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年的諾言 — 補習班的紅線

「我不要!!!」

「什麽不要!你去那家安亲班你的数学有进步吗?让你去补习还补成这样,乾脆换一家不是比较好?」

「我去那边也才不过一学期,你每次都换来换去的,你不烦我都烦了。」

「反正明天已经帮你安排试读了,你不去你就不要补了。」

「吼你真的是....」

碰的一声关上门後,我决定不理妈妈的百般唠叨,自己待在房间发呆,但最近每到这样发呆的时间,只会使我无法克制的难过再度浮现。

在一个月以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放弃了我,他不是我的情人、家人、而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在我生命中只当了短短半年的好朋友,但他是我唯一真正真心对待的朋友,他愿意信任我,我也把我交给他,这个男孩,会把朋友和情人的线拉好,他不跨过,我也不去碰。

而他为什麽会放弃我呢?因为我做了错误的决定。

上了国中,我交了一个国三的男友,他是一个小混混,大家都很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但那个男生就整天缠着,到最後连分手也一直缠着我,我的朋友一个个离开我的身边,我才发现我牺牲了太多东西了。

而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想到这我的眼泪又像洪流一样奔向我的脸颊,我抓着棉被缩在床上,自己又开始啜泣起来,一阵阵的酸感像电流一样肆窜在我的身体,多希望这时候有人来安慰我,让我安心,叫我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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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是这里了。」妈妈拉下手煞车,看向一个偏僻阴暗的巷子,指着里面一个小小的车库。

「这里?!」我对老妈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对补习班的认知一定有什麽地方错误。

「对,这里直直走进去到底右边那个亮亮的地方就是了。」妈妈和我同时碰的关上车门。

「你就不能选一个比较正常的补习班吗?上次试读的居然是在住家公寓里!!」我用不削的眼神看着她。

「什麽叫做不正常?每个补习班都不一样,没有正常不正常的。」妈妈不理我的眼神,直直往那黯淡无光的小巷走去。

「唉~随便你好了。」我又大大叹一口气,拖着脚走进车库。

车库里停着一台白色厢型车,门外大小不一的鞋子杂乱的摆放着,显然进去的时候是要脱鞋子的,门是和一般公寓的门是同一种,旁边还有一片无法看清里面的模糊透明窗。

妈妈用手敲了敲门,发现没有锁,拉开外面的纱门後直接推开里面的铁门,脱了鞋走了进去,我听到里面有老师的招呼声,也跟老妈用一样的方式走了进去。

走进去里面开着冷气,後面除了一个白色的拉门,还有楼梯,其他靠墙的地方和正中央都摆了长形的桌子,下面排放了几张椅子。

老师是个女生,年纪大约五十多,有点微胖,但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而里面的小朋友看起来都只有小学一、二年级,有的看起来才幼稚园,只看到一个年纪大概跟我差不多的男生坐在後面,我开始失望的瞪着地上。

「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老师带着笑容,拉两张椅子给我和妈妈,他则在我们的对面坐下。

「没有啦!只是刚刚有一点事耽误了。」我妈妈的有一点事就是在出发前我又和他争了半个小时,妈妈对老师苦笑。

「喔喔...好,那我们现在就先开始测验罗。」老师拿出他早整理好的卷子放在我前方,又顺便摆了一支笔,帮我写上时间後就准备开始跟我妈聊天。

就在这时候门又被推开了,我反射动作的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身高大约170,身材纤细戴黑框眼镜又有点驼背的男生懒懒的走了进来,在夏夜穿着黑色的外套配上里面红色的T-shirt和黑色的长裤,看起来有点不爱说话,我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不过他连瞄都不瞄我一眼。

要知道虽然我自己不说我很正,但我有信心可以给每个男生第一个最好的印象,他这种连看都不看我的男生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样马上挑起我对他的兴趣,我浅浅笑了。

