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越前龙马没有挑衅迹部,青学所有人到死都不肯相信。
他们家小小的支柱先是中断了冰帝帝王华丽的出场,此刻又站在网前,与迹部发出连音调都一致的狂笑声。
“……同调了。”乾看着难得笑得如此夸张的少年,有些无语。
满脸黑线,桃城忍不住吐槽:“挑衅同调?”
终於结束了这阵无意义的笑声,迹部久久盯着阳光下闪烁着灼灼光华的琥珀猫眸,用惯有的傲慢语气哼道:“你还没有达到手塚的水准吧,小鬼。”
眸光一沈,微恼地瞪着迹部,少年沙哑的嗓音里有一丝不悦:“所以?”
抬手,用球拍轻轻碰了碰白色的帽檐,迹部不再说什麽,转身走向发球线。抛球,挥拍,迅猛的发球直扑少年左侧。
回球,跑动,冲刺,面对迹部回击的球,少年高高跃起,抽击球B。
唇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迹部纵身接住球,再次扣向少年的後场。又是一次跑动,冲刺,滑行,跃起,少年以抽击球D将球击落在迹部半场。
“哦?这麽快就有新招式了?”毫不在意刚失去的一分,迹部盯着金色的猫眼,道:“不对吧,用那个来吧。”
骄傲地扬起头,少年轻轻一哼:“不要。”
真是个不乖的小孩!看着少年傲气盈然的侧脸,迹部冷冷一笑,压低了嗓音:“那我就逼你打出来。”
挥拍,击出在日美青年赛上给对手造成极大困扰的唐怀瑟发球。飞旋的球直扑少年的底线,就在少年挥拍想要回球的那一瞬间,落地的球突然以直角弹起,高高飞向天空。
看着少年微微愕然的模样,迹部唇角勾起稍嫌冷淡的笑。整整一局,迹部以唐怀瑟发球不断刺激着无计可施的少年,终於在第二局开始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Youstillhavelotsmoretoworkon.”金眸冷冷地盯着迹部,少年唇间吐出一串英文,这是他进入无我境界的徵兆。
“这就对了。”低声自语,迹部眼中滑过一丝笑意。
不断的逼迫,不过是要想看这个一直被他关注的孩子,实力究竟能够到达怎样的程度。无我境界,在那孩子与真田的对决中第一次见到,自见到之後,便久久不能忘怀。
所以,他想要挑战无我境界,挑战这个曾给他带了无数惊喜的少年。
以大爆炸发球作为序幕,少年不断击出曾经面对过的对手的绝技,赢得了迹部微微的赞赏。但还不够!以巨熊回击作为这一球的终结,迹部缓缓站直身躯,略带讥讽的冷哼:“所谓无我境界,就只能到这种程度吗,小鬼。”
“Notbad.”直直地盯着迹部,少年唇角微微扬起,以刚刚看到的唐怀瑟发球再次开启比赛。
紧盯着来球,迹部冷笑不已:“如果只是这样的发球,还是不奉陪了。”挥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球回击至少年的死角,那速度快得让旁观的人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
球场外,和幸村一起观战的真田面色微沈,目光落在迹部身上,低语:“和那时候一样。”
回头,淡淡地看了眼真田,幸村知道对方在说什麽。曾经单枪匹马独闯立海大找真田挑战的迹部,也曾经用过这招。那时候,是他终止了比赛,因为他知道,再下去的话,真田会输。
迹部那一招,说穿了,也就是无可比拟的洞察力。通过对手的动作,找出对方的死角,再加以还击。
比分,在转瞬之间就被拉至4-0的悬殊。
看着那因为过分使用无我境界而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小小少年,幸村紫晶般的眼眸依旧平静。总觉得,那孩子不会止步在这里,所以他静静地等待着。
第五局,在第一个球再次负於迹部之後,少年在众人的目光里,又一次开启了无我境界。
“不会吧,再这样输下去,越前就真的要被剃光头了!”
球场外,青学一年级部员崛尾着急地大叫,惹得球场中的少年不悦地回头。“切,不要让我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好不好?”
那样平常的对话,让观战的青学正选们惊愕地瞪大了眼。不是说,开启了无我境界之後,连内心也会化为无,全凭身体支配吗?
“莫非越前已经能够控制无我境界,自由出入了?”冰蓝的眼眸略微睁大,不二惊讶地看着少年,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身旁的手塚。
漆黑的眼眸泛起些许的涟漪,良久地凝望着少年骄傲飞扬的眼,一丝极浅的笑容浮上手塚的唇角。
球场上,一边倒的局势开始出现了一些变化。明明已被迹部击向死角的球,却再度飞回到少年身边。只见红色的球拍抬起,挥出,球重重地落入迹部的半场。
深蓝色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瞪大,然後转眼看向球场外观战的手塚,迹部眼中腾起一抹怒意,咬牙道:“手塚领域!”
“越前那家夥一直坚持无我境界,就是为了使用手塚领域吗?”球场外,桃城忍不住惊呼,回望着仍是一脸严肃的手塚。
转脸看着手塚,不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嫉妒。说到底,那孩子一直都是关注着你的,手塚。
“用手塚领域将来球吸引回身边,所以即使迹部能够发现死角也无法还击。但手塚领域单靠看就能学会吗?”目光长久地落在少年身上,真田眼中有无法掩饰的惊愕,还有一丝的欣赏。
比起上一次交手,这孩子又进步了。
“怎麽可能光靠看就能学会。”微蹙着眉,幸村淡淡地反驳着真田。他知道的,这是那孩子长久以来与那位网坛前武士交战累积的经验。
球场上,激战正酣的两人互不相让,比分交替上升着。球场外,观战的人群被这场激烈的对决所吸引,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所以,谁也没有发现,静静矗立在球场边的照明灯架不知何时开始颤抖,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比分6-5,局势已进入白热化。若再拿下一分,少年将把迹部拉入抢七局。
“你休想,小鬼!”洞悉了少年的意图,猛力挥动球拍将球击向对面,迹部冷冷地道:“手塚,青学败北的原因,就是你将所谓的支柱让给了这个小鬼。”
淡淡地看了眼迹部,手塚冷然以对:“我从没说过要让出。”
“是呀,所以现在我要夺取!”唇角泛起骄傲飞扬的笑,无视正从高空翻滚而下,落向自己半场的巨大灯具,少年无畏地迎了上去。在迹部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火红的球拍高高扬起,将来球回击。
明黄色的小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从落下的照明灯中间飞旋而过,落在迹部的半场,然後弹出场外。
照明灯砰然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吓白了所有人的脸。因为那个小小的孩子,就站在离照明灯不到一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