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友。愛 — 第三篇之二寧樂

『我们在上一辈子一定是情人,才有这麽有默契的灵魂。

我爱的他偶尔还把你当敌人,吃醋的天真,让我笑出声。

你是司机当我迷失方向;你是医生当爱让我重伤。你变乌鸦阻挡我,太冲动危险地飞翔。

你是白痴陪着我讲梦话,你是先知我心魔被解放。

你是嫁妆是我最宝贝的收藏,你不点头的男人我不嫁。

我是嫁妆请把我带在你身旁,嫌我吵的男人最好,别嫁。』

(词:姚若龙)

「不知道邵恒还介不介意你。」

「他有什麽好介意的啊?大不了,他不能接受我,你就不嫁他!」

「什麽嫁不嫁的啦,他又没说要娶我!唱歌啦。」

「江采童,你听好罗!我是嫁妆请把我带在你身旁,嫌我吵的男人最好,别嫁。」

「别闹了啦,汪语歆。」

只属於她们两个的KTV包厢,很尽兴。

因为以前家里管的严,所以能够一起唱KYV一直是她们的梦想。

语歆有副好歌喉,以前高中下课,我们总会窝在教室的後走廊唱歌,彷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人似的。

语歆最喜欢她感冒的声音,每次她感冒的时候,就会硬拉着我,要唱歌给我听。她说沙哑的声音特别有磁性,但对我这个破音、音痴来说,其实相去不远。

『宝贝,你去哪了?怎麽都不接电话?』

「啊!」江采童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大叫。

「干嘛啊?你中邪唷?」

『喂,邵恒,我跟语歆在某某KTV。』

『唱完了吗?我去载你。』

「侯…有人要倒大霉了!」

「汪语歆,你很烦耶。都你啦,一直唱,唱这麽大声,害我没听到邵恒打来。」

站在KTV门口,江采童整个惴立不安。

要怎麽跟邵恒说啊?他一定会很生气,他找我找这麽久了。

【叭叭】

前方喇叭声响起,示意要她们走过去,间接宣判着江采童的死期。

「邵恒,那个…对不起,音乐太大声…所以…呃…」

「没关系,我只是担心而已。」

擎邵恒温柔摸摸采童的发。

瞧她吓得都结巴了,他应该要检讨一下,居然让女朋友觉得他很凶,怕到讲话都支支吾吾的。

「摁,哼。」汪语歆忍不住清了下喉咙。

这对情侣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当她是空气唷?

看来她是多虑了!眼前的这个擎邵恒,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只是一味责骂,反而学会了体贴跟善解人意,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嗨,语歆,好久不见。」

再次和擎邵恒交往的事,虽然语歆表示支持。但为了避免尴尬,通常江采童会刻意错开,不让他们两个碰到面。

但总有一天,他们两个之间的心结还是得打开。

采童若真的要嫁给邵恒,他们不可能永远都避不见面。

「嗨,别那付愧疚脸,现在的我过得很幸福。而你就好好对待我最好的朋友吧!」

汪语歆选择直接说开。

当初的事其实也没有什麽谁对谁错,大家都还太年轻,更何况爱情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是非答案。

虽然最初的想法是到死也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但既然他是唯一能给采童幸福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原则诚可贵,友情价更高,若为采童故,两者皆可抛。只要采童能幸福,其他的,汪语歆什麽都愿意。

「对了,语歆。後座有瓶饮料给你。」

「该不会又是买一送二的吧?」

所有人相识而笑,这是专属於他们三个的默契。

只是这回,买一送二的对象换人了。采童是主角,而语歆则成了配角。

曾经,他们是爱恨纠葛的三角关系。

但现在他们成了最微妙的平衡关系,原因无他,因为他们都想守护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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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童,我下星期要去高雄出差一趟。我冰箱有煮一锅咖哩,你这两天饿的时候可以吃。」

