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里,我们各自坐在柔软的躺椅上,长长的木桌上头摆饰着一盆天堂鸟的插花,如此鲜艳的黄色却无法掩盖姨婆眼里的忿怒。
「碧丝!你为什麽让他们进来?」
面对薛琳娜的责骂,碧丝连应都不敢应一声,垂下头有点不知所措。
「薛琳娜,你别怪她,是我要她让我们进来的,而且我们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我想你也发现了吧?」
「这用不着你多管,身为管理员,我自然是清楚现在发生了什麽事,但这和你们回来又有什麽关系?而且还多带了一个麻烦来。」我想她所说的麻烦就是我,「我先警告你,崔娜,这里没有你能插手的余地!」
「很抱歉我无法从命,这件事我必须插手,而且是绝对的干预。」
「你!你凭什麽?连资格都没有的人凭什麽插手!?」
「就凭她。」外婆话一说完,顺势的就把我拉到他们面前。
我看着姨婆那张快气炸而通红的脸,我突然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她拿来当作是出气筒来发泄。
外婆啊!你要挑衅可以,但别拿我来当挡箭牌啊!平我区区一个小女生,我可不敢打包票能做出什麽值得他人赞赏的丰功伟业,能不被取笑就该偷笑了。
「哼,崔娜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凭她一个小女孩能做什麽?除非她有……等等!你是说她!?」
看着姨婆不可置性的表情,外婆回以她一个肯定胜利似的笑容,「没错。」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这实在太荒谬了!」
「这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一旦时空轴上发生错差,时光旅行人的基因就会跟着被启动,有血缘关系的都有可能会成为执行者,如今看来,有人违反守则,导致时空位移或是错置,扭曲了过去了历史,德蕾雅才会被召唤跳跃到那里。」
外婆娓娓的说着,看到姨婆的挫败神情,我就知道事情全被外婆说中了。
「呵……就算事情真的是如此,我要怎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她问。
「我不会再让德蕾雅再次冒穿梭的风险,来证明事实的真相,不如去看看吧!看看那面镜子是否真的记录了德蕾雅穿梭时所使用的时空质能,如果她真的是时光旅行人的话,镜子是不可能不纪录到任何时光旅行人跳跃时的痕迹的。」外婆轻松的回答,彷佛这个对话她老早就预先想过了。
「好吧!但,镜子现在无法使用。」姨婆嘲讽似的说着,指着大厅旁一扇有着细致雕刻的门。
「什麽!?」
「因为现在我旗下的执行者在执行任务,如果途中去干扰到那面镜子,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执行者能安全的回来,那面镜子可是很任性的,在我的执行者回来以前,你们就先暂时的待在这里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可不想把我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你们身上,我很期待能从镜子里看见你们失望的表情!」
她扬起的一个鬼魅般的笑容,起身就朝大厅旁楼梯的方向走去,非常有个性的离开我们的视线。
「妈……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我问。
「很难说,但我更期待後续会发生的事!」她雀跃的说着,想必是想看到姨妈那张失望透顶的表情吧!倒是我,我可笑不出来,一想到自己之後可能面对的命运,我忍俊不住叹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几分钟之後的事了,外婆为了找碧丝叙旧早已不知去向,我和我妈静静的躺在大厅里等待,别误会,虽然我并不是不太注重形象啦!身为淑女应有的礼貌我当然了解,但大厅里的这些优雅舒适的躺椅,真的有让人一坐上去就有一种舒服的不想起来的错觉,我觉得用躺这个字实在太贴切了!如果身旁那些雕像可以不要用那种骇人的眼光看着我,不然这一切实在是太…太棒了!此刻待在这里,感觉我全身上下都染上了贵族的气息,为什麽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随着时间不断往前推移,彷佛这时候我们最缺乏的就是耐心,就好比原本快步调的生活,突然间被要求当个法国人,享受三小时下午茶的痛苦,幸运的是我们没有等太久,姨婆指的那扇门突然毫无预警的打开了。
从那个小房间出来的是一个男孩和一个中年男子,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较老的那个。
他们是外公的谁?为什麽他们会出现在外公的家里?
当他们看到我们和我们对上眼时,眼神里都充满了惊讶,但很快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扬起了笑容,朝妈妈的方向走了过来,而那个男孩有一双漂亮的碧潭色双眸,他静静的跟在男子的後面,眼神却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怔怔的望着他,只能说那个男生,真是帅呆了!他留着一头栗褐色的短发,几绺发丝散落到额前遮住了他的眉毛,若不是他现在看起来有点狼狈,我敢说他笑起来一定会迷倒众生,连他身上穿的荷叶边复古式服装都是如此的完美,当然我指的完美是那件衣服衬托出底下结实的肌肉线条,但我有没有看错?深绿色的外衣有着白色的荷叶边,搭配着鲜黄色的紧身短裤,而且还穿着长筒白色丝袜,和一双前端削尖的的义式皮鞋?要是那身衣服穿在杰森身上,我保证会笑个三天三夜!