他走进来後,随即坐上靠墙的桌子,头低低的用手扶着。

「啊!!锦沂!!会考考得怎样啊?」今天是会考考完的隔天,老师笑着走去拍拍他的背。

「很烂!!」他把手放下,跳下桌子,趴在桌上,一副很崩溃的样子。

我将头转回来专心在我的数学卷子上,听着老师和那个男生简短的对话,妈妈看我写了三分钟後就走了,说等一下会回来。

我放下笔,这是国小三、四年级的题目,我只花了十五分钟解决,老妈在我写完的前一分钟回来,老师看我抬起头,对我微笑後又看向我妈妈。

「恩....你的女儿可能很辛苦喔,要从基础开始打起,看她这样。」老师一脸担心,而我是一脸纳闷,明明一下子就写好了,而且根本没有错,为什麽突然说要从基础打起。

「恩恩!!没关系没关系!!」老妈回以微笑。

「可是也要你的女儿撑得下去,她要努力一点喔。」老师翻翻我刚刚写的考卷。

「恩恩!!好的好的。我会好好盯着她的。」妈妈说。

我在旁边又翻了一个白眼,妈妈自从从朋友那边听说这家可以快速速成数学後就好像被洗脑一般,一直对我说这家又多好多好,就是要我来这家上上看。

「恩...真的吗?可能会比其他小朋友更辛苦喔,每天的功课也会比他们多。」老师看向我,向我徵求同意。

我随便的点点头,又看向刚刚那个男生,他正专心的写着他的卷子,我拨了拨头发,希望他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好的。

「那现在她有在补英文吗?」老师问。

「没有耶,但是之前有,後来把她停掉了。」妈妈回应。

「那有没有打算来我们这里继续补?我们这里就国、英、数三科。」老师又问。

「嗯....应该是不用了,学校的英文对她来说没有困难。」妈妈拒绝。

「还是要来测验一下?看看她的程度到哪?可以不用照着学校进度,直接跟着她的程度接下去上。」老师不放弃。

「嗯...那好,要快一点。」

「好。」老师走到後面的白色拉门,进去一分钟後拿了一张卷子摆在我桌上,指着第一大题对我说「我们就只要做第一大题的听力就好,只有五题,妈妈刚刚说你英文程度不错,我直接先给你比较难的,你会就写,不会的话我等等会快速的帮你检讨。懂吗?」

「嗯嗯..」我看了看考卷,果然有很多单字我看不懂,但文法我还可以。老师拿出点读笔,在测验的框框上点了一下,点读笔里发出了几个老外的声音,开始考试。

老师拿起我写完的卷子说「诶~你女儿英文程度很好耶,五题只错了一题,这是国三的题目喔!!真的不考虑继续补吗?」

妈妈低着头思考了一下,决定转过来问我的意见「你要继续补吗?还是补数学就好了?」

「我随便啊!」其实我蛮开心的,因为刚刚一直很没有把握,但是又要补一科实在让我很犹豫。

妈妈听到我这样回答决定不问我「嗯....好,就再补一科这样。」

「好的!!英文我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给她这麽难的,嗯...过去式和未来式学过了吗?」老师问我。

「学过了。」我回答。

「那过去分词呢?」

「没有。」

「好,那之後直接从过去分词开始。」老师笑说。

「嗯。」我不反对。

妈妈和老师谈了一阵子後,老师和妈妈才同时站起来,走向门口。

「好,那明天星期一就可以来上课了,以後就是星期一、三的放学还有看你星期六要不要来,星期六我有帮一个国三的一对一英文,数学我会先给你比较..基础的卷子...」

「唉....」我突然耳尖听到一声不削的叹气,似乎是从刚刚那个男生那边传来的,我皱了皱眉头,瞄了他一眼,但他没看我。

「.....可以吗?」老师没注意到我的恍神,最後问。

「喔喔..好。」我低声回应。

妈妈看了看我,似乎觉得我不太礼貌,又重新挂上笑容「那老师..我们先走罗!!」妈妈拉开门。

「好的好的,要记得来喔!带笔和橡皮擦就可以了!」老师客气的说。

「嗯嗯好!!掰掰~」妈妈走了出去。

「掰掰。」我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对着无人的前方低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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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这里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汉口国中国一的林轩雯,大家平常对我的印象就是活泼带点疯狂,但其实很多时候我只是挂上我的招牌笑容当作面具,除非在少数我信任的人身边,我才会卸下面具,而真心对待他。

最讨厌的是别人缠着我,可能因为是水瓶座的关系,所以对黏着我的人我就会直接退避三舍,反过来,我会比较对那些不会直接贴上来的男生比较有好感,而且还有一些挑战性,同常遇到这种男生我才会好好珍惜。

现在是段考前两周的尴尬时刻,妈妈在这时候帮我换补习班我真的不懂她的用意在哪里,我的数学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运气比较好的时候就是五、六十分,运气比就差的时常就掉到三、四十分了,所以妈妈对我的数学一直很苦恼,觉得我都去补习了,为什麽标准不能提高考到七、八十分,就去打听哪家数学比较好。

