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记忆晦涩永不再明朗
记忆里面除了眷恋的一切,还有那麽多不想再回忆起的,似乎能逐渐被遗忘的什麽。
如果说记忆会有交错,那麽我们之间记忆的重叠,也就是我们不可能会是朋友的,一个起点。
那一个重叠像是灰色,也像黑色,终究不是应该会要有的黄色或者白色等等更多的灿烂。
就只是一片纯然的晦涩颜色。
敲了敲依旧有些钝痛的脑袋,莫澜影缓步朝着教室走去,虽然有某些部分的记忆她想不起来,但是要怎麽走到教室,学过的知识,她却都还是记得。
一切都像是刻意的,刻意的让灰色地带沉沦下去却终究没有消失。
「早阿!」
「嗯,你早。」她挂起浅浅的笑,看着夏雨风的脸庞,轻轻的回了一声早安就放下书包做起自己的事情。
夏雨风笑着的脸上出现了疑惑,昨天老师在讲台上宣布的事情,他应该没有听错,只是她看起来很好那为什麽昨天会请假?
「喂,空由伊。」他叫着她的名字。
没有理他。
这个时候他才清楚的想起,昨天老师说的名字并不是空由伊而是,莫澜影。
「莫澜影!你昨天怎麽没来?啊!对了,有件事跟你说。」正向那名朝自己转过头的女孩问着话,夏雨风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便连忙拿出一张纸,比着上面的班长两个字,对着她道:「昨天选干部的时候,榴衣跟老师提名你,没想到大家也很赞同。真是怪了,他们大部分不是都不认识你吗,怎麽会?」
正说着,夏雨风自顾自的又陷入了沉思,莫澜影看着面前有着开朗微笑的男孩,轻笑而不语。
她只知道她待在医院,她并不晓得为什麽她在医院,她并没有过问也不想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因为潜意识里面就是想要去逃避这一切。
对吧?
「或许是因为,榴衣的关系吧!」莫澜影淡淡的说道,原本没有正视过的视线,对自己满怀着怨恨的视线,她现在才想要去正视,只是不免还是想要逃避。
因为终究真正的她,还是那麽样的懦弱。
只是只是,从自己嘴巴复述出来的那个名字,在说出口时有种违和感同时出现却又消失。
「是这样子哦,看来她很厉害。」夏雨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对了对了,就麻烦你处理事情了,我这个一日代理班长要退休了,就交给你办了!」他丢下一堆资料,拿起桌上的饮料杯子走到洗手台旁,转开水龙头冲洗着。
终於,他没有再追问刚才的问题。莫澜影松了一口气,再次揉了揉依旧不适的头部,仰头望着天花板,身体靠在椅子上,而後闭目休息。
正思考着,莫澜影却像是忆起了什麽,某部分错乱的记忆从脑海中掠过,像是讯号杂乱似的有黑白两色交错而不清,没有办法看清楚一切,却依稀能够看到几个黑色的轮廓。
她大概知道,那三个人是谁。
她,那个说着她就是班长的男孩,还有,榴衣。
他们那时候说了什麽、说过什麽,她不晓得。
只是她可以笃定的是,某部分的敌意还有现在的这一切,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而现在的她却完全都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她逐渐开始,感到恐惧,还有害怕。
一切就像是突如其然的出现,突如其然的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什麽的等等。
一切的陌生蔓延开来,似流水漫溢的如此快速。
※
所以其实我们,一开始就走到了命运的分歧点,我们的相遇、记忆的交错,就是悲伤的开始。
思念如此遥远漫漫,如此像是永远都在。
「那个、班长,」正当莫澜影闭目陷入沉思之时,一个略显童稚的声音蓦然在离她不远处响起,有些怯生生的颤抖语气,但是语气里面有的并不全是怯懦,还带有某种连莫澜影都听不太出的,不明意味。
那是坚强着的,还是虚伪着的说着话,她不晓得
莫澜影轻轻的睁开眼,坐直身躯後仰头往站在自己桌椅左前方的女孩,那双眸中倒映出的小小自己,莫澜影看着的刹那有种自己变得十分渺小的错觉。
而她曾经希望那真的只是错觉。
「有事?」她问。
「那个、榴衣同学说这是老师要她交给你的。」女孩放下手上一直抱着的一叠纸张,莫澜影只是轻轻跟她道过谢之後,连桌上摆着的东西都没有翻阅,就将视线挪到正在听音乐的薛榴衣。
她静静的看着不时随着音乐轻轻哼着歌的薛榴衣,最後才把视线放到桌上的那堆东西上面。
伸出手拿起那一小叠纸张,翻了翻全是一张张的考试卷,她讷纳闷的转过头看向夏雨风那边,才张口想要问她他就有另外一个声音介入。
「登记分数,你也是国文小老师。」莫澜影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何时走到自己座位旁边的薛榴衣,她的声音冷冷淡淡,视线并没有摆在她的身上,而是她手里拿的那堆考卷。
「我不需要补?」她向薛榴衣问道。
「应该是吧!依你的程度,本来就不需要。」薛榴衣凝眸看着莫澜影,眸里有一丝丝的狐疑还有不屑。
她的意思就是,因为你的程度很好,所以不但是小老师也不用考那张考试卷,反正考出来也只是伤害别人而已。
用着如此完美甚至完善的数字去无意伤害,其他人的自尊。
从那天之後,她对莫澜影的好感只有减少而没有丝毫增加。
「谢谢。」莫澜影没有动怒,只是不再理睬薛榴衣,专心的登记着分数,再没有抬起头。
另一边,原本和几个男生下着棋的夏雨风将视线移到薛榴衣身上,他们两个的视线交会,无形之中薛榴衣似乎想跟夏雨风说些什麽,但是他随即收回视线专心下棋,让薛榴衣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到底是怎麽样?从那天之後什麽都变得这麽奇怪,只不过是个开学日,而且後来我也没做什麽,他到底……』压下对莫澜影的种种疑惑和不满,薛榴衣马上对夏雨风刚才的态度觉得难过。
然後她忆起昨天夏雨风那麽错愕的表情。
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她看到他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