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中午,sky下楼本想接替师父照顾天涯,来到房中却不见人影,心中有些狐疑。他四处寻去,在灵灵堂发现师父的踪迹,询问过才知天涯随着天棠上天台去了。sky匆匆奔去,心头有些惶恐,他相信天棠不会做出任何事,只是那日的情景多少已经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见到他俩轻声细语笑谈,sky才微微松口气。
天涯瞧见他,挥手笑道:「sky,你来得正好,帮我一块解决。天棠买了好多午餐来,说是每种都让我嚐一点,可是我根本吃不完。」
「sky叔叔,你也来帮着吃啊。」天棠也笑。
sky笑着入座,他方才真不该胡思乱想,如果天棠知悉就未免尴尬:「为什麽不在屋里吃,这儿风沙这麽多,到时吃下满口沙,生病了怎麽办?还有你才醒来几天而已,该好好调养身体,怎能随便出来吹风。下回出来要早点跟我说,如果不是遇到师父,要我上哪儿找你去?」
「sky叔叔,姐姐才醒来而已,你就限制她这麽多,是不是身分一时还难以适应?这些话听来就像在责备晚辈,可不像男朋友。」天棠似笑非笑。
sky一把拧了天棠的耳朵,佯怒道:「你吃了复生的口水啦,哪学得这麽酸溜溜?我还没责备你随便带天涯出来走动,你就敢抢白。」
「姐,快救我,很疼!」天棠皱了脸,天涯笑了几声,伸手打断他俩的玩闹:「好啦,是我说想出来晒晒太阳的,他只是陪客,还不快点放手?」sky笑了笑,很快拉来天涯的手,两只手藏在桌下紧握。
天棠不满地翘起嘴:「亲疏立见。」
sky白他一眼,才道:「你休学也快一年了,命运不是短时间就能驱逐,你有什麽打算?」
「我跟天棠刚刚就在聊这件事。我是觉得课业与修练并不抵触,地府的时辰跟阳间不同,每日下课後抽空去一趟,回来也还不晚。」天涯娓娓说着,伸手按了天棠的肩,「何况舅舅还在命运手上,地界肯定正在发愁,流星叔叔要代舅舅执掌地府还得想办法救他回来,短时间也没法专心教你。不如先重回本分,专心在课业上,修练的事等流星叔叔有空,你再跟他讨论怎麽安排时间。」
sky也道:「我跟天涯的想法一样,你毕竟不是地界之人,对你而言要紧的就是学业,总不能为了修练本末倒置。」
天棠点头:「我知道,刚才姐姐这麽说,我也决定先复学。」
sky拍拍他脑袋一笑:「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你买来的午餐嗑光,你要是没吃乾净,就晚餐接着吃,晚餐没吃光就接着宵夜,看你以後还敢不敢浪费。我不会让天涯吃这麽撑,靠你自己了,天涯,我们下楼吧。」说毕,已拉起天涯。
天棠苦苦哀嚎几声:「我也吃不完啦,那不你们叫宇苍叔叔上来帮我一起解决。」
「我会带到你的话,如果他不肯醒,我也没办法。」sky笑了几声,两人下楼去了。
sky还是怜惜天棠的小胃口,先回家一趟,轻轻敲着罗宇苍的房门。罗宇苍一脸惺忪前来应门,神情好似有些火来:「什麽事啊,我才刚躺下不久,晚上还要上班呢。」
「天棠让你去天台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找你帮忙,还说非你不可。你赶快去看看,好像很严重。」sky状似正经,一番话说得不容他怀疑,果见罗宇苍皱着眉,仰头叹出好长一串气,懒懒回房穿衣。
天涯憋着笑,忍不住打了sky一下,轻声笑骂:「你把宇苍叔叔骗去,等他上天台发现不是这麽回事,你等着被他剥皮。」
sky赶忙一只手指压在嘴上,示意天涯别露馅,一会儿罗宇苍几乎闭着双眼走出房来,没精神道:「好啦,我上去看看怎麽回事。」
天涯突地身颤手抖,虽只是眨眼间的反应,已令她感觉分外不对劲。方才不过才接触一下罗宇苍的手臂,为何会有这麽奇怪的感觉,天涯急急转身瞧他背影,虽说瞧不上有什麽古怪,但真的有一种感觉逼得自己发寒。罗宇苍毕竟是相处十几年的人,家世背景没有任何异样,就连他家人也见过不少面,身分应当不是假的,可是这发寒的感觉是什麽?
