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首歌系列—七年間的愛》 — 11

「不可以死!」奕嘉不知到什麽时候换好运动服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过来的,走的太久……思绪都乱了,眼泪也跟着溃堤,为什麽奕嘉要来找我?在我最脆弱的时候……

「为什麽……」胡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侧着身,长发被风吹的凌乱,像是个疯婆子一样。

「我说过我想成为和你同生共死最重要的人,对不起……我要食言了……」他说着,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了过来,但我那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你此刻是什麽表情。

「你好过份……我都愿意敞开心房接受你了,我也把初恋也给了你,就连初吻也是……所以你当初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吗?」旋过身,我跑开了,尽管会心脏病发,但我还是想跑,因为你伤透了我。

我跑的不快,你抓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的,「我想跟你说,我一定要成为和你同生共死最亲密的人,可以吗?」你将我拥入怀中,抬起我的下巴,是深深的一吻,我喜欢你……带给我的各种感动。

9月14日,相片情人节。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情人节,我们约在左岸……是大坑蝴蝶桥的左边。

上了你的摩托车,我们在街道巷弄穿梭,最後在一间大医院停下。

「结婚前,我想让你认识一个人……」牵起我的手,你带着我走进了那家医院。是什麽人?

我看着你的背影,我走在你的後头,但手牵着手,我们没有分开,但空气中混杂的药水味,让我越来越难受—忧郁症……

「妈,我带她来看你了!」轻轻的敲着门,轻轻的转着门把,轻轻的语调。第一次见他可以这麽的小心翼翼,妈妈阿……好久没听见这个词了,对不对?

「小澈阿,你怎麽会跟你哥哥一起来?」

「妈,我是奕嘉啦!她是我女朋友!」

小澈?哥哥?奕嘉有个妹妹?

种种的兄弟姊妹太多,他没跟我提过,也许他也不想提起,我不想逼着他说,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等他想说自己会说的。

「奕嘉?小澈呢?」听着他母亲些许激动的语气,家庭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奕嘉的爸爸呢?

「妈,妹妹不会来了……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萧郁臻!」他一边说着,手里忙着削颗苹果,我没有搭话,倒是他的妈妈,一直握着我的手。

她的手很温暖很温暖,虽然奕嘉的手也很暖和,但是另一方面,这一握……我想起了那十四年母亲的给我的亲情,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但我都没给谁看见。

「郁臻?不是澈涵?」听见不是自己女儿的名字,忽然间,她甩开了我的手,就像那年的车祸,他们甩开了我一样。

「澈涵死了八年了,她已经不会来看你了……」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但他母亲并没有接下苹果,反而呼了奕嘉一巴掌。

对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妇女来说,这掌的力道不大,却打进了他的心坎。

「你给我出去!」看着我准备要扶奕嘉起身,她立刻指着我的鼻子叫我出去,我看了看奕嘉,最後他只是点了头,用唇语说着抱歉。

站在门外,眼泪流的更凶了。

不知道为什麽……伤口早已复原的我,但那到疤却一直在我心上,等着再一次可以戳破它的利器—亲情。

隔着雾面玻璃,我看不见里面,却依稀听见那不是国语的对话,十分钟後,奕嘉带着脸上的五指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还好吗?」拿起刚才弄湿的手帕,敷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不想让我看见他现在脆弱的脸。

「回西班牙的第一年,我的双胞胎妹妹被人口贩子掳走,说是只要交出赎金就肯放人,但那笔钱不是比小数目,我妈一直求我爸给对方钱,可是我爸不肯,最後我妹死了……然後我们也回了台湾,而我妈承受不了这麽大的打击,生病了……」听着他说,我只是静静的拍拍他的背给予安慰。

「你愿意帮我照顾我妈吗?我爸不许我来……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我点了头,接下了。

但要再重逢那浓浓的药水味,我怕我不知道哪天又会抓狂……

离开了医院,他带着我到附近的公园休息。

今天天气没有很好,一直都阴阴的,我很喜欢,因为没有太阳,但如果下雨了,我可能会很开心,喜欢听下雨的声音,喜欢雨带给我的感觉。

雨,可以因为一个人添加各种情绪—雨添。

如愿的,天空布满乌云,第一滴雨落下,凉亭里的我们淋不到雨,但也被困在这场雨里。

「你——」

「先不要说话,仔细听……」他那起伏不定的心跳,唯有这场雨能平息,雨是种魔法,能让人冷静,缓和。

「很美,对吧?」倚在石柱的我,侧着头问着他,这种感觉很奇妙,今天明明是情人节,而我们却在医院里度过,又在凉亭里等雨停,但是我觉得今天过的很美好,不知道为什麽。

尽管这一切都不像是情人节里会发生的事情。

「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他从我的背後抱着我,听着彼此呼吸,他还是很难释怀,他母亲还有妹妹澈涵的事情。

「好……」

那一夜,我把你留在我家。

我很放心,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会在婚前做那档事的人。

吃完晚餐,我们坐在沙发上,你搂着我,而我依偎在你厚实的胸膛,有你在的每个地方我都觉得很安心,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二能让我相信的男人。

那个第一个能让我相信的人,他已经离开我的世界了。在那遥远的北欧,他是我幼年的青梅竹马,不会欺负我的花心大少—李霆佑。

「你会弹吉他?」

「不会,那是我姊姊的……」看向客厅墙角摆饰的吉他,上面还有着凛臻两个字,每次打扫我都会细心地将姊姊心爱的吉他保养一遍,听说那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

「我可以弹吗?」

见我点头,他走向那把吉他,调了调音,然後走回沙发上坐着。

美丽美丽

找不出其他的方式形容你

别的话不准确

一百万个字句都不够

美丽美丽

虽然听起来不怎麽有创意

相信我的直觉

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让我们相爱

看太阳沉没升起

呼吸你呼吸憧憬你憧憬

我只能爱你就算一无所有

让我们相爱

永远都不说分离

感觉到完整当我的生命

有美丽的你

美丽美丽

从你的眼睛直达你的内心

一辈子有多久

来得及我们认识爱情

让我们相爱

看太阳沉没升起

呼吸你呼吸憧憬你憧憬

我只能爱你就算一无所有

让我们相爱

永远都不说分离

当我的生命有美丽的你

全世界因为你一个回应

拥有了意义

主唱∕王大文《美丽》

「音乐情人节快乐,郁臻!」

你轻轻的唱着,我静静的听,眼泪缓缓掉落。

我以为你忘了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也没有抱很大的期待,但是你没忘……还给我一个好难忘的惊喜。

我知道你会弹吉他,但是却没想过你竟然会在这一天自弹自唱给我听。

今晚,你很绅士的说要睡在沙发,因为我们还没结婚,所以不能同床,你说你妈妈很注重传统。

你所说、所做的,对我来说一切都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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