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还有什麽话题吗?「呃……你想陪我一起看电影吗?」唉!这是什麽烂话题?──申韶修在心里叹气。
「咦?」郝沛荷原本已把注意力放回她的文章去了,听到他的提议後,再次转头问他:「看电影?这附近有电影院吗?」
他伸指比了比挂在前面墙上的大电视。
郝沛荷想了想,「好吧!我陪你看电影!看哪部?」她动手收笔电。
「呃……」他不知道,怎麽办?啊!有了!「电视遥控器给你,你找找看,看有没有你想看的。」他真是天才,居然能想到这招。
未料,她伸指比了比放在小冰箱上面的微波炉,说:「亲爱的,电影给你找,我去楼下的贩卖机买爆米花来爆,顺便买两罐汽水上来,你知道吗?看电影不能没有爆米花也不能没有汽水!」她穿好鞋,从床头柜上拿起她的钱包,朝申韶修挥挥手後,离开了。
「这……」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申韶修一时不知所措,但想到郝沛荷交代的任务,他开始按遥控器,希望能找到好看的电影。然而,在一边按遥控器的同时,他也忽然想到:「O市已经是我们的第十站了,如果拿爬山当比喻的话,我们已来到山顶,明天起,我们就要开始下山了!」
这代表什麽?再十站之後,他便可以脱离郝沛荷的「魔掌」?还是……
「不想了、不想了,找电影要紧!」他把心里头忽然涌出的不安推到一边去,然後拼命的按遥控器,「找到了!」他找到了一个专门播老电影的频道。
他按下遥控器上的info键,电视上出现了节目表及即将播出的电影简介,「嗯,这部没看过,看这部吧!」他举起手来看表,「五分钟之後开始播出,那时郝沛荷刚好回来!」他挑的是一部1929年发行的黑白电影,片名:驯悍记。
但是,十五分钟过去了──
「奇怪?这个宝贝跑去北极买爆米花了吗?怎麽这麽久?」电影都已经播出十分钟了,还没看到郝沛荷的人影。
他看了看前面的大萤幕,发现他没心情再看下去了,他伸手拿起放在身旁的遥控器,将电视关了。是的,他要去找她。
※※※
贝氏旅馆的一楼分成前、後两个部分,前半部占整个一楼的四分之一,那里有个小柜台,白天旅馆的经理就坐在那柜台後面处理房客住宿的事宜。至於占了四分之三面积的後半部则是餐厅,而贩卖机便是放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那里。
申韶修着急的脚步,叫脚下的木梯不住的发出「嘎嘎」的抗议声,但叫他脚步愈来愈快的原因,是他听到一个男人的低沉说话声以及郝沛荷不时的笑声。
「她在跟什麽人说话?」一颗嫉妒的心油然而生,而郝沛荷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傻笑的影像也跟着在他的脑海里跑出来。「不像话、不像话!她已经有我了,怎麽还可以再去找别的男人?」
说话声与笑声如汹涌的浪头,不断的从楼下袭上来,叫正在下楼梯的申韶修好急、好急。「这楼梯怎麽比万里长城还长啊!」楼梯不过二十几阶,当然比不上万里长城,但他急促的脚步,却叫他差一点踩空了!
他连忙抓住旁边的木扶手,喃喃的告诫自己说:「这木梯年纪很大了,不能这样虐待它……错,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我不能虐待自己。」
而就在感觉好像将近一个世纪之久之後,他终於下到了最後一阶,踏到一楼的地板了。
此时,一楼的餐厅已结束营业,员工皆已离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也已熄,只留下墙上大麋鹿头标本旁边的那盏小壁灯,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股酸、甜、苦、辣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异味。
旅馆经理也已不在他的座位上,一个写着「有事请按铃」的牌子挂在柜台前。除此之外,大门旁玻璃窗上的霓虹灯也闪着「客满」的字样。
男人的低语再度传来,接着,「呵呵呵──」郝沛荷的笑声也跟着响起。
申韶修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让郝沛荷被别的男人抢走!
之前,当他想到他与郝沛荷只剩下十站相处时间的不安感觉,选择在此时回来,不仅揪住了他的心,也再次催促了他的脚步。
他很快的朝位在楼梯另一头的贩卖机方向冲过去,但是……没人!
「呵呵呵──」郝沛荷的笑声又飘过来了。
他转头到处找,他看到了!在楼梯下方的空间那边,他看到郝沛荷了!
「郝沛荷!」他冲到她的身旁,一把抱住她,她吓了一跳,拿在手上的两罐汽水便也掉到地上,发出「砰、砰」两个声响。
「亲爱的……」
「嘘!不要出声,安静的听我说……我们……我们……我们结婚吧!」是的,他无法想像没有她在他身旁傻笑、找麻烦、说歪理,甚至让他当家政妇的下半辈子!是的,他要把她拴在他的身旁,他要当她的「亲爱的」,他要在这次旅程结束之後仍然能见到她!他当然知道即使不娶她,他想见她还是可以去见她,只是,一想到有一天,会有个男人进入她的生命里,分享她的喜、怒、哀、乐,但他不是那个男人时,他的内心便充满了恐慌!
「亲爱的,你说什麽?你能再说一次吗?」她的眼里闪着不确定。
「我们结婚吧!」他给她很肯定的回答。
「啊……结……结……」没想到,她竟然两眼一翻,咧着笑嘴的昏过去了!
「啊!」这是什麽?高兴到昏倒?看着倒在他怀里的郝沛荷,他没有紧张的感觉,只有想笑的冲动。。
这时,「鸡为什麽要过马路?」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
「这是……」申韶修突然发现他站在一台很像吃角子老虎的机器前面,机器上面有个投币孔,投币孔上贴着一张贴纸,上面印着:一元四则笑话。
「这……这……这是一台笑话机!」如果有人知道他吃醋的对象竟然是一台笑话机的话,那可真的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你又不是鸡,你怎麽知道鸡要过马路?」笑话机里的男声说出笑话的答案。
「呵呵呵──」申韶修忍不住笑了!不是笑话机里的笑话好笑,而是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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