这次她打听到的这家叫做『公文式数学』,开车至少要十分钟,骑脚踏车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就不知道我们学校前面一大堆补习班为什麽她都没看到,就是坚持要来这家。

放学一回到家我把书包甩到椅子上,随便挑了几件衣服再披上毛巾走进浴室,关上浴室的门後扭开水龙头。

「叩叩叩。」浴室的门传来敲门声。

「谁?」我关掉水龙头,让水发出的吵杂声不要盖掉外面的说话声。

「我啦!!你是在洗澡?」我认出是妈妈的声音,她可能是刚回来。

「嗯啊,今天不是要过去补习?」我问。

「对啊!!所以你洗快一点,等一下我载你过去。」

「喔好,我冲个澡就好。」我抹上泡泡。

「快一点喔!!我等等还有事情。」我听到她开了房间的门,然後关上。

推开补习班的门,我没有看到上次那个懒懒的国三男生,老师递给我一小叠考卷,这里的制度没有老师在讲台前讲课,而是老师会帮你准备好你要写的考卷,然後自己再去拿来写,如果有不会的再去问老师即可,写完这叠考卷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接过考卷,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老师叫我坐中间一点,我拒绝後从书包拿出笔和橡皮擦,低头开始写。

把数学解决後,正要拿出下面的英文考卷,这时门打开了,我看到上次的那个国三男生,他这次穿着蓝色的T-shirt和蓝色海滩裤,走进来後直接坐到老师的办公桌的椅子上,然後拿了颗枕头抱着。

「柯大少你来啦~」我听到老师对他说。

「嗯啊~今天要写什麽?」那男生抱着枕头回应。

「今天就写数学两张吧,然後我等等要教英文。」

「吼....不要啦....」他低吼,把脸埋进枕头。

「欸轩雯的英文程度很好耶!你可以教她数学,然後她教你英文。」老师指指我,我瞄了他们一眼。

「喔...」他随便回了句。

「诶轩雯你有带学校的数学来吗?」老师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有啊,但是是老师给我们的讲义。」我转过头。

「讲义?那课本呢?」老师问。

「我们老师很少用课本上课,他都用他自己装订的讲义。」我回答。

「喔..好,那有带英文课本吗?」

「英文吗....没有耶。」我翻翻书包,显然没有英文课本的踪影。

「那下次带来,我帮你看看你不会的。」老师说。

「喔好。」我把头转回来,注意力放在那个国三的男生身上,想着等等要怎麽跟他搭话,让他也加入我的後宫行列。

把英文也写完,拿出我的数学讲义,翻到最近教的地方,瞪着第一题,第一题就不会真的觉得很失败,但是还是只能走到老师旁边,对她指指第一题的地方。

「咦?这题不会吗?噢...你们最近教到函数是吗..我看看喔。」老师把书移过去了一点。

「阿....锦沂,你可以教她这题吗?我们公文没有教函数耶..所以我也不太会。」老师望向低头玩手机的他。

我听到这句大皱眉头,一个数学老师为什麽不会函数,这对我来说我觉得很夸张,不过可以跟那个叫做柯锦沂的搭话我倒是蛮开心的。

他抬起头站了起来「喔..好啊。」他拿着手机懒懒的走向我,接过老师递给他的数学讲义。

「那..我们就坐那个桌子吧。」他低着头指指在我後面的长桌,手指还是快速的按着萤幕。

「嗯..」我坐在面对他的位置。

他拉开椅子面对我,结果还是按着手机没想看我和我的讲义的意思,我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瞪着他。

他似乎查觉到这样不太好,快速的对我说「不好意思等我一下下喔,快好了。」继续按着。

「怎麽了?女生?」我决定先挂上我的面具笑说。

「嗯...」似乎是还在忙,没时间回答我。

「暧昧关系喔哈哈~」我歪着头说。

「嗯..大概吧。」他终於按下上方的关萤幕键,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

我别开他的视线,将注意力放到数学讲义上「嗯..这题。」我指了指。

「嗯好..要用原子笔还是自动笔?」他看了看我。

「啊?自动笔好了...」

「咦?可是我没带自动笔耶...」他翻了翻放在旁边的铅笔盒。

「不然我借你就好了啊~」我转过身拿起包包翻出自动笔递给他。

「好啊好啊~谢谢~」他接过自动笔,等我坐下来,开始当起我的二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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