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童〞sorry】:
不知道你什麽时候会看到这篇,或许你不想看,可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从一开始到最後我都是最了解你们的状况,所以我更不该...。但一路上我看到了他的付出,他的痴心,他的难过,他的绝望。那种心情,突然很不舍。
是从暑假开始吧!有一次他传简讯说『他也想要有个人真正陪着他』是这时候开始,我发现他的孤寂,他是那麽的无助。我想陪他!
曾经我以为这份感情我会永远藏在心中,永远不会让人知道。可是一次一次,我看见他一天比一天还要不开心,他有多麽的痛苦,我看了真的很难受。
但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要伤害他,所以我挣扎了好久好久,想了好多好多事,最後才答应的。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相信你也知道。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有点残忍,但对他来说你也让他好煎熬。这件事我知道要求你原谅很难,所以我不奢望。
很谢谢你还肯把我当作朋友,我会好好珍惜我们这份友情!要你马上忘怀这些事很难,我会等你,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你,我对你的友情永远不会改变,就算有他也一样。是命运让我遇见了你们,让你们都成为我最挚爱的人,却又让我不能够同时拥有你们,但相信我你们在我心中真的一样重要。
最後,让我再次说声对不起!你为我做的事真的已经很多很多了。谢谢你,永远的好朋友?
【语歆〞朋友?】:
你知道我心情有多不好吗?我有想过不要理你,可是我知道你没有错。只因为我们是朋友,但就因为是朋友,所以那种受伤的感觉才会更深刻。每次去看以前写的信时就觉得很感慨,骗人!我觉得我被骗了,你们两个人都一样过分。
我觉得我做错了一件事,而且错了好久。那就是跟他有接触,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他在一起的话,说不定我爸不会病倒,大学我会考好一点,然後有机会跟你同一个学校,也更能坦然祝福你跟他。
看到你上面打的那些,我每看必打哈欠。〈还记得吗?打哈欠是我们哭的代称,因为有时候打哈欠的时候会不小心流下眼泪,因为我们都很逞强不轻言说我们哭了。〉心真的很痛,痛到我快死了!
还有你说谎!明明就不一样重要。如果真的一样重要,那你将不会做任何选择。友情有多深,伤口就有多深,虽然我知道你也很难受,但真的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说过还是朋友的,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但一辈子太长了!我在乎朋友胜过任何事。
***
「宝贝,你刚刚怎麽没有接电话?」
虽然江采童知道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但现在才早上十点,邵恒就已经打了三通电话。这频率高到有点夸张!
「恒,我刚刚在忙。而且我不太习惯在同学面前和男朋友讲电话。」
「你会害羞喔?」
「对啦!所以以後上课时间没什麽重要的事就不要这麽常打给我,好不好?」
用字句句斟酌,就怕邵恒一个不小心太敏感误会了她的意思。接到邵恒的电话她也很开心,只是…
「那你就到别的地方讲啊!」
吼─问题不是这个。
「邵恒,我是觉得在学校你应该要多和你的大学同学培养感情。相同的,我也是。」
为了邵恒打电话来的事,煖葶不知道已经酸我多少回,说我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她。我自己也觉得,邵恒太黏我了,除了爱情我的人生应该还有其他要经营。
「咦?煖葶,今天怎麽只有你来?采童呢?」
孟庭恩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擦不断滴落的汗水。隔了个年假,打起球来果然特别费力。
「她喔!见色忘友啦!在外面讲电话。」
「色?她交男朋友了?」
「对阿,她没跟你说喔?而且那个人你还认识咧。」
冯煖葶不是大嘴巴,只是她了解采童和孟庭恩的交情够深,且孟庭恩了解擎邵恒,未来采童会需要他的。
「我认识?」
「摁,擎邵恒,你们高中同学。」
「我出去找她。」
『嘟─嘟─嘟─』
邵恒竟然挂我电话?他是不是生气了?
