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的趴在围墙上,撑着头仰望天上细细的月亮,好像怪兽笑起来的样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怪兽这几天都去比赛很忙,连我们聊天的时间都被压缩到只剩一点点。每次都是他打来找我,可是一来怕他在忙所以没有主动打过去,二来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讲太多话害他没办法休息,毕竟怪兽不是那种会会跟你坦白他很累了要怪挂电话去睡觉的那种人,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笨的可以。
不过幸好他明天就回来了,至少有那麽一点点值得高兴,才几天不见,没听到他跟我面对面聊天打屁真有点不习惯。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一天没见面就像过了三年那麽久,稍微回想一下,我们有四五天没见、这样不就十几年了吗?
忍不住又呼了口气,催眠自己明天很快就到了。
「在笑什麽?」
他放轻脚步走来,丢了几包零食丢在桌上,和我带上来的堆成一座小山。脚步轻到我都没有察觉,视线再往上一些,他手里拿着两个马克杯,其中一个还冒着蒸气,缓缓飘出香味。
「你是要害我心在病发喔…啊!我的心脏…喔呜……」
捂着胸口我装心痛的样子,皱着眉伸出手好像快要溺毙的人死命的挣扎。
「台词十分,演技零分。」
他很无情的帮我打分数,一边把那杯冒着白烟的杯子塞到我手里。没有主动解释什麽迳自饮啜起杯里的饮料,学我靠着墙抬起头,只不过那视线看起来好像在寻找什麽东西。
「安右宇,你真的超不善良的打击完我的演技和创意,又给我一杯毒药,是要演罗密欧与茱丽叶喔?」
杯身热热的,在微凉的夜里显得暖手。把杯子凑到鼻前闻了闻,突然想起我有些鼻塞,乾脆点了点他的肩。
「这什麽东西?」
咖啡?石油?很浓的红茶?
「喝喝看就知道了。」
「可是他热…唔好啦我喝。」
看了一眼他那没有讨价还价空间的表情,杯缘靠近嘴边啜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细细的分辨味道,等温到降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吞下去,撇撇嘴我困惑的抬头。
「喝不出来…」
「不过甜甜的、还有一点香香的,到底是什麽你说麻干麻欺负人。」
「巧克力。」
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满脸还没理解的样子不禁莞尔,腾出一只手放在我头上轻轻的摸了几下。
「快喝掉,冷掉就没用了。」
「给我的喔?」
等他点头我才被动的又喝了一小口,同样含在嘴里,但被他这麽一说好像真的有巧克力的淡淡香味在嘴里。
「今天下午玩水完成那样,感冒又没完全好还敢那样。你一定要人家担心你吗?」
「我要是你妈一定把你吊起来打。」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惊悚的话。
楼下的流浪猫灵巧的跳上有些高度的四轮车,窝在前面小小的篮子里,轻轻的喵了声,缩成一团睡着了。
「可我觉得好很多了耶,最起码我没像联谊那天晚上那样难过咩…多喝水多睡觉果然是年不败的对策。」
後面那句话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淡淡的露出一个笑。
因为站太久脚有点酸了,所以拉张椅子伸手抓了包零食小心不要弄痛手的打开,丢了几个进嘴里,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马上坐直身体,让刚要坐下的他小小的楞了一下。
「怎麽了?手会痛?」
「问你一个问题喔。」
拍掉他伸过来要检查我伤口的手,无视他错愕的表情,正经的揪着他的眼睛,半下也没眨的问。
「不说我都忘了…你联谊那天晚上不是有问我很多问题吗?」
基本上绝大部分都被我忘了。
「嗯,我问的问题你不都回答了吗?」
「我想问啊,就是你那时候的表情怎麽看起来那麽…唔…该怎麽说?」
我很努力的思考,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他那时候给我的陌生的感觉,在我苦恼的要死的同时,他却笑了起来。
「害怕吗?是要问这个吧。为什麽那时候我的表情看起来很害怕…」
带着丝丝笑意,他把那个形容词讲出来,然後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沉默了数秒。
「你觉得我那时候的表情是害怕吗?」
我偏着头,据说吃甜的东西有助於思考,於是喝了口饮料。
「如果说是害怕好像也不太像,应该说是担心…」
我说完我的想法,转头看向他,他仍然挂着笑口中喃喃的说着担心两个字却没有回答我什麽。
不急着跟他要答案,我重新抬起头寻找那个今天晚上都还没有现身的星星身影,方才有出现的细细月量已经被云削去一大片,只剩下微弱的光线照在所及的地方。
「是飞机耶,一小点的根星星好像。」
闻言他抬起首,视线朝我手指的地方望去。
「我以前都以为星星会移动,而且是很明显的那种,而不是需要花时间录下来才能观察到美丽那样。」
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举动都笨的有些不可思议。
「我以前是听爷爷奶奶说不可以用手着着月亮,不然耳朵会不见耶。你有听过吗?」
「有哇有哇,那肚脐会被吃掉的是什麽?」
下意识摸摸肚子,确定肚脐还在。再次抬头正好对上安右宇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小凡、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笨啊?」
「我哪有笨了?我很聪明的好不好!」
不平的睨视他,泄恨般用力嚼着零食。
而他的笑意也加深了些。
「你笑什麽?」
「没什麽…只不过…」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
「刚才的问题、我改天再告诉你答案吧。」
刚才的问题?有这回事吗?
他笑,伸手摸摸我的头。有一小部分的答案似乎不小心地、也一起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