「好。」

「记得准时吃饭,不然胃又不舒服我可不管你。没东西的时候,叫擎邵恒外送,听到没?别傻傻又饿肚子。」

「韩逸凡,你以後的老婆一定很幸福你真的很贤慧耶!」

老婆?心早已给了别人,又有谁能够住进他的心呢?韩逸凡轻叹。

「采童,你幸福吗?」

「幸福啊!有你、庭恩还有煖葶、语歆每天陪在我身边,我当然幸福罗!」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邵恒…他对我很好他真的像你说的一样,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常常带我去逛夜市,买甜点给我吃,还有他变得很细心贴心,总是能看出我的心情。」

「那就好。」

其实江采童没把话说完。

邵恒对她很好很好,可是她却害怕梦又会有醒来的那一天。所以她每次都把邵恒的手牵得好紧好紧,就怕一个不注意,邵恒又转身离开了。

打开冰箱,冷冻的红豆汤又没了。江采童肚子好痛,根本没力气出门买。韩逸凡怎麽还不回来?

一个人好不舒服,蜷曲在床上,却怎麽样都找不到适合的姿势。突然好想邵恒…

「恒,你在忙吗?」

「嗯?怎麽了吗?」

「没什麽事,你忙你的吧!」

「真的?」

【嘟嘟嘟…】

挂掉电话,擎邵恒简单收拾一下手边的资料,更改原本加班的计画,准备打卡离开公司。

自从有了前两次不良纪录後,这次再复合,擎邵恒比谁都注意采童的情绪变化。当然,这其实是男朋友本来就该做到的事。

记得N个月前,韩逸凡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说他没资格当采童的男朋友,说采童的喜好、个性,甚至生理期,他都比他还清楚。

那时候他觉得被打的好无辜,但後来才突然发现自己有多该死。

明明知道采童很没安全感,但却从来没有做些什麽事来好好安抚她,只觉得她太黏人,甚至还要她成熟点。

采童好多次的闹脾气,他也从没认真正视过,不明白采童要的只是他的陪伴和关心,还以为是采童又再像小孩一样胡闹。

就连她生理期会这麽不舒服,他也从来不知道,不是她没有跟他说过,而是他太理所当然只会叫她多休息,所以久了,她也不说了。

讽刺的是,这些全都是从韩逸凡那里听来的!

他说采童爱上我是这辈子做过最错的决定。

我应该是要很生气的,但我却回不了口,因为回过头来想,也觉得自己很王八蛋。

从高中一直以来,采童是用多真的心来对我,我不会不晓得。

只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所以总是忽略了她的感受。

当我需要她的时候,她永远温暖的陪在我身边,但当她需要我的时候,她却不知道我人在哪里。

将车开出停车场,余光瞄了一下时间,离八点还有十五分钟,应该还来的及。

打了个左转方向灯,驶往那家采童最爱的蛋糕店。

「老板,我要那个巧克力蛋糕。」

采童喜欢吃这家蛋糕。是一次庭恩输球被我逼问出来的,他说采童心情不好都喜欢吃这里的甜点,特别是巧克力的。

这次为了要追回采童,擎邵恒和韩逸凡还有孟庭恩几乎成为了换帖兄弟,天天腻在一起,研究猎爱计画。

偶尔,他们会良心发现,胳膊往内弯替采童出口怨气。

像这家甜点店,是我拼死拼活一打二才得来的成果。所谓一打二,当然不是只单挑,是斗牛,延续TF和CBT昔日球场上的恩怨。

殊不知,岁月不饶人,27岁的硬骨头比不上20岁的身强体壮,一场球赛就害得我腰酸背痛整星期。

【叮咚】

「咦?邵恒?你不是还在忙怎麽来了?」

「是在忙啊!但…是在忙着买这个。」擎邵恒将拎起蛋糕盒,摇了摇。

「吼!你干嘛不早说,害我刚刚…难过了有点久。」她越说越小声,最後一句接近咕哝。

他却清楚地听到了,但他并不打算拆穿这小妮子的心思。

「快吃吧!」

「可是…会变胖耶。现在已经九点了。」

「那有什麽关系,反正你都有人要了。」

他将她轻轻抱起,放到沙发上,再不动作,他不知道他们还要在玄关喂蚊子多久。

「而且胖胖的,抱起来比较舒服。」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太皇太后正满足的品嚐御品,奴才只好认命进到厨房帮她泡杯抹茶欧蕾。