「采童!采童!」
「啊?」孟庭恩连唤了两声,江采童才回过神来。
「煖葶和我说了。你不是在和阿恒讲电话吗?怎麽一个人在发呆?」
「刚刚讲一讲,邵恒就挂我电话!」
「别想太多,他可能是有急事,晚点会回电的。」
「真的吗?他会不会是在生气啊?」
「当然是真的,你爱乱想的个性该改一改了。啊逸有事要宣布,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唉─已经十一点了,邵恒怎麽还没打来?他果然在生气。
『恒,对不起。我不是讨厌你打给我,听到你的声音我也很开心!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采童,你确定你有在看书吗?」同一面看了一个小时,她要是真的有在念才有鬼。
「没有。」视线仍继续停留在手机上头。十二点了,邵恒没打电话也没回简讯。
「想他不会打电话喔!在那边傻傻的等。」
「我手机帐单会寄回家里,要是被我爸妈发现我就死定了。而且邵恒搞不好还在生我的气。」
冯煖葶叹了一口大气,采童讲了这麽多,根本都是藉口,後面那句才是她真正care的吧!
「真搞不懂你们。如果这样就生你气,那男人也太小气了吧!你的人生又不是只有绕着他打转。」真不懂采童的眼光,还是她家阿哲最好了,温柔又体贴。
『震动─震动─震动─』
「你等了整个晚上干嘛不赶快接?枵鬼假细腻(台语)唷?」〈注:贪吃假装客气〉
「万一他还在生气怎麽办?」
冯煖葶真的会被气到中风,如果真的还生气他怎麽可能还打给她!果然,恋爱总是让人智商退化,女人逃不掉的宿命。
「喂─邵恒,我好想你。」
「怎麽了,宝贝?」
「没事,只是很想你而已。」
「天天都想我不会腻喔?」
「不会啊,那你有想我吗?」
「不想你我要想谁?」
「喔─好像也是吼!」
「童,真的没发生什麽事吗?」
比直觉还要更准确的猜测,采童一定有心事。
今天的她感觉特别不安,不断的想要确认些什麽。
「那个…你…有在…生气吗?」
「没有阿。还是你做了什麽坏事?」
「就是我要你别太常打给我啊。」
「你不是说要和朋友多相处一点时间,所以我尊重你阿!」
「真的喔?所以你真的没有在生气?」
「真的没有。你男朋友是这麽爱生气的人吗?」
「呵呵,好像是耶。那你干嘛挂我电话?害我伤心这麽久。」
「对不起嘛,系主任临时找我。下次不会了。」
「就算吵架也不行挂喔!我讨厌被挂电话的感觉。」
「是,你说的都是!」
「恒,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啊?」
电话那头的他似乎和语歆交往的那个他是不同人,总记得每次听语歆说邵恒很难沟通又很爱生气,可是他明明对我很好啊!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乎语歆胜过在乎我,二是他爱我胜过爱语歆,而我选择相信後者。
「晚安。」
最宁静的夜,享受最平实的幸福。隔着话筒,心却离得好近。
***
「来罗,一人一份鸡排加珍奶,练球辛苦了。」
「哇─经理,你是中乐透了唷?怎麽这麽好!」
「我看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孟庭恩略有所指,看来阿恒对她还不错,看到采童幸福,他就安心了。
「喜事?经理你该不会要嫁了?」
「啊──还是已经有了?」
「人家都说娶某前,生子後运气最旺。经理等下练习结束我们一起去买彩劵,听说今天头奖上看5.4亿耶!」
「我也要,我也要,记得算我一份啊!过年输到脱裤子,经理我的蓝色小朋友就靠你赚回来罗!」
这群宝哥宝弟能不能不要再耍宝了,完全忽略当事人是哪招?自己讲得很开心,真受不了!
「下周四强晋级赛赢了的话,那就改发彩劵,不办庆功宴好了。」
「对了,采童。如果我们顺利晋冠亚赛是不是很可能会对上C大?」
「对阿,怎麽了吗?」
「也就是说我们会和阿恒交手!」
「对吼!」
「经理,这样我们就赢定了耶。」
「讲得这麽自信?他们也是很强的,好吗!」
「喔──经理,你站哪边的阿?」
「我是告诉你们不可以轻敌,小心大意失荆州。」
「经理,有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应该超了解你男朋友的吧!」
「喂,你们这几个也太没志气了吧!与其在这边说屁话,还不赶快去练习。」
真的是吼,队长太久没发威,这些小喽喽就把他当病猫。偷懒得无法无天,还一副光明正大。
「欸,擎邵恒怎麽样?」
「吼─韩逸凡你还敢说他们!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想刺探敌情。」
「谁跟你说那个,我是问他对你怎麽样?」
「喔,很好啊!」
真的很好,好到我觉得就像做梦一样,所以好害怕醒来的那一天。也许哪个梦醒的清晨,又会发现邵恒已经回到语歆的怀抱。
我没有语歆的美貌,也没有煖葶的好身材。只是一个一点吸引力也没有的人,路上随便找一个就能取代的女人。邵恒条件这麽好,在他们学校一定也有很多女生偷偷喜欢他吧!而在这麽多选择之中,我还能保证我是唯一的那一个吗?
