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不管我走到哪里,总会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欸!你看,她是不是那个为了要替死掉的前男友报仇,动手打了她最好的朋友的人?」「是欸,好像就是她!」「太差劲了吧!竟然为了爱放弃朋友!」「听说是因为她前男友受不了她一再的死缠烂打才会自杀。」「……」
我苦笑,打从心底佩服他们的编剧功力,但只有一个地方有小瑕疵,就是故事的女主角不应该是我,是刘忆芯才对。
进到教室,意外地发现桌椅好好的立着,没有被推倒、也没有被写字;抽屉里也没有过期的便当或是会割人的工具;连书本都是好好的,胶带上并没有新的破损痕迹。心里突然有种感动涌现,其实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就算班上的人都把我当成空气,我也觉得无所谓。反正现在习惯自己一个人,总好过以後独自伤心。
安稳的过完一天已经很久不曾出现的宁静生活,想起刚刚班导师似乎叫我去办公室找她,锁好教室的门後便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好的,谢谢老师。」向导师道谢後,我松了一口气地走出办公室,拖着步伐在夕阳撒落的校园中漫步。
『刚刚校长跟我联络,说他已经了解全部的状况了。你的大过他已经帮你消了,还说如果以後再遇到这种事,尽管去告诉他。』
导师对着我和蔼地笑,在那瞬间,突然有种如释重负感朝我袭卷而来。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探究校长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只知道所有的误会都即将冰释,时间终会还我个清白。
边踢着小石子,嘴里边不自觉哼着歌。忽然感觉到前方有两道魁武的影子,我抬头,望见两双带着杀气的眼睛。
「……呃,请问有什麽事吗?」人家很明显就是来找我的,如果再白目地问请问找谁,那肯定不会有什麽好下场。只见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点点头,一个便绕到我後方架住我,用布条蒙住我的眼睛;一个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再将我打横抱起,无视我的挣扎。
「你们要做什麽……放开我!放开我!唔……」我闷哼,一记强而有力的拳头就这麽往我的肚子招呼过来。「你最好乖乖听话啊,不然就算你是女的,我们也不会对你客气。」低沉而凶狠的威胁传进我耳里,我害怕地流下眼泪,身体却自动放弃挣扎。
整路几乎没有人开口,只听见那两个人不时的低语。我什麽都看不见,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胆战心惊的任由他们带着我,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连学校的什麽地方在哪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阵生锈的铁摩擦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他们的怒骂:「靠!搞啥啊?这铁链怎麽这麽难开?」「这该不会要有钥匙吧?」「你白痴啊!忆芯大小姐怎麽可能叫我们带着一个包袱爬到一个打不开的地方啊?」「可是……」
突然的光线让我睁不开眼,微眯着,我看见那两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打开它!」其中一人开口道。我站在原地,不肯往前,那人恼羞成怒地准备冲上来赏我一巴掌,却被另外一人给挡了下来。
「别冲动,忆芯大小姐说要『好好的』带过去。」这时,他朝我走了过来,我防备地盯着他,不自觉後退了几步。
「你就别挣扎了吧。你现在不帮我们,等於在耗我们大家的时间,那你何必呢?反正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你的所作所为你自己应该清楚。」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着,语气不带任何温度。我不甘愿地走向前将通往天台的铁门打开,领着他们上去。
他们一人一边,将胶带从我嘴巴撕下,改成将手反绑,动作粗鲁的好几次弄痛我。我倔强的咬着牙,假装自己不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唷!来啦!」太熟悉的声音了,我转头。刘忆芯双手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眼神中的那种不屑,像是在抱怨我害得她不得不亲自出马。
「是的,忆芯大小姐,你要的人我们带来了。」两个壮汉恭敬地跪下,报告他们的任务成果。刘忆芯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她的後方,那两个人马上跑到她身後站好,俨然像个保镳。
「哼!季若曦,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不要只是因为校长帮你讲话,你就嚣张起来了。我告诉你,我今天绝对不会这麽轻易地放过你!」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大小姐,她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抢你男朋友的贱女人吧?」其中一人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随即大声嚷嚷起来。
「就是她!就是她抢了我的男朋友!」刘忆芯可怜兮兮地哭着,控诉根本就不是事实的诬赖。我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我变得不认识她了。以前天真又单纯的她呢?怎麽一遇上了爱情,她就整个人都变了?心底有某一块正在崩解,所有的感觉彷佛都被抽光,我只能愣愣地望着她。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害怕地凝视着刘忆芯,突然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麽。
「亏我还那麽相信你!你这样我要怎麽相信你?」她好像还没说够,不断质问我到底还要带给她多少痛苦我才愿意放手?我无奈地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要问她的吧。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眨了眨泛泪的眼眶,如是说着。刘忆芯现在正演着她自己的独角剧本,我说什麽她根本听不进去。
「你还嘴硬啊?阿成、阿谦,她就交给你们处置!」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随後便怒气冲冲的指使站在身後的小弟们。眼看他们两个越来越靠近,我却什麽都做不了,不安的泪水滚烫地滑落脸颊。
「嘿嘿,你就乖乖的吧,我们会好好对待你的。」两个彪形大汉在我眼前猥亵的笑,突然意识到他们要干嘛,我害怕得浑身颤抖。
「你们……你们要做什麽……」连声音都无法冷静,我只能不断往後退,直到没有退路。「你安分点,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唉唷!身材不错欸……」我拼命挣扎,无奈手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摇头。
「妈的!你再乱动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其中一个人毫不留情地赏我一个耳光。
「拜托不要……不要……」泪水和腥红的血混杂在一起,模糊的意识中只隐隐看见刘忆芯的嘴角勾起得意的微笑……
浩哲,我好痛好痛……我也想要去找你,跟你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