但话说回来,该不会外公家里今天举办变装舞会吧?不然干吗每个人都要cosplay?而且,我脸上有东西吗?他为什麽要一直盯着我……被他这样看着,我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早知道就不穿学校的制服来了。
「琼!你怎麽在这里?真是好久不见了!」那个中年男子热情的和我妈招了招手,而我妈居然还腼腆的对他露出微笑!今天是怎麽了?我该换隐形眼镜了吗?不要告诉我刚才真的看到我妈笑得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而且,琼,那是妈的小名,妈的本名是琼莲娜.贝尔,通常我只有听到老爸偶尔会这样叫她,外婆更是几乎没有,怎麽会有别的男生和妈如此的亲密?这里面一定有什麽!
「赛纳德,果真好久不见了。」我看着她努力保持镇定,但我想很快就会破功了,天知道那个叫赛纳德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师奶杀手级的,笑得如此迷人,浑身还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如果他直接这样子站出去到街上,外头那些妇女们可能都会变成带有攻击性的危险份子,像我妈这麽保守的女人,我可很难想像得到她会抛弃她先前所坚持的贞操。
「是什麽风把美丽的你吹来的啊?噢!这位小淑女该不会是你的女儿吧?她还真得到你美丽的真传,小淑女,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德蕾雅,很高兴认识你。」
我对他露出我一贯职业式的笑容,在我眼里看来,赛纳德先生在花言巧语方面倒是挺流利的,但我不讨厌就是了。
「哈哈!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像你介绍,这事我外甥,夏洛特。」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知怎地那眼眸我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好像有那麽点不一样。
而他依然用那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打量着我,之後他竟然快速的收回视线,对着我妈绅士的笑了笑,露出那双洁白明亮的牙齿,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女士,能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说完便低下头去,不再做任何表示。
天啊!这个臭男生还真是让人讨厌,个性怎麽会和他叔叔差这麽多?明明是你叔叔在向我介绍你,怎麽是你在向我妈打招呼?我的存在感就这麽低吗?我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麽大美女,但被人这麽忽视还是第一次!
「哎呀呀,不好意思啊小德蕾雅,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是他时光旅行太累吧!毕竟我们才刚回来。」
我不满的低咕:最好是这样!他那副态度,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赛纳德,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就是……所以你们才会出现在这里?」我妈轻声低呼。
「呵呵呵,是啊,夏洛特他是被选中的人,怎麽了吗?那你们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探望亲戚的吗?」
「不,我们的目的和你们一样。」她朝他微了微笑,想必她此刻的心里很是自满。
「琼,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女生怎麽可能?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你们家又出了一名时光旅行人?」
「正是如此。」
「哈哈哈,老朋友,你就爱开玩笑!时光旅行它限制的是男性,女性是无法胜任的,那我倒是想听听是谁荣获了这份殊荣,琼,不会是你吧?」
「噢,当然不是,我宁愿是自己,也不愿让我女儿承担这未知的风险,但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你是说获奖者是小德蕾雅!?」赛纳德先生听完,爆出一阵的惊叹。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夏洛特,像是被这句话赏了一巴掌,他猛的抬起头不可置性的看着我。
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孔,此时眉头深锁,眼眸深邃有神,易碎的长发散落到额前,看起来有几分豪放不羁,被他这样怔怔的望着,我顿时羞红的不知所措,但在那瞬间我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与他神似的小男孩面孔——洛恩.凡.赛斯诺。
「洛恩?」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蹦出这个名字,连我也被自己的唐突吓了一跳。
我这是在干吗?再怎麽神似,夏洛特也不可能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名字又不一样怎麽会是同一个人?而且他态度这麽差,一看就和洛恩连结不上关系。
夏洛特听见我用这个名字唤他,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他为什麽连这样站着也能让我的心跳如此加快?
