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黛不知道别的女生是如何度过失恋,但陪她失恋的总是莫宜熙,这大概就是太专注异性的下场,她的同性朋友少的可怜,都被她防范未然掉了。
说起来能老是同个对象,失恋那麽多次,她也算奇葩一枚。
而即使如此,莫宜熙也不厌烦的陪她喝闷酒,多好的朋友啊。
莫宜熙:「你这次哭得比张曼娴那次少。」
小黛很诚实:「嗯,哭不太出来。」
其实莫宜熙也蛮倒楣的,每次都得看她哭的鼻涕比眼泪多的丑样,那该多倒胃口,难怪他对女生没兴趣。
幸好她在寒假里已经哭得够多了,体内的眼泪库存量见底,现在没怎麽哭,因为哭不出来,酒反而更苦。
莫宜熙也喝了几杯後说:「我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就是从里昂那件事之後开始有这种感觉的,但也只是感觉,他从没跟他们俩任何一个确认过,只是会适时地消失,给他们留空间。
小黛揉揉浮肿好几天的眼皮,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莫宜熙先喝了一口,然後拿着瓶子很社会人士的摇晃,明明就是海尼根而已。
小黛是不能再喝了,於是嗑起下酒菜,呐呐道:「我真的得找别人了……」
莫宜熙顺势回:「不然和我在一起?」
因为太顺势,小黛理所当然当成他在安慰,也觉得他实在太有心,让一个同性恋提议奉献自己,她多罪过啊。
可是莫宜熙又说:「我是说真的。反正我们身边都没人,也不是朋友以上的感情,就只是作伴。」
小黛低头吃小卤菜,没搭一句。
他也没再提过,两个人就是默默地喝酒吃小菜,直到都吃完,她说饿了,莫宜熙提议去套房楼下的面摊吃面。
他们就一起去吃面,都点了最阳春的那种面,吃完後,莫宜熙送她回宿舍──手牵手送她回宿舍。後来实在别扭得可以,小黛却因为这份别扭心情稍稍舒坦了。
却还是直接告诉他,咱们以後还是别牵手了吧。
莫宜熙表示同意。
大学的最後一学期,大致上毕业论文也该有一定的完成度,小黛这人向来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别说一半,连开始都没有,结果和莫宜熙约会的地点老是选在图书馆。
莫宜熙的日文程度藉由看漫画,在读的方面是不错的,可是要能帮上小黛论文没可能,所以他要嘛修自己的论文,要嘛拿本杂志坐在一旁陪她,偶尔她厌烦了,还陪她说些五四三,小黛终於也有享受女主备受关怀呵护的时候。
毕业论文就在这些反覆的图书馆约会中有了进击的进展,而他们比往常更黏腻的程度,别人看着看着也知道个中曲折,不知不觉让莫宜熙的身价由黑翻红了。
女生们都觉得是被当初造谣的人给骗了,所以里昂这一学期过得不是很好。
小黛有次和莫宜熙在图书馆里见到他,特别想过去落井下石一番,替莫宜熙出口气,都被拦了下来。
莫宜熙把头搁她肩上说:「我休息一下。昨天晚上打工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装死不接铃声响了整晚,接起电话的时候都凌晨三点了,也不知道他几点打的。」
小黛对这亲密接触都没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不对的关系,只是问,那他打电话干嘛?
莫宜熙对虚空翻了个白眼说,抱怨店长。气得我关机。
小黛说人性都是这样的,自己睡不着就让别人也不睡不得。
莫宜熙说,所以太累,你让我靠一下。
小黛注意到他俩开始约会後,莫宜熙聊天的内容不同了,偏向两人之间的话题,会聊一些她以前没听过的、跟插科打诨无关的东西,听了也有趣,都会让她暂时忘记余穹。
里昂这时正好经过他们的沙发座位区,小黛满腔报仇的热情又被挑起,拿眼刀当小李飞刀,飞射里昂。
大概她有当职业猎人的潜力,能把念力具象化,里昂有感,朝他们看了一眼,接着万分狼狈离开图书馆,小黛见了可痛快,连忙跟莫宜熙报告,他却仅仅拿了电影杂志要她挑一部,晚上去看。
小黛觉得他真是大度,相较之下她简直是小肠小肚的代表人物,便认真翻杂志,又忍不住问了句:「莫小熙,你不会是利用我来咸鱼翻身的吧?」
她也不是不愿意。那个一阵子就换新船的莫宜熙,大学四年身边都无声无息的,多少是她造孽,所以她是乐意的,就是问个清楚,她好调整心情配合。
莫宜熙嗤了声:「我什麽等级?你什麽等级?我靠你翻身?」
小黛一听就不平,不平则鸣:「你怎麽如此不要脸啊?这种话余穹从来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