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分手,不就正合我意吗?
儿时记忆里,那个连口香糖都不肯分享的妤芯,是不可能甘心把学长让给我的。
在遇见学长之前,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我会对妤芯所拥有的,如此地在乎,在乎到非得要一口气抢过来霸占的地步。
霎时,身旁电话响起,受到突如其来惊吓的我,手中信纸掉到地上,电话萤幕显示号码我认得,而我不敢接他的电话。
於是我懦弱的把电话线给拔掉了。
失去绳索的电话没有继续响铃,如果我的心灵能像电话一样,能在这一刻停止吵杂就好了,但纠结的自我越来越透明,就算会让妤芯是我害他们两个人分手,我也想要慢慢靠近建霖学长。
独自窝在客厅沙发上的此刻,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学长给予的拥抱,既然你现在怀里并没有别人居住,那从此之後就抱着我吧,然後不要放开了。
能被你拥抱的我,是幸福的吧?
即使是惨忍换来的,我也会珍惜。
隔日一早进校门时,埋伏在警卫室外面的生辅组长突然大声叫住我,本以为他是醉酒过度的奇怪大叔,但发现他食指是对向我,我就知道我大概是完蛋了。
昨晚一时冲动之下我染了一头亚麻棕色发,似乎是被学长的金发影响,让我突然也想要摆脱黑色头发,或许是想藉由发色,让平凡的自己有所改变吧。
「学校不是有规定头发不能染烫吗?」他举起手狠狠扯了我的头发。
「放开我。」挥了挥,挣脱他的手。
「你中午到学务处找我!」接着他把双手插在胸口,突然觉得气急败坏的主任很像火鸡,踮着脚以大欺小的火鸡。
一如往常走到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挂上红书包在桌子左边,但跟以前不同的是桌上多了封纸条,上面用一颗金莎压着。
就如同百褶裙是我的代名词,金莎也成为你出现过的标签。
────学妹,我很担心你。
梁建霖2006.08.22────
好想知道,当你在担心我的时候,你的大脑是不是跟我一样,被烦恼轰炸到几乎残缺?
当你将我挂在心头上时,你的脸庞是不是跟我一样会挂上笑容?
当我的名字在你耳边响起时,你脑海中会闪现些什麽画面?
而当你脑海里浮现我的身影时,在你心目中的我又会是以甚麽姿态存留?
情绪崩落了,我想要直接把心里所有疑问都摊出来让你听到。
跨越即将失序的心,那颗渺小但剧烈震动中的心,放任自言自语到辞穷的直觉并且随从,我来到了有你的三年十五班。
一个坐在窗边的学长发现我的不知所措,注视着我。他是当时跟建霖学长一起来球场的人。
「那个…我要找梁建霖。」
我跟他对话时,他正在信纸上着墨,桌面有一座小山堆,是由一封又一封的纸条堆砌而成,大概是众多仰慕者给的。
他抬起头来看我的这个仰角,我突然恍然大悟为甚麽他会有粉丝了,因为这个角度的他像极了模范棒棒堂里的敖犬。
虽然我没有在收看这个节目,但是这节目火红到班上还有女同学随身携带他们的EP,也是在我一问之下才知道有敖犬这号人物。
「贱人!外找唷!是女生哦!」
敖犬的分身向教室里吼叫着,瞬时上十个学长姊向我这个方位围过来,一一撑在窗台上盯着我看。
「是谁、是谁?」
「怎麽可能会有女生来找贱人阿!」
「欸欸,你是贱人的女朋友吗?」
「屁啦!」
明明被关在教室栅栏里的是他们,我却有一种被当成动物园吉祥物观赏的感觉。
「呃…我…」
「学妹,我们去别的地方讲好了。」学长从人群里探出,我才放下面对陌生人而不知所措的尴尬。
跟着他的背影,我们来到一个我未曾踏足过的地方,这是大礼堂旁边的楼梯,地上有好几根菸蒂,这里隔离了学校的人群,应该算是属於混混们的秘密基地吧。
「总算找到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他咧嘴一笑,我几乎都快要把整个灵魂都送给他。
「贱人。」
我完全没有要骂学长的意思,只是想到刚刚那些人都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的,在我意识过来时我却已经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也来不及煞车了。
如果是我突然被对方叫贱人,应该也会跟他一样的反应,「蛤?」他歪着头、皱着眉,嘴巴和眼睛都睁大的样子其实还满可爱的。
「没有啦,只是听到刚刚你们班的人都这样子叫你。」
「对阿,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建字,他们就擅自帮我取了这个难听的绰号。」
你的名字里有建字所以叫作贱人,那贱女人不就是代表你的女朋友了吗,如果我是你女朋友一定觉得自己很倒楣。
不是的。
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怎麽可能会觉得自己倒楣,这样的好运连中了乐头头奖都比不过呢!
没想到我已经在幻想如果能成为你的「建女人」了。
但其实越来越不把妤芯的伤痛放在眼里的我,确实颇贱的。
「百褶裙,你有收到我的信吧?」他走到一旁的阶梯坐了下来,全身的重心置在撑着地板的双手上。
「就是因为看到信,所以才想直接让你看看我很好,不用担心。」
听到他说的下一句话後,顿时感到气馁、沮丧并带点怒气。
「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其实我是要跟你说,早上的那封信我给错人了。」
却也被在脑海里不停徘徊的愤怒给震醒。
我想,我的初恋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敲门了
Ch1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