「小德蕾雅,你认识我们家夏洛特啊?」赛纳德先生看着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好奇的问。
「不…没……」我迫窘的想找个合理的解释,来唐塞刚才的误会,谁知道那个夏洛特居然抢先我一步开口了。
「谁知道呢?」他若有所思的说着,朝我扬起了一个不算友善的笑容,彷佛在他眼里我是一个相当肤浅的女生,「她可能把我想成别人了吧?还有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先去休息吗?我真的很累。」
「好吧,你先去休息,我待会儿在去看你,记得先去找雅克确认。」赛纳德先生接着说。
夏洛特朝大厅旁另一个入口过去,背对着塞纳德先生意思性的摆了摆手,随着门的开启和关上,这里再次陷入莫名的沉默。
「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让他不高兴的事?」我问。
「哦呵呵,小德蕾雅这不是你的错,这全是我那个小外甥心情不太好,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他平常不是这样子的,可能是他太累吧!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话说,这是真的吗?你穿越过时空了?」
之後我就像和凡妮莎陈述的内容一样,把我穿越的过程告诉我妈和赛纳德先生,而我妈一听到我穿越到十八世纪的巴黎,她差点情绪失控,好在赛纳德先生也在旁边,能迅速的安抚她的情绪,不然我可能就会被我妈拉去看医生,接种各式各样的疫苗,以防在那里感染了不明的细菌病毒,光是想像那个针头,我就一阵头皮发麻。
但我也不想被他们盘问太久,我趁着上厕所的这个空档,赶紧打电话给凡妮莎。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她在那头对我咆啸:「喂?德妮!你怎麽这麽晚才打电话?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是国家地理频道的拨出时间?如果打扰你看电视,那我只能说抱歉。」
「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事先叫我妈帮我录影了,喂?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重点!你妈有没有说怎样?」
「嗯……我只能说我们家族的来历果然不容小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外公也曾发生过,而且我觉得事情没我想像中的简单。」
「你外公也是时光旅行人?哇唔,这实在太酷了!该不会你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吧?那麽这个时光旅行人就是基因遗传的罗?天哪,德妮,虽然我知道你们家族在这一带是很有历史性的权威,但没想到……这实在太让人兴奋了!我一定得上网Google一下!」
「你先别兴奋的太早,我们家族现在唯一剩下的时光旅行人,只有我一个,外公在我五岁时就过世了,而且听我外婆说,一旦时空轴上发生错差,时光旅行人的基因就会跟着被启动,有血缘关系的都有可能会成为执行者,既然有血缘关系,为什麽谁不选,偏偏选我?凯瑟琳也有可能啊!」
「噢,拜托,这可是十分难得的能力,难道你想让给其他人?而且我觉得这和你的灵异体质或许有关联,还有你外婆说的时空轴上的错差是什麽?」
「好像只要有人违反守则,导致时空位移或是错差,扭曲了过去了历史,我才会被召唤跳跃到那个年代,她是这样说的,我想我会在学校穿梭到巴黎或许不是巧合。」
「时空位移……扭曲历史……召唤跳跃……哦哦!我好像有点头绪了,你还记得你外公去世是在你五岁吧?然後隔了差不多一年,因为上一个执行者不在了,换成带有基因的你开始初始跳跃,如果我没记错,你小时候以为的频繁瞬间移动,其实是时空穿梭,你代替了你外公在当执行者!而且,一定是在那时的过去或是未来的时间轴上发生历史扭曲,你才被带到当时扭曲历史的犯罪现场,而执行者的工作就是:让历史回归正轨!噢,天啊!这个责任实在太重大了!」
我在电话这头听着凡妮莎的叙述,我开始觉得她可以去当科幻小说家了,但连这种超乎平凡穿梭时空的事都发生了,或许她说的有几分真实性。
「但有谁会这麽无聊去改写历史?」
「我想,这个人一定是遇上不好的历史老师了,我当然没说是芙尼宽老师,但就是有杰森这种讨厌历史的人,而且我猜,改写历史的那个人应该也是时光旅行者。」
「什麽?这太疯狂了吧!」
「可是你想想,一个好端端的当代人,要怎麽破坏历史的关连性?过去以成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但时光旅行人却可以,而且因为他们知道未来会发生什麽事,要改变历史简直轻而易举,如果不小心走错一步,未来就会变得截然不同,历史这种东西就像环环相扣的齿轮,转动其中一个,身旁的也会跟着受牵连。」
「所以,穿越时要更加小心?」
「没错!哦,对了!你总不能把未来的东西带到过去吧?如果你穿学校的制服回到过去,我可不敢想像!那样太糟了,还有,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透,你什麽时候学会法语的啊?」
「嗯?什麽法语?我从来都没学过啊!」
「怪哉,那你到巴黎是怎麽和警察沟通的?」
「……」对啊,我怎麽没想到?因为那时那个警察说着一口流利的义大利语,而且我又处於过度惊吓的状态,所以我没想到这麽多。
「德妮?你还在吗?你不要跟我说:你刚好遇到一个会说义大利语的警察,那样实在太瞎了。」
「但…但实际上,他确实是用义大利语和我对话啊!」
「噢噢噢,这该不会又是时空旅行者被给予的另一项超能力?」
就在凡妮莎以流水帐的形式钦叹时空旅行是多麽不可思议的同时,厕所外已经有人不耐烦的敲门了。
「是谁在里面啊?我好不容易有了,别让我再重温一次便秘的痛苦!」对方极尽撕吼的在门外大喊,我只好乖乖的结束通话,把厕所给让出来。
谁知道,我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姨婆像是吃了黄莲而苦不堪言的脸,见我一出来,她用她濒临崩溃的脸对我挤出了愤怒的的眼神,哼的一声将们重重的甩上。
我看着她如漫画般一系列的动作,怔怔的有点不知所措。
原来她便秘很久啦?也难怪啦!一直板着一张脸难怪会便秘……
等着从厕所里出来的姨婆,我和我妈一行人就已经被带到那扇细致雕刻的门後,房间里几排参差的书柜堆杂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许多上面还积了层厚厚的灰尘,书桌上被一堆资料散乱的放置,几乎都快看不见资料下的桌面,最糟糕的还在後头,走进房间里面一点那里有个炉灶,上面放了一个大熔炉,旁边的置物柜上还摆放了几瓶不知名的液体,和类似化学实验的用具,那些瓶瓶罐罐里有些还保存了生物的遗骸,而最骇人的我想就是那罐玻璃瓶内放了一个人头,喔,说正确点是一个骷髅人头,它两个空洞深暗的眼窝里有只类似蛇的生物穿入其中,我看了不经反射性的乾呕。
「这是一个链金实验室。」我妈看着房间的景象,在我耳朵旁低语。
我想也是,也只有古代那些链金术师才有这种癖好,但是,带我们来这里做什麽?
