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
在未来战後,有一件事发生非常大而明显的变化,令纲吉无法不去在意它。
在忙乱的日子里也许不会注意到,但是日子渐趋平稳下来,它的异变就显而易见,只有纲吉发现,也许还有他的家庭教师。
因为彩虹之子复活所产生数据无法计算的奇蹟,使得未曾参与未来战的同伴也拥有一同战斗的深刻记忆,这件事其实就已经成为了历史的转捩点,朝着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发展。
比如说守护者之间。
因为曾有过一场同生共死的战斗,所以守护者彼此都有更加一步的认识,虽然还是呈现个人特立独行的风格,但至少比原先的恶劣关系好了那麽一点。
光是这看起来几乎没什麽改变的一点,就足以让纲吉欣慰。
啊!不对!他又没打算成为首领,哪来的欣慰呢!
纲吉甩甩头,抛开被里包恩强行灌输的首领心态,可悲的是那只是纲吉的自我满足而已。
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打打闹闹的吧!但是和平最好了!
小春和京子已经和库洛姆很熟了,也常常带便当到黑曜乐园。对女人,犬和千种基本上是不会拒绝,更何况她们两人的出现必定是伴随着美食,就这一点,已经可以说是成功的收服了犬,至於千种对於她们的到来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异议。
但令纲吉在意的是,只要他去黑曜乐园反而碰不到库洛姆,出现的人,十次有九次是黑曜的老大──六道骸。
虽说在未来战後,十年後的骸似乎变了许多,嘴巴一样刻薄,但是他还是以雾之守护者的身分并以自己的方式帮助了他们,即使骸并不承认那是所谓的同伴情谊,不过纲吉很感谢他。只是十年前的骸在纲吉心里一直是跟『可怕的人』画上等号的。
纲吉不明白,为什麽他到黑曜乐园总是碰到骸而不是库洛姆,骸应该是非常非常讨厌他的,但以纲吉的个性是绝对问不出口的,他自己也知道,一旦问出这句话必定招来骸的毒舌讥讽。不只是这个疑惑,任何他说出口的话即使他没什麽意思,可是骸却能够把它扭曲成负面的意思,偏偏纲吉口拙,无法为自己辩驳。
所以纲吉很自动地把骸的出现当做是出来透气。
今天还算平和,骸的心情似乎不错,没有对纲吉冷嘲热讽一番。
这麽想起来…纲吉发现似乎很久没听过骸的毒舌了,偷偷地看了一眼在倚在旧沙发上看书的骸。
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呢?纲吉也想不起来,反正就是很久了。依里包恩的说法是──蠢纲的脑容量是装不下那麽多事情的!
好吧!他承认他是废材,不过连这种事都记不住,那也不是他愿意的嘛!反正印象中就是很久就对了!
「彭哥列,你在叹什麽气?」骸突如其来的发出声音让沉浸在自我厌恶情绪的纲吉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噫…没…没什麽……」纲吉口齿不清地回答。
天啊!可不可以别这样吓人,心脏快吓出来了!
「看你的表情不像是没什麽。是有关阿尔科巴雷诺?」
「呃…跟里包恩没关系啦…」纲吉抓抓蓬松乱翘的褐色头发,「骸,你不是在看书吗?」
「你的叹气声打断我的兴致了。」其实刚才他根本没什麽在看,反而是看着纲吉离他远远地一个人坐在那里变化着表情,只是迟钝的纲吉完全没发现骸的视线,完全地认为骸认真的在阅读,所以不敢打扰他,只是骸也隐藏的很好,凭纲吉的钝感是不会发现的。
要说骸很意外也是有的,那麽胆小的纲吉竟然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陪着他,只是自己随口说一个人待在这里很无聊,他就这麽留下来了。
……到底该说他蠢还是天真呢?
「啊…那真是抱歉!」纲吉露出歉意,「打扰你的话,我先回去了,这样你就可以安静看书了!」说着,纲吉就站起来拿外套。
「我不介意。」骸淡淡地说,并没有平时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可是……」纲吉一时间手足无措,他完全不明白骸的用意。
「你可以待着没关系。」骸又说。淡淡的腔调却充满不能拒绝的味道。
要是拒绝的话,他会生气的吧!纲吉这麽想着,所以他又乖乖坐回椅子上。
但是他没事情做很无聊啊!又不能一直看着骸……
结果纲吉做了当下连自己都觉得蠢又无法收回的事情。
「那个……骸……」咽下紧张而分泌过多的唾液,纲吉事後想这是哪来的勇气!?
