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副驾驶座,打开窗户疯狂拍照,他们在後面玩闹,唱歌。
一行人浩浩荡荡租了两台车跑到海边三天两夜的假期,我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收了相机。
蓝跟白色构筑了这个城镇,曾经经历过渔获量大减,年轻人外移的危机,但有人看见商机,回来把城镇改造一番,每年都有无数个游客来来去去,缔造了巨大商机。
我爬上屋顶,果然有人在吹萨克斯风,他穿着白衬衫黑长裤,非常有文青范,长得还不错,我迅速换了镜头,抓好角度快速得按了好几次快门,他看见我,冲着我笑了一下,突然停止吹奏,一眨眼就下楼,我放下相机,感觉有点怅然若失。
一首没吹奏完的乐曲。
换了镜头,朝着屋顶,海洋,沙滩拍了几张,收拾器具下屋顶,准备晚上参加派对。
他们回来冲个澡,换上漂亮的衣服,一群认在嘻笑怒骂中来到舞场。
舞场是露天的广场,前面有舞台有各种表演,旁边有四个吧台跟一个大吧台,入场免费,场地大概两个高中体育馆那麽宽敞。
我穿着无袖背心,朋友们点了酒,一送上来就被我拍了好几张才进了他们口中。
接着是他们喝的画面,大家都满乐意给我拍的,只是会一直问拍得好看吗?
我看着男男女女在现场,脑袋不断搜寻那个人的身影,正当我有点失望时,突然DJ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首歌由爱慕者送给摄影少年,坐A6桌的,曲子是蓝色迷踪。」
接着「喔」的一声,众人纷纷看向我,我恨不得能够找个洞钻下去,音乐开始拨放,很舒服的音乐,但我被人看得喘不过气,匆忙离开舞场。
我依循着路灯慢慢的走,看见海突然兴起一阵追浪的冲动,走下台阶,沿着沙滩散步。
月亮的光洒在无边无际的月光下,沙滩不烫了,细细地磨着脚,白色的浪花变成银色,蓝色的海变成黑色,月色染上,晕开一圈。
「不拍照吗?」
转头,那个人就靠在上面的栏杆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
晚风吹的树沙沙的响,那个人又问了一次。
「不拍照吗?」
我拿出相机,对着他,他露出有点好笑的表情,我连开机都没有开,又收起来,走掉。
我坐在沙滩上,坐了很久,听潮水拍打的歌声,听树叶被吹动的欢呼,听自己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听远方的喧嚣。
「喏,给你。」他不知道从哪里变来的啤酒,递给我,随性的坐下,我握着冰凉的啤酒,啤酒流了汗,冰冰凉凉的黏上手。
「你是专业的摄影师?」
「不是,我是大学生。」
「真有钱,这些很贵吧。」
「算便宜了,我也没有很多。」
「为什麽想拍我?」
「一种感觉而已。」
「什麽感觉?」
「美感。」
「怎麽不去玩?」他指指舞场。
「不敢玩了。」
「抱歉,只是想逗逗你罢了,要喝酒吗?我还有门路」
「不了,我朋友可能发现我不见了。」
「我陪你回去吧。」
「我要回民宿了。」
「明天还拍照吗?」
「你要干嘛?」
「没干嘛。」他咧嘴一笑,异常的贱。
我走到门口,向他道别。
「谢谢你,我已经到了。」
他一只手撑在墙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下意识地贴在墙上,他的脸凑近,在我耳边低语。
「找我拍照是要付钱的。」
「抱歉。」
「逗你的干嘛这麽认真?」他拍拍我的头,我这才发现他很高,至少一八五,我看见他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後,松了一口气。
「你看,那个是模特儿,上次在时装杂志上的,超厉害的。」碧绮指的那个人,有点激动。
「哪个杂志?」
「就是#$%^&*阿!」
「好吧,不知道不明白不了解。」
「……。」
「有多厉害?」
「反正什麽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不会奇怪,都能发挥得很好超高的有190搞不好可以进欧洲欸。」
「真厉害。」
「我要去跟他要签名!」她抓着我的笔记本就冲过去,我翻了一个大白眼,看着碧绮跑向他,然後他点点头,签名,然後翻到前面……。
「靠住手啊!」我失去理智地爆音了,朋友看向我。
「前面有什麽?」
「我的随手劄记……。」
他看了一下,又翻了一页,碧绮不知道跟他说了什麽,他望向我们这桌,看到我时笑了一下,把笔记本还给碧绮,碧绮有点不好意思的走回来。
「抱歉……。」
「我跟你认识这麽久第一次这麽想杀你……。」
「对不起啦!」
我叹口气把纸撕下来给她,跟他们招呼一声,拿起相机到外面拍照。
礁石、浪花,一整排的椰子树。
天气炎热地像是抽水机,我擦了防晒,戴了墨镜,但戴上墨镜後拍照就会抓不太稳颜色。
汗水渗入眼睛,引起刺激,我用手臂抹去汗水,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