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主角,完全没登场orz)
第八章成名
摄影的时间多半是配合凛音的工作,期间遇上黄金周的时候朝仓更是直接开车带着凛音到各个地方进行拍摄。
朝仓在途中曾经开玩笑的说,这比他在拍法国摄影集时用的底片还要多,那时凛音扮的是一位棕发的森林系女性,而背景是海岸──对於用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能来到多个场景这点,只能说全靠朝仓连夜赶车的毅力,而朝仓说凛音只需要养足精神,还有把自己打理好就够了。
而关於凛音的变装癖好,朝仓没有任何意见,应该说相当支持。
「你的变装很完美,我是因为那三个礼拜一直反覆审视你的照片,所以才能够认出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在路上被人认出,除了不公布身分外,另一个办法就是在我的拍摄下成为不同的角色。」
先不提朝仓那像变态狂一般的行为,凛音对於他的看法也是赞成,毕竟她还是抱持着不想成名的念头。
「特别」这种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为期将近两个月的摄影终於迎来最後一天,当拍摄结束之後朝仓送凛音回家,时间已经是凌晨。这时的凛音已经在车里沉沉睡去,朝仓把车停好之後,提着对方的东西上楼,放置在凛音的家门前,接着再下楼背着凛音上去。
凛音的疾病在开拍以前就已经有告知过朝仓,而这种随性的摄影不可能在夜晚降临以前结束,因此到凌晨才回到家是件很普通的事情,朝仓也不介意配合凛音的作息,毕竟对方可是重要的摄影对象。
朝仓熟练地在凛音的包包里摸出钥匙,打开凛音家的家门,将对方放置到沙发上,接着回到门口拿取放在地上的包包。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因为门是自动上锁,朝仓也不必担心地坐上单人座的小沙发,靠上柔软的椅背,打了个呵欠,头一歪便陷入深眠了。
两个月的时间──除了黄金周──每次摄影结束,朝仓都会在凛音家里睡上一觉,这也是惯例之一。虽然第一天的时候,醒来就看见睡在家里的朝仓,凛音是吓到从沙发上弹起的地步。
今天是最後一次的摄影,但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彷佛就像永远不会改变的日常。
摄影集将在一个月後正式发售,而朝仓在摄影集的预购期间不断受邀参加各大节目,而话题总是会朝摄影集的主角的身分发展。
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拍摄的主角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可是主角忽男忽女,没有根本的性别,每个章节的人物性格都不相同。
这名神秘的主角已经引起了多方面的注意,八卦媒体甚至开始着手调查朝仓的交友圈,就为了查出这个主角的身分,但是即便访问摄影师朝仓他也只是淡然地说主角是自己的朋友,不过报章杂志已经吵得沸沸扬扬,不是一句「只是朋友」压得住的。
而这个过去的交友关系被挖得毫无隐私权的朝仓,目前人正在受邀参加节目。
朝仓一会听着主持人与助理主持的一搭一唱大笑,一会回应他们的问题,而当主持人问到同样受邀节目的艺人圣川真斗对於这个摄影集的感想,描述完自己的感受之後圣川向朝仓提出了问题。
「朝仓先生,请问这个主角是在唱歌吗?我刚才看到有一张……」目前正在各个舞台活耀的新人、Shining旗下的艺人圣川,翻阅刚才主持人传过来的摄影集,之後他摊开页面,指着注意到的照片并递给了朝仓观看。
「没错,因为这是个自由的摄影,因此她有时只要放松就会唱歌。」朝仓看着图片的眼神相当温柔,彷佛这是他心中无上的至宝。朝仓继续开口:「这也是这个人当初吸引我的原因之一,她除了上相,激发我的灵感以外,我第一次听见她的歌声的时候──视觉与听觉结合的那种美,简直像是眼前有个天使一样。」
面对朝仓痴狂般的言论,两位节目主持和圣川都不免愣住,而面对片刻的静默朝仓只是轻轻一笑,之後主持人也马上回过神开了几句玩笑,轻松带过刚才的尴尬。
朝仓不知道的是,当节目拨出之後,摄影集的主角凛音无意间从同事听到这段内容的时候,羞愧到冲进洗手间面壁五分钟。
身为凛音的朋友七海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当摄影结束之後凛音是第一个打电话通知她,欢呼自己从镜头下脱出,而七海则是用着激动的态度喊着「一定会购买这本摄影集」这样的话──其实凛音想说的是之後可以继续约出来讨论音乐。
现在是预购已经结束的一个月後,收到寄来的包裹的七海,在拆开外包装之後便一脸严肃的盯着眼前的摄影集,迟迟没有打开包着书的膜。
之後七海是跑去找今天刚好休假的一之濑拆开──就别提当下的一之濑表情有多麽扭曲得在忍笑了。