「嗯?」骸没有抬头。
「可以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吗?」
「现在?…是指什麽呢?」骸终於抬起脸,凭他的聪明怎麽可能不知道纲吉想问的是什麽,但他还是装傻。
「就是……水牢里……」纲吉嗫嚅着,心脏像鼓声一样咚咚地跳的飞快,他已经做好骸会一叉子叉过来要起身逃跑的准备了。
气氛冷了下来,骸那双异色的瞳孔看着纲吉,读不出他的情绪波动,却也没有拿三叉戟捅过去。
纲吉则是全身紧绷,手掌满是冷汗,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衬衫有些湿凉。
「你不喜欢就别说了!」
「彭哥列你过来。」
两人异口同声,纲吉大大地楞了一下。
「欸?」
「彭哥列,你过来。」骸很平静,重复了一次也加重了语气,他平静的让纲吉想拔腿逃跑。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喔!」
「我、我过去!」呜~这一点都不像是他印象中的骸,那个会KUFUFU冷笑嘲讽他的骸他比较习惯一点。
由此可知,纲吉从骨子里就是个习惯受虐的小媳妇,被虐倾向严重,尤以里包恩来了之後更显倍数成长。
纲吉硬着头皮慢慢靠近沙发,像只被拴上颈链拉扯过去的小兔子一样。
骸在纲吉完全靠近他之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知道他一旦有动静,纲吉百分之百会立即跳开。
只是纲吉在距离骸至少还有一米的时候停住了。
「彭哥列,我有这麽可怕吗?」
纲吉不敢说是,但也不想违背良心说不是,所以他选择不开口。
「你不是想知道水牢里的生活,那还不过来,我可没办法这样说话。」
听见骸说的话,纲吉由害怕转为震惊,圆圆的褐色眼睛瞪着他。
骸刚刚说了什麽!?
「快点!否则我要改变主意了!」不耐烦的催促,骸都觉得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有耐性,可以一再重复同样的话,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他最憎恨的准黑手党首领,他应该是要趁机夺取他的身体才是啊!
但是……
纲吉一听到骸的催促,立刻冲过去正襟危坐在骸身边距离一个人的位置,巨大的好奇心压过了他对骸的畏惧感,一向瑟缩的眼神多了期待。
「骸,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勉强。」小小的脸,骸一个手掌就可以遮住,细瘦的身体他轻易地就可以撕裂它,让它从中溅出美丽眩目的艳红,芬芳而甜美的腥味,犹如盛开在三途川的彼岸花。
但是这具身体却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骸很清楚,而且他也不想这麽做。
「彭哥列,你再靠过来一点。」骸说出这句话只是想试探纲吉的诚意及防备心,他并没有打算做什麽。
那一瞬间,骸的心里闪过了几个纲吉可能的反应,但是都是负面的。如果他的想法成立,那麽他对纲吉仅有的一丝好感度将完全消失。
纲吉不疑有他,依着骸的要求又更贴近他一些,但也只是挪动了半个人的距离,并问:「这个距离可以吗?」他担心的是他太靠近骸,骸会反感。
「彭哥列,你真的很蠢!」骸冷哼,但是却带着笑意。
「什麽嘛!是你要我靠近的──呜哇!」纲吉抱怨着,冷不防被骸一把拉过去,坐在骸的怀里。
纲吉很不安,有些抗拒如此亲密的姿势,两个男性这样贴近很奇怪!
「骸,这个姿势好奇怪!我…我坐你旁边就好了!」纲吉手脚并用地想挣脱骸的怀抱爬过去另一边的沙发,但是骸却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不要!你不坐这里我就不说!」骸任性地说。
「可、可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纲吉没有发觉骸对他态度的改变,说出了新里长久的疑惑,脸上也带着一点委屈。
「我讨厌黑手党,讨厌彭哥列。」骸感觉到紧抱在怀里的少年变得僵硬。
「但是我不讨厌『泽田纲吉』。」骸将下巴靠在纲吉肩上。纲吉的身上有一股乾净的皂香味,让闻惯古龙水的骸感到很清爽舒服。
「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说给『泽田纲吉』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