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课的时候我因为无聊,又听不懂教授讲的内容,撇了眼坐在旁边的怪兽似乎也无心上课,於是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准备跟他报告一下昨天我跟安右宇的谈话内容。
「昨天安右宇跟我说他就是梦里的那个小男孩耶。」
写完我用笔戳戳他撑着头的手,把纸张传给他。感觉到我在戳他他稍稍抬起头,一脸明显就是睡迷糊了的表情。所以刚才一副好像很认真的样子都是在骗人的吗?!看看我又低下头看看那张纸发楞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一边看一边提笔刷刷刷的写。
「他怎麽知道你做的梦?」
「是不知道哇,可是昨天他问我为什麽不记得他,然後又说小时候他和我一起玩过。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才想起来耶。」
我又把纸传了回去,他看了看我盯着纸张的表情不是很明显的楞了一,皱皱眉看起来有些懊恼,害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想喷笑的冲动。
「喔……」
这次他没有在纸上写下要说的话,而是闷闷的、像小孩子闹脾气那样简单的应了声,视线仍停留在纸上。有些发楞。
撞撞他的肩膀见他回过神後才抢过他手上的纸,换我刷刷刷的写。
「你干麻?心情不好喔?我感冒好很多了耶。」
我以为他是担心我感冒还没有好昨天回家已经够晚了还和安右宇聊天,怕我太晚睡害病情变的更严重。所以後面又多补了一句要他放心,安啦!
「喔……」
又喔我?!趁教授转身写黑板的同时我狠狠的拍了他的头一下,他则傻傻的摸摸後脑杓憨憨的笑了起来。这时下课钟声响了,教授也很有良心的放下粉笔宣布下课。我把我积了十多分钟之久的怨气一并发泄出来。
「怪兽!」
「呃?」
他正在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张着嘴。老实说就是一理白痴样。
「你刚刚干麻一直喔我?还傻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忘记问题了吗!」
「喔……」
他无辜的抬眼看我一下,把我们刚才用来对话的纸张连同课本一起收进背包里,好像在思考也好像在放空的样子拉着我…应该说是拎着我的背包背带走出去,一副想模糊焦点。
「我们现在就去领药吧?健保卡有…」
「不要转移话题!」
突然他叹了口气,收起呆傻白痴样,恢复成原本迷死一堆人的帅样。看我。
「小凡,你今天又有点太聪明了。」
「我每天都很聪明好吗?」
他似乎没有打算马上告诉我怎麽了或是是不是有什麽话刚才哽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过我也不担心他会落跑或是怎麽样的,毕竟我可是有备而来的。哼哼…
「没有必要抓着不放吧,难道你怕我反悔?」
他哭笑不得的回头看看被我抓的死紧的背包背带。离绑架就只差把他五花大绑丢进空屋再跟伯父伯母要赎金了。
「还好啦,不是有句成语说防范未然吗?这只是防范作用。毕竟要是你真的跑了我也追不到哇。」
因为说太多话喉咙乾乾的引起一阵乾咳,差点把心脏呀、肝呀、胆呀什麽的都咳出来。不过这样一来害我又流鼻涕。
「唔…感冒好烦…」
揉揉有点痛的鼻子对他抱怨。虽然这样对病情应该是没什麽实质上的帮助,可是大概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心情好像也好一点耶。
「谁叫你那麽虚。」
提醒我前面有楼梯下一句就马上当我,小声的咕哝几句说到底也不能不谢谢他,不然以刚才我完全忘记前面有楼梯这回事的情况来看,可能啦只是可能,最慢明天我就会红了。
「所以你刚才为什麽一直喔我?」
「还要问这个,不嫌烦呀?」
「是还满烦的…可你言下之意是在嫌我烦罗?」
我反问回去,他愣了一下被我赌的无话可说,只能笑了笑从实招了。
「我只是很讶异,安右宇会主动提起而已。」
我应了声示意他我有在听继续说下去。
「就酱了,」
「就酱?!」
因为太惊讶而忘记要控制音量让路过的学生都不得不转头看我,颇不好意思的乾笑几声赶紧推怪兽下楼。
「不然你觉得怎麽样?」
听的出来他很努力憋住笑,可是那要笑不笑的表情更加欠扁垂了他一拳哼了声,才开始思考他丢给我的问题。
不然我觉得怎麽样?这回换我愣住了。
「喔……」
我被传染了吗?懊恼的抓抓头,傻傻的对他一笑想草草带过。
「喔什麽喔?结果你还不是跟我一样。还是你担心我心情不好?」
他试探的问,口气小心翼翼的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废话,我当然会担心你呀。你可是怪兽、我的好麻吉兼特大号垃圾桶耶!」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从机车的置物箱里拿出平常给我带的安全帽自动帮我戴在头上。脸上的笑容突然又变的像个小笨蛋。
「怪兽…你今天怎麽都笑得那麽…那个……」
「哪个?」
我看着他把车牵出来,踌躇着是不是要直接告诉他我心里的想法,还是要温和委婉一些。
「像白痴啦!」
最後,很明显的直接的那一方以压倒性胜利。因为我不知道这种东西要怎麽个委婉法嘛…
「好好…上车。」
咦?竟然没有反驳?
「怪兽,等下我领药你要不要顺便检查一下脑袋?看看是不是什麽回路短路了还是被下蛊了。」
「好好…」
你还笑?!我巴了下他的头,从後照镜看他还是那副笑得白痴样。
「你根本不是怪兽吧?」
「好好…抓好喔。」
「怪兽!」
「好好…我都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