少当你难过的时候,回头我可以让你靠一靠。仅此而已,我所能做的鼓励。
其实我也很害怕,你的离开、我再也无法陪在你身边。伊西丝所说的你并不属於这个时代、这个时空,你有你该回去的地方。
你也背着我和我说再见,明明是不想的,可是我却仍笑着一张脸和你说再见。我无法掩盖心中的空虚,既然你不属於这我们也没有可能,那为何还要相遇?还要交错呢?
我不否认我开始埋怨起我为何不是出生於你的那个时空。
我们记得我们曾经牵过手,不过那的起点也只是你担心我会被人群给挤到一边,所以你才会伸出手来。
但是,那双手所传递而来的温度,却是我怎样也都抹灭不了的,温暖。
你的身分终於被揭晓,你说你是三千年前埃及第十八代王朝的法老王亚图姆,当然而你向我们这些一脸错愕的人开始娓娓道来那些起承转合时,我转开了头,偏开了视线,我不想听,却不敢离开,因为我还眷恋着你的身影。
或许我该恭喜你,你终究还是打败了邪神,你终究还是可以回到那个属於你的地方。
可是、可是我不想啊。无法去忽略掉自己的不甘,却只能这样在身後看着门随着你的影子消失而关上,千年神器也随着石板而掉落到底下最深层的黑洞,从此安息。
关於那神殿也在你走之後而倒,所幸大夥们没有事情,逃过了一劫。或许冥冥之中有安排吧,我知道那些消失的事物已经封锁了你的存在。
像是提醒着我不该在这样下去。
就恨你连个回眸也都没有,只徒留一个背影给我,我知道你没办法转过头来,因为一转过来你就没办法安心的离去,因此我也哭了,我依然无法在最後对你诉说心底的那层爱恋。
明明有好多好多的机会的,我却都没有把握住……。我却都放手了。
我知道连我也都有错。
※
你走後,大家还是照常的上课、生活,只不过少了战斗牌组,少了当初你还在时的热闹。我总是无法忘怀你还在时的嬉闹快乐。
明了大家都不想去揭开那伤疤痕,是都一样深刻的。老实说,你走了我实在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去玩你在时所热衷、所拼下命来守护的战斗牌组了。因为我怕想起你,我又会失去控制的大哭。
啊,至於游戏、那个曾经和你共用一个身体的决斗王,也还是成天嘻嘻哈哈的过着。
其实我想他也不如表面的快乐吧。不算猜,是傻子也能察觉到,当游戏看着天空时,眼底总会浮出那若有似无的哀愁。
只是突然少了人可以说话、只是突然少了热血的情景可以看,这种打击居然是这麽的大。谁都没想到吧?
再说句老实的,其实我想最後和你道别的,不是我也不是游戏更不是其他好夥伴,而是你还有大家一起奋斗的那些过去。
我是这麽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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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啊──他过得比我们幸福喔!」
看着天空的游戏如此说道,此时我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我和他一人,游戏的笑容不如以往的温柔、反而增添了孤寂。还有,那笑容为什麽如此勉强?
这是他第一次说,第一次在你走後提起你,想也只有这时候才会这样说吧。
我知道他也同样的想念你。
只是啊,为什麽他口中的所述幸福,是我打从心里不想去面对或者是认同的呢?
的确,你最後挥手的笑容是很灿烂,增添感动的泪光,可是,真的吗?你过得真的幸福吗?我无法问你,因为你早已不在了。想假如你在也或许不会回应我吧。
过久的沉默,我只想说话却都发现自己无法如意,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发觉我被夺去了声音。
然而,我不知道是出现过几次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滚烫的、烙印在心上的。好痛你知道吗?
就连看着游戏的侧脸,我无法克制自己想起你,拜托,怎样都好,就算是在梦中,我也好想见见你。
「杏子……我一直在想,这麽多年过去了……我们、也应该释怀了吧?」不、你可以我不行啊,那虽然不是很刻苦铭心的爱恋,可是却是我投注了全部努力的感情啊游戏。
「另外一个我,不……是亚图姆,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子的。」瞬间,我忽然看到到游戏的脸上闪动着肯定的脸色,那也曾经在你的身上出现过吧?重叠起来的脸蛋、好像,像极了。天啊。
「游戏呀……」我试图哼了几声,终於可以从喉咙吐出点音量:「我该怎麽办?我真的……好想他啊。」我崩溃的问,眼前是模糊的,我哭不出声,只能让任眼泪狂流在脸颊上,皮肤侵蚀的湿意,我想我是落魄的。
无奈的神色出现在游戏已经逐渐成熟的脸庞上,他不知道牵起的笑容也很逞强吗?