只见姨婆从那些标本後拖出一个被布幕所遮盖着的东西,随着它的出现,我体内的血液就莫名的沸腾,彷佛有个磁场互相共振。
姨婆紧盯着我,锐利的眼神好像想从我的脸上找出什麽蛛丝马迹,见我没有太多的动静,她将目光又放回布幕上,布幕被她手脚俐落的拉了下来,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面和成人身高差不多高的镜子,镜缘上的青铜雕刻繁华又复古,精工细致的纹路,像只欲展翅飞翔凤凰的翅膀,沿路蜿蜒藤蔓似的缠绕在镜子的外缘。
我怔怔的盯着它看,有一瞬间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吸了进去,不禁使我联想到白雪公主童话里那面魔镜,既神秘又危险。
「这个…就是……?」我妈打趣的问。
「没错,看似平凡却有超群的功用,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究竟这件无中生有的事,纯粹只是你们为了来这间宅子做庇护,而演出来的一出闹剧,还是……命运的……延续?」
姨婆故意把最後的假设说得很刁钻,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她说这句话的表情,说明了她只相信前者。
我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姨婆将手魔女像一样的往镜前一挥,原本镜子里映照出我们一群人的倒影瞬间灰灭,我惊讶的叫出声,因为此刻镜子里出现的事我穿越时所出现的街景,不同的地方在於景象一出现就扭曲的非常严重,像是有某种力量让它不安分的骚动,镜子开始莫名奇妙的颤抖,发出怪响,然後散发着诡谲的红光。
「看来我说的没错,薛琳娜。」外婆瞥了眼镜子,转头看向有点惊慌的姨婆。
「这…这不可能!这种质能,我从来没见过!它…它已经超过一般的负荷,而且非常非常…的危险!」姨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大叫。
「但不管如何,事实证明了你都必须收留她作你们的一份子。」外婆继续说,看着这样反常老练沉着的她,对於眼前发生的事更让我增添了一股不安。
镜子里面呈现的景象代表着什麽?还有,为什麽我会有危险?这算是某种警讯吗?我内心的疑问不断膨胀,可此刻的我根本不敢多问,我怕我问了只会对自己产生更多无谓的恐慌,在真的变成那样之前,沉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唉……」姨婆彷佛重新找回理智,重重的叹了口长气,随手一挥,镜子又重新回复我们在里面的面貌,「身为管理员,我自然会去遵守我的职责,但她现在还非常不稳定,我必须找人和她搭档,让她成为执行者的一份子。」
「所以……你接受了?」我妈问。
姨婆眉头深锁,她伸手往鼻梁捏了捏,语气又转为严峻,「在我改变心意以前,所有条件都先免谈!她接触的太晚,有太多东西还没学,到时我会帮她安排房间,你们请回吧!」
从姨婆的话中看来,这次留宿的只有我一个。
我慌张的看向我妈和外婆,希望她们不要把我一个人都在这里孤军奋战,谁料,我妈只是走向前抱住了我,要我自己小心,她和外婆会在家里等候我的音讯,然後在谁也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我感觉到她在抱住我的同时,偷偷的把一个东西塞进我制服胸前的领口里,等到一松开她的怀抱,她只是俏皮的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错愕的瞪着她,不可置信的将胸前衣领跩得更紧,之後姨婆护送我们,送他们到大门口道别,我静静的站着,看着妈妈的车子从前方的道路上变成远方一点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