不知道这是不是全天下女人的通病?自己爱吃甜点,吃完又总爱嫌很甜。

「恒,这也太甜了吧!」

言下之意,你以为这不符合她的胃口?

那你就错了。

因为江某人是出了名的口是心非,现在正露出一脸满足的微笑。

其实只要用心,采童的心思真的不难猜。就像最初他会与她交好的原因,因为她城府不深。

只是当时还太过不成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采童受委屈。

递上还在冒着烟的饮品,擎邵恒在她身旁坐下,手臂收拢她在胸怀。

这样平淡的幸福,从前向往飞翔的男孩给不起,但现在有了肩膀的男人给得起。对於自由没了憧憬,甘愿一直为她而伫足,喜欢她爱黏着他的撒娇。

「肚子还痛吗?」

她摇了摇头。

江采童轻轻闭上眼睛,躺在他胸前有股很安心的感觉。

这几天,大姨妈要来不来的,已经好久没睡好了,忽然觉得好困。

擎邵恒轻轻将怀中的人儿公主抱回房间去睡。

看看她的倦容,眼下一大圈黑眼圈,想必已经有好多天没睡好了吧!

但因为怕他在忙,也不敢打电话要他来陪她。

这死心眼的女人,记仇记这麽深,就因为我曾经说她要成熟点。

现在什麽不舒服就打死也不说,念她她就会回说:因为我要学着成熟点。

一句话睹死所有脑细胞。

唉!人总需要为年少轻狂付出一些代价。

算了,也懒得跟这笨女人计较。

无所谓,她不说,那他自己发现不就得了!

刚刚在公司接到采童电话时,就查过行事历了。这几天,她姨妈应该快来报到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她情绪总会特别不稳定,需要人陪。

为了让她月经来可以舒服一点,之前他还特地上网Google。

才发现原来要注意的事这麽多,原来经痛严重的话可以媲美生小孩,虽然不晓得生小孩到底有多痛,但光想就知道真的很痛。

所以他开始学会帮她记录月经周期,学会怎麽煮红豆汤,甚至亲自到中药行抓中药替她如何炖四物。

中医师说女生每次月经完就像是刚小产完一样,身体很虚,需要好好补一下身体,否则下次来的时候,会更痛。

如果公司状况允许,他还会在每个月的这几天,排开工作,偶尔陪她去看场电影,或是亲自替她下厨。

睡前一定帮她按摩,提供免费的柔软手臂,让她当枕头,因为他知道身体不舒服的她很难睡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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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香的味道喔!」

伸了一个大懒腰,难得的假日,江采童理所当然睡到自然醒。

韩逸凡终於回来了?

这几天他不在,特别想念他煮的菜。

韩逸凡真是事业越做越大了,三不五时就要出差。他乐得逍遥,我却苦的崩溃。

他出差的这段时间,每天我不是吃油的要命的外食,就是吃咸的要死的泡面,突然懂得有人三餐煮三珍海味伺候我的幸福。

但他本来就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我身边照顾我。

也许我该试着独立一点,这些年来有他的陪伴,真的很难想像一个人的生活。算了,改变永远是明天的事,就像减肥永远是下一餐再说。

江采童揉揉惺忪的睡眼,穿上煖葶送她的凯蒂猫拖鞋,步履蹒跚的走出房间。

「咦?蛋包饭?」

这不是韩逸凡会做的料理,而且上面还有用蕃茄酱写着不工整的字迹。

Iloveyou?