「你怎麽这样瞧他,会不会太专心了......」
天涯回神来,见sky紧紧盯着自己,脸有不悦,赶忙笑道:「我哪有啊。」
「我有眼睛。」sky语气冷硬不已。
「你乱吃什麽醋啊?」
sky不悦抱起胸,模仿起天涯的举止,脑袋左右摆动:「这样瞧那样盯,眼珠瞧得都快掉下来,好像几百年没见过他一样。我可不准了,你再这样看别的男人,哪天我真的会把你锁在家里。」
「占有慾好强喔,我以前怎麽都没发现。」天涯好笑不已。
「以前我不敢占有你,现在不一样。」sky转身将天涯紧紧压在墙上,强烈吻着她的唇,他初时有些不高兴,吻得牙齿轻撞,只想表明天涯只属於自己。一会儿两人深深沉醉,sky再不舍自己这麽粗鲁对待她,温柔嚐她嘴里的芳馨。天涯轻轻咬着他的唇,舌尖不断逗弄sky急欲渴求的慾望,让sky头皮又阵阵发麻,狂喜从头直往下窜去。
「施崇佳──」门外蓦地响起罗宇苍冲天的怒吼,两人一惊匆匆分开,sky赶忙拉起天涯的手,边笑边逃:「糟糕,来兴师问罪了,快躲起来。」
两人连忙逃回房去,门一锁,压着声探听外头动静。却见门把被用力地转开,两人匆匆往床一坐,皆是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笑声,半晌,门外的人好似放弃:「可恶,不知逃到哪儿去,等遇上你再教你好看!」直听到外头传来细微的关门声,两人才放胆笑出些声来。
天涯突如其来双手夹着sky的脸,转向自己,凑嘴吻了。吻着一会儿,sky轻轻推开她,笑道:「你这是干嘛?」
「没有,只是想起以前的你,才发现这些年来,你已经不曾这麽开心笑了。」天涯微笑瞧他。
sky微微一笑:「天涯,以前我们是怎麽相处的?」
天涯低着头,含笑想起过往,神情中仍有思念:「多是暧昧,从来也不曾说开过,你那时就已慢慢懂得顾及其他人,直到最後我才等到你的心意。我不是没有感受到,只是那时的我并不开心,我怀抱一个目的来到未来,让我也无暇细想自己的感情。但你并不介意,甚至很包容我,像大哥又像家人一般陪在我身边。」
「真希望我也能记起来。」sky语有遗憾。
天涯笑道:「你真的想记起来?回忆不见得都是愉快的,也许当中还会让你伤苦。」
「只要是关於你,我都不想忘记。」sky脸有急切。
天涯低头一笑,随即抬头瞧他,双眼缓缓闭上。sky见状,轻轻笑了几声,看来天涯定是想索几个吻当报偿,他何乐不为,立即覆上她的唇。这一深吻下去,sky脑中却陡然传来几幕影像,是还在飞虎队的自己,他初遇天涯的那一刻。sky匆忙离开,天涯也睁了眼,暗暗担忧望着他的反应。sky细细盯着天涯,胸膛已微微喘息,心想这一切都是真的?
sky迫不及待又吻了,随着需索,脑中的影像也逐尔增多。大多的回忆他都记得,可是又绝大不同,因为每一幕回忆都有天涯,一点也不突兀地存在。
一个神秘又古怪的女孩,总是分不清左右的女孩,不知何时放在自己心上担忧挂虑的女孩,也总是带着淡淡忧愁的女孩,这不是幻境,是自己回忆被抹除掉的真实。他终於知道自己为何总会这麽悉心看顾天涯,因为他很多年前就这麽做,是静静陪在一旁的爱。
直到最後记起自己在墙上刻下的那串字句,心痛也涌了上来,sky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不敢踏进酒吧一步,甚至也不想留在香港,「原来你是这样消失的,为了让师父他们阻止圣母与人王之战,不惜牺牲自己改变历史。我这麽处心积虑要记住你,最後还是把你忘了。」
「你从来没有忘过,这里一直没忘。」天涯轻轻将手搁在他胸膛,sky怜惜地望着她,没想起来之前那只是单纯的爱,现在却夹杂浓浓的思念。他几乎已把过去和现在的天涯重叠,似乎也返回年轻时的悸动,原来他真的在等天涯长大,等着过往的她跨过时空与现在交会,然後相爱相知。
sky拉起天涯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吻:「我永远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