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透我的人,才知道图书馆是我心绪百转千折时的藏身之处。
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勇敢做自己,在书丛里漫游着。
──那你,是否看透我了?
***
「我先牵车,你到大门口等我,好吗?」李子峻唇角微微勾起。
「好,大门口见。」我嫣然一笑。
我背起书包,轻轻靠上椅子,脑海中的思绪随着他刚才的笑一并带走,渐渐地,不再纷乱。
才刚踏出座位,思语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怎麽啦?有什麽急事吗?」我笑笑。
「谢郁彤,我现在很严肃地跟你说话。」语毕,她凝重的表情使我相信了她,「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嗯,发生什麽事了吗?」我转为正经。
她清了清喉咙,说道:「刚刚班导找不到你,就找我过去,」顿了几秒,「大概放学前一个小时,你妈妈在路口发生车祸。伤势听说蛮严重的。」
我脸上的笑顿时褪去。
思语继续说着,但此时此刻的我,只听得进片段话语。
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什麽事?
一个小时前到底怎麽了?
没有多想,我冲出教室,只依稀听见思语说话的声音在我耳边徘徊着:「你要去哪里啊!喂!」
没有回头,我继续跑着,似乎瞥见了李子峻牵着脚踏车的身影。
我已没有时间再管其他事情,心早已凉了半截。
***
我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从小就只有她一个人,将我扶养到大。
她是个标准的单亲妈妈,因为父亲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前,便因为一场火灾而丧命。
还未出世的我,来不及与爸爸相拥,享受父爱。
年纪还小的时候,我总会哭着要找爸爸。妈妈都会拍拍我的背,安抚我,并告诉我:「爸爸变成天使,一直都在天上守护着你。」
以前的我仍继续胡闹,完全不顾妈妈感受。
直到几年後的一天,我看见妈妈在房里暗自掉泪。
桌上放的是爸妈以前交往时的照片。
那时的我,心中一阵天旋地转,小时候的我怎麽如此不懂事?
妈妈心中一定比我更难过的。我相信。
从那天以後,我没有再提起爸爸。
***
来到妈妈发生意外的十字路口,却不见妈妈的摩托车。
我站在骑楼,倚着玻璃橱窗。
我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
「郁彤。」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我抬眸。
多希望是他,却不是他。
我低头,紧咬着唇。
「你妈妈在附近的医院,我带你过去。」他拉起我的手。
「何拓诚!你放开我!」我近乎崩溃地咆啸,并甩开他的手。
我们两人对望了约莫五秒,我缓缓开口,轻轻地说:「我自己过去就好。」我默默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他的脚步声并没有跟上。
我慢慢冷静下来,却没发觉号志灯慢慢从跑步的小绿人,改为直挺挺的小红人。
我继续往前走,无视车辆的行驶。
一台大卡车迎面冲向我,我却没有力气跑开。
「你在干嘛啊?」是你的声音。
他一把拥住我,这时的我被靠在他的怀里。
如果不是你骑着脚踏车出现,现在的我,是不是正躺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