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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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婚协议书收进牛皮纸袋当中,律师向段约书亚、陈语瞳还有鹰久枫点了点头,示意会将这件事处理的妥当。三人向律师道别後,一起离开律师事务所,在人行道上陈语瞳突然拦住正要上车的段约书亚。
「听说芙蓉为了不再见你,逃到国外去了?」陈语瞳问着正要赶去机场的段约书亚。
「嗯,但我要去把她追回来了,不管需要多少时间。至於样样……告诉她,不管是不是真正的父女,我依然爱她。」段约书亚苦笑着,停顿了一会看了鹰久枫一眼後,才把语意未详的话说尽。男人还来不及反应,段约书亚便开车离去,留下心虚的陈语瞳和困惑的鹰久枫两人。
「真正的父女……瞳?这是什麽意思?」鹰久枫直觉性的问起未来的妻子,陈语瞳则稳住自己的情绪,严肃的抬起小脸。这样的场景从後照镜中,反射入段约书亚的眼,看着男人激动後紧拥住陈语瞳的身影,他不禁笑了。
不再看有关别人的美好结局,紧握拳头,他的幸福还在远处等着他呢。
水声哗啦哗啦的在秦芙蓉的耳边作响,她摸索了一会才接过皇甫城手里的毛巾,缓缓的将手脚全擦拭过一次。她以为自己就算看不见,至少也能自理,直到来开始自己沐浴时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不只要避免脸部不去碰水,还要抓的到那些盥洗用具。记得那天进浴室,她狼狈的摔倒在里头,自觉屈辱的哭了出声。皇甫城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抱着裸身的秦芙蓉将泡沫全洗净,任由她在肩上任性发火。
隔日,再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那些东西放哪里。不安慰是知道她的自尊已经毁於一旦,再说也只是让秦芙蓉更加自卑愤恨罢了、不纵容她的残缺是因为知道她不能永远靠自己,他不会活到永远,她得学会自理。
这些道理只有秦芙蓉冷静後才能明白,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为她。但万一换了住处,她就得重头再来一次,再一次适应空间感、再一次重学东西的位置摆放、再一次不要伤害到自己。
被那双手引导着,她躺上枕头,睁着眼看着这片漆黑的幕帘。这黑有时让秦芙蓉不自觉得害怕,就连做恶梦醒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醒了没有!手一个紧缩,皇甫城反握住她,那样沉默的温柔让她霎时安心,也悲伤了起来。
「过几天就会安排做检查了,别担心──今天搭飞机太累了,才让你擦澡的,不要又胡思乱想了。」床铺旁的空位动了动,秦芙蓉能感觉到那人靠近自己,躺在她的身旁轻道着。这几乎是皇甫城每天晚上的举动,每晚他都躺在一旁把她哄睡後,才起身到沙发上休息。
若不是前几日无意听护士们谈天,秦芙蓉大概也不会知道,他每晚都是这麽过来的。温顺的闭上双眼,秦芙蓉靠在他的肩膀旁,渐渐睡入梦乡。那梦不再害怕,只因就算她醒了也会有他告诉她,这里是现实有他守护。
感受着皮肤上微微的温热感,秦芙蓉放松的伸出手接住那美好的光线,苦涩的嘴角却带点酸意。光是不是如那日金黄色的美,如粉洒在她的周遭?这麽一点疑惑,她却不能自己解开。
「暖吗?」皇甫城牵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印下一吻。秦芙蓉没有抗拒,只是颤抖的道冷。她的世界看不到温暖。如果他不在,就更加冰冷,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这。
「不冷。」皇甫城紧抱住秦芙蓉的身子,心疼的哄着她,上衣沾上睫毛未下的泪珠。低头细吻着她的芳香,环绕在两人周围的花朵,在他眼底终究比不过秦芙蓉的一眸一笑。
紧握着彼此,要稳住的是那点不安还是其它多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