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好暖,
是谁把窗帘拉开了?
一定不是他,睡前他都会将门窗紧闭的。
勉强睁开双眼,映入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吓了一跳。
这不是他的房间。
才刚清醒,宿醉的头痛立刻就找上他。
当然,也随即想起昨夜的回忆。
若雪呢?
白余仁搜寻四周,却没见到她人影。
反倒是看见地上堆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厚纸箱,
没有多余的家具,没有温暖的装饰,没有一点生活感。
为什麽要住在这麽一个空荡又冷漠的房子里?
昨夜他死皮赖脸地说要来她家,为的就是想再多了解她一些。
可是现在,她到底去哪儿了?
但令人放心的是,房间里唯一看起来像是男人的东西,
就是他的黑色西装外套,披在仅有的一张椅子上。
忍着头痛,他起身走过去,
才发现小桌子上放着他的眼镜跟手机。
还有,一张字条,
「保温杯里装的是普洱茶,也许有解酒的效果?
肚子如果饿了,电锅里有热稀饭。
桌子上的小菜免费、没毒,放心吃。
你的手机响了几次,可是叫不醒你。
帮你请了半天病假,下午你应该会进办公室。
喝口热茶,吃完稀饭,记得回家换件乾净的衣服。
赶时间就坐taxi,走出门右转有公车站牌。
有问必答的游戏,结束。
如果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
就当这件事不曾发生过。
此後,我们都别再踏进彼此的生活里。
p.s:走时请关门,谢。夏若雪」
他打开保温杯的盖子,
温热的水蒸气伴随着淡淡的茶香,似乎真减轻了一些头痛。
她为他泡的茶,喝起来倍感温暖。
盛了一碗热稀饭,配着酱菜,他细细地咀嚼着,
平淡的滋味里,他嚐到的尽是她的温柔与关心。
最後他拿起西装外套,把门轻轻带上。
坐在计程车後座,他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脸上洋溢着满是幸福的微笑。
如此美好的一切,怎麽可以到此结束?
他得把握时间速下猛药。
看着手表,下午三点。
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夏若雪坐在速食店里几乎整整一天,
还好匆忙出门时带了notebook,上网看东西、跟朋友聊天打发她不少时间。
早上的她,几乎是惊醒的。
快要窒息的压迫感,让她拼了命地深呼吸。
只能靠着仅存的微弱气息,做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所以她煮了稀饭、泡了茶,
不停地催眠自己没事,呼吸才渐渐和缓起来。
冒出一身冷汗的她,站在浴室里的双脚仍会不时颤抖着。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发作』了。
记得小时候从梦里醒来,她也常会莫名呼吸困难。
但想到爸爸在身边,恐惧就会慢慢消退。
长大後,她曾想过要去看病,可是要怎麽跟医生解释?
偶尔睡不好,呼吸障碍?这是什麽病?
不要,她才不想去看医生。
她好恨医生没有把妈妈救回来,让妈妈死於心肌梗塞。
她更讨厌医院,因为最爱的妈妈跟养父,见的最後一面都是在冰冷的医院里。
以前因为养父还在,所以她生病了一定得去看医生吃药治疗。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要担负的责任,
就算消失在这世上也无所谓。
若雪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房里也是一片漆黑。
白余仁应该不会无聊到不开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吧?
可是,当灯光打开的那一瞬间,
她什麽都没有看见。
对,什麽都没有。
包括她的香槟色行李箱、她的物品,她所有东西通通不见了!
家里遭小偷!
她第一次遇到小偷上门,该怎麽办?
先报警。
嗯,什麽东西不见了?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被偷走了?
包括她不值钱的衣服、拖鞋……为什麽连这种东西都要拿?
而且这小偷习惯还真好,东西搬完,还把房子弄得乾净又整齐。
若雪越想越不对劲,
小偷怎麽还会贴心的留下一件厚外套给她,是不想让她在夜里冷死吗?
她直觉地拿起床上的外套,
才发现旁边放了一张字条,
「为了回报你的好茶及好手艺,
恭喜你录取了。
员工宿舍地址在此,
你的行李及物品已全数搬移过去。
赶时间的话就坐taxi,走出门右转也有公车站牌。
夜里冷,记得穿外套。
p.s:别担心,搬家免费,不会扣你薪水。白余仁」
竟然是他!
白余仁怎麽可以这样子对她!
若雪看完字条满腹怒气,立即拿出手机要拨电话,
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他的号码。
她只好火速拿起外套,冲到楼下,看见计程车就跳了上去。
什麽员工宿舍……!
她不是说过不要再踏近彼此生活吗?
但她还是对司机念了地址。
她知道,他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