当七海和一之濑一同坐下准备观赏的时候,嚷嚷着的寿和一十木在这时回房了,当注意到并肩而坐的一男一女,回房的两人不禁同时安静。
然後寿不怀好意扬起嘴角,来不及阻止的一之濑,只能眼睁睁看着坏笑着的寿在一十木的耳边私语,听完之後一十木立刻大受打击般的哭喊着「一之濑亏我把你当好哥儿们」这样的话,一之濑因为无法解释而头疼,七海则是一直处於状况外,慌乱的看着「关系破裂」的两位朋友。
「好啦、好啦!先不管这些,小後辈,你们正准备看什麽呢?」明明争执是由寿点燃的,但是主使者却笑得一脸爽朗,双手放在背後、弯身看着七海手中的书。
「啊,这是昇小姐的摄影集。刚才因为舍不得拆开所以请一之濑帮忙……」七海说完害臊得搔着脸颊。
听见七海的话之後一十木有些恍神的看着一之濑,他回望终於不再吵闹的一十木,结果便是一之濑在预警下被飞扑了。
「我有听过龙也前辈说过这件事情呢!说是小凛音被人拐去摄影什麽的。」寿用着愉悦的口吻说话,并带着好奇坐到七海的身边,催促着她快点翻阅。
一边回应着寿的要求,七海一边战战兢兢地翻开了摄影集的第一页,连在一旁胡闹的两人(其实只有一十木)也一起凑近观看。
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天气,不同的时间,由同一个人与那个场景做着搭配,每幅美丽的画面,透过朝仓手中的相机变成永恒,让大家也能够感受到他所看见的美好。
铁道、海边、祭典、小巷、雨天、晴天、阴天、早晨、正午、黄昏、夜晚──各种天时地利交织成绝无仅有的画面,七海看着手中这本映着各种鲜艳色彩的摄影集,这一幅幅的画面让七海的脑中逐渐浮现旋律,那是轻快的、让人不禁放松下来的旋律。
朝仓一翔拍摄这些照片时的感受,七海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同样是想将心中一瞬间的悸动记录下来,即便呈现方式不同,内心的感动仍是一样的。
「啊,这张──是在唱歌吗?」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指着的那张图,是凛音戴着墨绿色假发并盘起,她闭眼张着嘴,一手抚着胸口。
这个章节的图片的背景是一个广场以及乐团,之後还有拉远镜头的照片──是凛音和乐团一起表演的样子。
七海看着这张照片,凛音的歌声便清晰的在脑海中响起,她不禁抿起嘴,羡慕着那张照片里凛音身边的观众,连坐在她身边的三人都能发觉七海眼中的失落。
光是看照片也能够感受到,当下凛音与乐团是多麽享受音乐,而旁边的观众也同样沉浸在这场街头表演,因为开心的歌而逐展笑颜,因为难过的歌而回味过往──七海这时把摄影集放到膝盖上,三人一同疑惑的看着低头的七海,过了良久她才开口。
「我、我想写歌了……!」
早上醒来查看信箱的日向,发现有一件不小的包裹,疑惑地拿出并翻到背面──寄件人:朝仓一翔。
日向见到人名的瞬间皱起眉头,拿着包裹回到家,将它放到客厅的桌上後日向准备出门晨跑兼买早餐。反正今天休假,要多晚拆开包裹都随他高兴。
在清晨路上奔跑的日向不禁想起那天和朝仓第一次碰面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场面简直荒谬到令人无言。
「我不管你的意愿我已经知道有关於女神的资料了,所以我要去找她了,你这个妹控!」
那天──也就是日向打给凛音警告她快跑,可是最後还是没有成功的那天,朝仓突然冲进摄影现场,并且朝着自己喊出上述的话。
日向还来不及回神,朝仓已经跑回车上驶离现场,後知後觉的日向过一会才意识到朝仓指的女神便是凛音,但是当时拍摄已经开始,所以日向晚了半个小时才打电话给凛音,而结果可想而知。
结束晨间运动的日向带着早餐回到家,冲洗流了满身汗的身体,之後坐上沙发,一边嚼着早餐一边一脸沉重的看着面前的包裹。
他不愿意让凛音拍摄的原因,除了凛音自身没有成名的念头以外,还有就是凛音的病。
日向在调查凛音的时候连带得知了这个病的病状,虽然听凛音的主治医生说只要按时吃药就能够降低病发的机率,但是这不代表凛音已经病好,随时都有可能会再复发。
最後日向心情沉重的解决早餐,他也决定要打开包裹。
里面装着的是一片DVD,日向挑眉,决定原本排定的剧本练习往後延,开启放映机并放入DVD,日向坐回沙发,拿起放映机专用的遥控器开始观赏影片。
「朝仓先生!你看、你看!」
朝气爽朗的男性声音响起的时候日向不禁睁大双眼,他错愕的看着萤幕上已经变装成一位街头潮男的凛音,背景是状似废墟的地方,但是身在其中的凛音却是笑容满面。
「放晴了喔!」
听着凛音的话日向才注意到她的衣服并不是乾的,衣服呈现出吸过水的深色,假发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尽管凛音看起来是那麽狼狈,还是无法遮掩那张开朗的笑颜,还有凛音所指的,头上那片放晴的天空。
