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炎沉默了下来，显然他们谈的问题已经超越一开始褚冥漾很单纯怀疑冰炎的精液有没有毒的层次了，就连後来阿斯利安在步行到附设浴室的路上那般询问冰炎，褚冥漾也根本误会了是冰炎脸嫩解释不出口。
但阿斯利安跟冰炎可没有这种问题，冰炎当时闷闷的「嗯」了一声，其实根本是有点心烦意乱，他家学长明明才刚知道自己的想法，亲热完後就能脑袋清醒的分析，说的话又没半点错，冰炎实在不想让两个情人看见自己当时有点狼狈的表情，也只有走快一点了。
「当然啦，你也可以帮漾漾上一堂健康课程，我都忘记了漾漾对这边其实还不算很了解。」阿斯利安随口说出替代方案，温柔淡淡的认真说：「如果去跟褚解释，对你来说真的有那麽不容易的话。」
冰炎听着阿斯利安温柔的细语，虽然是那麽温柔恳劝的语气，但冰炎知道，对方是认真的，没有生气但很严肃，他轻微地叹了口气，说：「抱歉，我不是故意不讲，也没有想隐瞒，只是没有想到，後来就没有刻意提起。」
阿斯利安又吻了吻他，似乎颇喜欢这样「正大光明的偷袭」冰炎，笑吟吟说：「没关系，我也没有想到，等着你晚上好好解释。」
连时间都帮他设定好了？冰炎一双血红的眼睛怀疑的看着阿斯利安：「晚上？」
「你不好好解释清楚，我跟漾漾说不定会把你绑在床头呢，正好昨天朋友送了一条新的皮带。」
假装凶恶的威胁完，阿斯利安换了一副语气，「而且漾漾也不可能一直不知道，总是要说的，你不想让他有心理准备吗，冰炎？」
冰炎垂下眼帘，直到褚冥漾走进来，冰炎关掉水，忽然将手上拿着毛巾的情人拉进怀里紧紧拥着，褚冥漾一脸莫名其妙，但也乖乖被冰炎抱住，有些艰难的伸手轻轻拍了拍冰炎的背，小心地开口：「冰炎，怎麽了吗？」同时一双眼睛看向阿斯利安。
──比起白袍，紫袍或黑袍，褚冥漾或许更适合蓝袍。
一瞬间，当阿斯利安听见情人那种温软中带着安抚的语气，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即使他知道褚冥漾的那种神情口吻都只对情人才会有，仍旧是微微失神了一下。
他到底在想什麽呢？阿斯利安很快回过神，忍不住也伸手拥住情人，这让褚冥漾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完全不敢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麽状况，小心的开口：「阿利，怎麽了吗？冰炎？你们怎麽都不讲话啦。」
「没事。」
几秒之後冰炎已经恢复神态，如常一般伸手摸了摸他头发，然後就从情人手上抽走毛巾，一整个完全就是什麽也没发生一般的动作。
褚冥漾满脸问号，只有把目光投向可能、也许会解答他疑惑的阿斯利安：「阿利？」
阿斯利安有些留恋地舔了舔他的唇，褚冥漾心知阿斯利安不会继续抓着他发情，但也没有迟钝到没察觉两个情人只有各一次根本不够，似乎还有些蠢蠢欲动，阿斯利安摸了摸他头，没有解释只是笑着温沉的交代：「你等一下先跟冰炎回去，我顺道去帮你请假、还要还场地，有没有想吃喝什麽？回去时带给你们。」
「什麽都好，我没看过学长有不喝的东西。」
褚冥漾想了想这麽回答，他习惯性抓着阿斯利安的手，神情欲言又止。
阿斯利安眨眨眼，没有挣脱，好笑的说：「想问什麽？」
「就是刚刚冰炎那个……」
褚冥漾自己说的脸都红了，模样在阿斯利安眼里异常可爱，他笑着又吻了吻褚冥漾发丝，说：「你不妨等一下我不在时问，看他怎麽说。」
「……所以真的只有我不知道吗？」
情人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受到打击，阿斯利安不想打击他，避重就轻的说：「其实也不算是每个人都会特别注意吧，不过以冰炎来说，他的情况比较特别，我也是刚刚你开口问了才想起来的。」
还以为学长们真的都神到见鬼，褚冥漾一听，好奇的问：「怎麽会特……」
还没说完，阿斯利安已经吻住他，温柔的笑说：「冰炎会听见的，你得给他一点时间，我想冰炎大概『又』不知道怎麽讲了。」
以冰炎来说，这真的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褚冥漾似懂非懂，他觉得阿斯利安说的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又有种「对方说得很清楚，他听得很模糊」的错觉，到底是他中文不好，还是什麽原因，他怎麽觉得阿斯利安话中有话，但他听不出来，只凭本能知道对方说的自有其道理，便也点点头。
阿斯利安也没有期待褚冥漾能一次听懂，但情人毕竟是不一样的，他的情人们并不需要各方面都很完美，褚冥漾也好，冰炎也好，他都喜欢，甚至逐渐有了依赖和眷恋感。
他真的好喜欢。
×××
回去的时候，冰炎看着褚冥漾，询问「要不要散散步」，於是阿斯利安先行离去，而他和冰炎徒步慢慢地往宿舍方向走。
「学长？」
习惯性抓着冰炎的手，走了一会儿，只见冰炎脸上是思索的表情，他一手插进口袋，一手随性的让褚冥漾握着，周遭是严肃到几乎冰冷的气场，褚冥漾要不是知道冰炎这麽恐怖的脸并不是每次都真的在想很恐怖的事情，还真的没胆子开口打断。
「……没什麽。」
皱皱眉，一瞬间看起来像是迟疑的冰炎停下脚步，忽然意识到什麽，看着他开口问：「褚，我的表情很吓人？」
是真的很吓人，去鬼屋打工的话，学长的业绩一定会往上飙升，不过这话褚冥漾可不敢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让冰炎海扁自己，他已经够可怜了，上了一早上的课，中午被「午睡」，然後下午又接着被扁，现在可不想再来一次。
思及此，褚冥漾连忙摇头，但面对情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不认识的还会以为是「瞪」，褚冥漾抚着冰炎的手掌，挑选着字词说：「是严肃，学长平常很少笑，所以感觉很严肃，你刚刚在想什麽啊？」
想什麽……他这时还能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