「我也是啊,好想他,可是……那又能怎样?他回去了、回去他该回去的地方,我们不应该这样的,逗留於一个死者,这样不止是打乱了我们自己的世界、也只会让他不能够安心吧?」游戏站起身,他比我高了,那你呢?应该更高了吧?我活在自我,只知道自己一直藉着游戏来思念你。
相互撞击的桌椅发出了好大的声响,眨眼间,游戏的身影出现我的眼前距离我不过几公分,伸出手臂我就这麽被游戏揽入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但灵魂却不一样,截然不同。
我红着鼻子,只想假如现在抱着我的是你该有多好呢?
「就这样吧,忘记他吧、忘记亚图姆。」隐约可以感觉到游戏鼻子所喷出热气散开在我的肩膀上,游戏靠近了我,把他的头放在我的肩上,双手拍着我的後背安慰着。
这麽温柔的游戏,只是让我更任性啊。
「我们……也该要有属於自己的生活、不是他的、不是关於他的。」
我终究是忍不住,像一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但无论怎样讲怎麽想我还是没有伸出手回拥住游戏,那不只对不起游戏也对不起我自己。
明明我想我哭的时间有半世纪那麽久,但正确来讲我却哭不到半小时,游戏甚至还开玩笑的说下次要哭久一点比较可以创新纪录。
不过任谁也知道那是他在安慰我所以我不过只是笑了笑,然後瞥见他外套的那部分深色的痕迹,我愣着,下秒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抱歉,把你的外套弄成这样,要不然我洗一洗,明天在还你好吗?」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不是那麽好看,颇些歉意的语气是跟着我伸出手想要把那件沾满我泪水和鼻涕的外套拿过来的动作,只是我没想到,游戏只是仅仅是笑了笑的阻止了我,「没关系的,我回去洗一下就好了。」
显然我迟疑的眼光让游戏很是不快的皱起眉和我辩,不过最後输的仍是我,但做人的道理我是没有忘记的。
「这样好了,明天的午餐我请?」我提议,虽然说我懂他没有吃午餐的习惯,但还是找了个时机问问他。
「好。」游戏的回答出乎我意料外的爽快,但至少他已经接受了。
接着我和游戏不再提起有关亚图姆的事情,或许他也知道,在一提,我真的会崩溃、会再也支撑不住自己。
游戏,你真的很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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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我和游戏吃得很漫长,他的胃口很小,只是吃了饭团就说饱了,就连瓶饮料也都不配。
相较之下其实我也没有什麽资格说他,因为我自己也是只有吃一个布丁就当作是解决了,总而言之我的荷包并没有想像中的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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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题来谈,城之内和本田或者是海马,他们都像是忘了有那个法老王过,他们依旧是整天快乐的玩着牌组、而海马依旧每天闷在办公室里面开发新游戏。
有好几次我气到差点去和城之内及本田算帐,想问清楚为何他们一点难过的感觉也都没有?但游戏却在那之前阻止了我。他那时所说的话我仍记得很清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思念亚图姆的办法,然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替亚图姆把对怪兽牌组的热血给继续延续下去。」
他很明确的打醒我,就像是有人拿了根木棒狠狠打了我的後脑,我不能自私的想只有一直把你当作中心才算记得你,我完全感觉晕眩、然而意识却是再清楚不过。
我一直不愿去面对他已经离开的事实,我一直不想去承认自己的爱没有回报的事实。
其实我不过是一直在逃避。我懦弱。
「他或许是过得幸福的。」我又想起了游戏曾经这麽说,也想起了当初那些一起奋斗的日子,不知不觉的我又哭了。我承认我真的变成爱哭许多。
看了看身旁打着盹的游戏,我抬起头眺望那一片辽阔无限的蓝天,上头那一朵又一朵连结起来的棉絮悠闲的徜徉着。
就连太阳的光也都是和煦的。我可以自私的认定,这是它们代替亚图姆所做出的回应吗?
「真是太好了。」我真心的笑了起来,那原本不断从身体里扩张开来的落寞就这样被暖风给吹得无隐无踪。
你是幸福的,那就真是太好了。
我要谢谢,就连曾经有过你的天空也都告诉我,你会过得很好很不错。
对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