咖嚓。突然响起了按下快门的声音,日向这时才发觉目前在放映的影片,竟然是朝仓那一本大卖的摄影集的记录片──毕竟这本摄影集拍摄的主角是凛音,日向自然不会错过,翻过几遍的日向对於场景理所当然有着映像。
「朝仓先生,有两个夕阳!」
接着场景转变,换成了黄昏的海岸,戴着一顶金色短假发的凛音笑着说出孩童般的话语,她一手指着逐渐没入地平线的夕阳,望着大海的双眼被染成橘红。
「我目前只对於拍过的义大利卡塔尼亚的AciTrezza会给予好评喔,不过如果你也在内的话,那麽这个夕景就是最美的。」
听到从影片传来的朝仓的甜言蜜语,日向差点没将手中的遥控器往液晶萤幕砸去,忍住冲动,日向逼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看影片。
「啊,总之有看到吗?」
这麽询问的凛音把手伸出来──日向看见这个画面的时候不禁疑惑,再次听见一声咖嚓,然後一支手覆上了凛音的手掌,画面移动变为了平视凛音的角度──那支手的主人便是朝仓。
莫名被打击到的日向忍着痛没移开视线,看着场景再次切换,来到了夜晚的祭典。
穿着深紫色浴衣的凛音,这个晚上她戴着绑着双马尾的橘色假发,头上挂着一个章鱼面具,一手拿着棉花糖的凛音满脸笑容的在人群中穿梭,令人意外的是镜头片刻都不会跟丢她的身影。
「朝仓先生,吃不吃烤鱿鱼?」
凛音彷佛忘了年纪的在祭典玩乐,她询问的同时手中已经拿着一支涂满酱汁、发出香味的烤鱿鱼,之後又是咖嚓一声,朝仓才接过那支烤鱿鱼,咀嚼的声音微弱的从喇叭中传出。
「嘿嘿……我好久没有参加祭典,果然好有趣啊!」
这麽说着的凛音再次钻进了人群里,人影消失在画面不过几秒,镜头便再次追上了凛音,她转过身一脸兴奋的指着一个射击游戏摊位,虽然结果一个奖品都没有打到,但是凛音马上又被别个摊位吸引,完全不把这个失败放在心上。
「歓声(かんせい)が闻(き)こえてるでしょ?(欢呼声可以听到吧?)
「梦见(ゆめみ)てた风景(ふうけい)に(曾经梦见的风景)
「気付(きづ)いたらもう出会(であ)っていて(当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和它相逢)
「『散々(さんざん)』なら変(か)えたいな一人(ひとり)じゃないよ(若是能「彻底的」改变的话,并非一个人)
「さぁかっこつけないような言叶(ことば)で(来吧用不加粉饰的话语)」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凛音正走在桥墩上,似乎这个时间已经接近烟火施放的时段,凛音脚步轻快的走着,垂置在背後的两条马尾随着移动摇晃。
「这是什麽歌啊?」
似乎凛音没有整首唱完的意思,朝仓的询问也连带说出在观看的日向的心声。
听见问题的凛音转过身,同时又是一声咖嚓,当她开口回答的同时响起了偌大的爆炸声,绚丽的火光映照在凛音的身上,被吓着的凛音睁大双眼看着在高空绽放的烟火,而後她展开笑颜跑到了桥上,明明不必垫起脚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她却偏要将勃颈伸长,将夜晚的美景尽收眼底。
之後的声音完全被烟火的施放声给掩盖,无论是凛音兴奋的呼喊,还是朝仓按下的快门声,可是日向的脑海中只剩刚才短暂的歌声,满怀喜悦的清唱,没有多余心机的单纯旋律。
之後画面再次转变,镜头被持有人给翻了一圈──朝仓的脸出现在萤幕上,这让日向的眉头瞬间打成了死结。
「早安──啊,随便啦,我就长话短说吧。
「日向先生,我知道你在顾虑昇小姐的身体状况,所以才不想要我跟昇小姐有所接触,在拍摄前她也有跟我说明她的病状了,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要拍,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昇小姐。
「一开始我确实只是单纯的被昇小姐给吸引,但是跟她认识之後我体会到,尽管身体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她还是不想要让生命过得有所缺憾,像这样尽全力活着的精神,在我眼里看来是最美的。
「摄影集还有这个影片里不是昇小姐全部的面相,因为人会不断改变,可是我相信无论是怎麽样的昇小姐,绝对、绝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像天使的一个人!」
朝仓对着镜头喊完之後便露齿一笑,那个笑容充满了狡黠,他的双眼微眯,那副模样在日向心里升起警报的时候,朝仓投下了震撼弹。
「让她──让昇凛音这个人成名吧!她或许不是最棒的,但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当红艺人,当然那些人也包括你,日向龙也先生。」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