不......这百分之百绝对不是韩逸凡做的,但会是谁呢?

煖葶?不可能啊!她怎麽可能这麽好心来做午餐给我吃。大学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连瓦斯炉都不会开呢!

走进厨房,我愣了两秒,随即热泪盈眶。

「恒,我爱你。」

认出那个熟悉的背影,江采童走向前环抱住男人的腰。

从小,她就向往着有一天能拥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幸福家庭,有个爱她的老公,愿意为她洗手做羹汤。

现在这个梦,擎邵恒替她实现一半了。

「童,我也爱你。」

眼泪有再度占满所有眼眶。

这个绝不亲口说爱她的男人,这回居然不用她拐着湾,连哄带骗,就这麽直接的示爱,真的是奇蹟!

又是做饭又是诉情衷的,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不是她生日,不是情人节,也不是他们交往纪念日。

难道……

江采童连忙打开窗户确认。

「咦?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天空也没有下红雨,那怎麽会这样呢?」

「亲爱的,你一定要这麽羞辱人吗!」

擎邵恒无奈。

他平常做人真的有这麽失败?

难得耍浪漫,居然被自己女朋友说成全球暖化,气候异常,要他情何以堪?

对采童来说,今天或许不是什麽特别的日子。但对他来说,今天极其重要,因为在八年前的今天,他彻底失去了采童。

分手後的每一天,他都後悔着当初没有即时留住采童,让她就这麽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在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重新找回采童。但是他害怕她身边已经有伴了,他害怕她其实对他恨之入骨,所以迟迟不敢迈开步伐。

直到那天同学会,又再次遇见了采童。

这一次,他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失去他唯一心爱的女人。所以他放下矜持,不管最後采童的答案是什麽,他都想放手一搏。

「摁……还满好吃的耶!邵恒你什麽时候这麽会做菜阿?」

「开玩笑,我是谁啊!没有什麽难得倒我的。」

男人还是有些基本的尊严要顾的。他绝对不会告诉采童这是韩逸凡教他煮的。

韩逸凡说采童的肠胃不好,嘴又挑,外面的食物她吃不习惯。所以他教我做菜,而这道蛋包饭是我学会的第一道料理。

他说蛋包饭是最简单的一道,而且采童喜欢惊喜。同样一道菜,但每次上面的蕃茄酱图案不一样她就会很开心,很感动。

再加上,蛋包饭是个万用留言板。情人节的时候可以写我爱你,惹她生气的什麽可以写对不起。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看刚刚采童的表情,原来她真的很吃这套。

说来说去,他们两个现在能够这麽幸福的最大功臣,其实是韩逸凡。

原本,我只想要回到采童身边,就像最开始的那样,当采童什麽都能说的好朋友。

是韩逸凡鼓励我去追回采童的,他说在采童还没嫁人之前我跟采童都还有一丝可能。

哪怕只要有一点点,我都愿意去试,因为我真的很爱她。

曾经我以为韩逸凡是我的对手,更是我的情敌,没想到我一错错了八年。

我谢谢他在我伤采童这麽重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我谢谢他即使跟采童只是朋友,仍然愿意这麽照顾她。

也谢谢他宽宏的度量,不计较我所做的一切,然後尽力帮助我跟采童复合。更谢谢他,没有因为朝夕相处而爱上采童。

「邵恒,你真的没有什麽话要说?」

「没有。」

「也没有做什麽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

「你发誓!」

「我发誓!」

「那你为什麽会这麽突然说我爱你?真的不是心里有鬼?」

明明就不是七月半,但江采童就一直觉得心里毛毛的,擎邵恒怎麽突然转性了?

「因为在八年前,有个女孩跟我说,如果我很爱一个人,那麽一定要记得跟她说我爱她,不然她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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