恋爱总让人变得多疑,热恋激情褪去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尽的忧虑。
虽然知道邵恒和语歆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能也不该再去想,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比较邵恒对她和对我的差异。每次提到语歆,邵恒总会特别激动,特别敏感。他说不喜欢我提到语歆,是不是因为听到语歆的名字,他的心仍会隐隐作痛?又或者语歆从来就没从他心里离开过?
「江采童,你又在等电话?明天你早八的课,还不赶快睡。」
「再等一下啦,邵恒答应我说他今天一定会打给我。」
「不是阿,我真的很想问他到底哪点值得你喜欢阿?」
「很多阿,我才想问他我哪里值得他喜欢咧。」
「很多?请举例。」
「有一次半夜一点多,我做恶梦然後打给他。他就因为我害怕而陪我讲了四个多小时的电话,自己整夜都没睡。」
「四个多小时?啊不就天亮了!是有这麽多话好讲喔?」
「我也忘记那时候我们聊了些什麽,他好像跟我说了一部很无聊的电影。我根本不记得内容是什麽,我猜他只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吧!」
回想那时候,甜甜的感觉又再度攻陷江采童的心房。还没确认彼此心意之前的小暧昧,现在想来脸红心跳。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感受到被重视,第一次开始爱上一个人。
「算了,算了,反正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开心就好。我还是来赶明天要交的报告,这样可能比较实际。」
从小努力读书,为的是让爸妈在亲戚面前有面子。很早学会独立,是因为爸妈集一宠於弟弟身上,所以她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到了国高中努力打破自己内向的个性,只为了让自己在群体生活好过些。一次又一次总在为了别人而活着,有时候江采童都觉得也许哪一天她忽然消失了,也没有人会发现。
但是遇到邵恒,让她开始觉得自己也有存在的价值。开始做错事被骂的时候,第一个想打给他。因为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一直责怪她,他会懂得她的想法,他会告诉她别想太多。可是当她真的做错的时候,他还是不会轻易责怪她,只是慢慢的告诉她不行那样,因为是不对的。他教会她好多好多事,说了好多好多的道理给她听。不知怎麽,所有的话到他嘴里就变的好有道理。
原来也有人会因为她心情不好而奋不顾身来陪她,原来她不再是一个人,原来她可以试着拥有爱情,原来她可以不用一直羡慕着别人握有的幸福。
「江采童,别望着窗外发呆。念一下273页第二句。」
“Thoughtsofyoudancethroughmymind.Knowing,itisjustamatteroftime.Wondering...willueverbemine?Youareinmydreams,night...andsometimes...day.Thethoughtsseemtoneverfadeaway.”
〈译:对你的思念挥之不去,我知道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我想知道,你将属於我吗?你在我的梦里、夜里,甚至白天里出现,我对你的思念永无止境。〉
“Whatdoyouthinkaboutthis?”
“Forme,reminiscenceislikeatidalwave.ItdevoursmeifIamnotcareful.”
“Great!”
***
「拉─拉─拉─ItdevoursmeifIamnotcareful.」
「吼─冯煖葶,你认真敷你的面膜啦!」
「是不是要说给你家小恒恒听阿?Forme,reminiscenceislikeatidalwave…」
「对啦,对啦!烦死了你。我的电话来了,再见。」
「喂,邵恒。我跟你说喔,我今天选修课回答问题被教授夸奖耶!」
「这麽厉害唷?你回答什麽?我听听看。」
「教授问我觉得想念是什麽,我就回答说:『对我来说,想念就像是汹涌的浪潮。当它来袭时,会一不小心把我的所有覆盖,满心念的都是它』。」
「哇─原来你有这麽想我喔!」
「你现在才知道喔!那邵恒,对你来说想念是什麽?」
「摁…想念就像是一本字典,不管怎麽样翻都翻不完。」
呃…这是什麽怪比喻啊?但意思应该也是会一直很想念很想念吧!默默把它记录到<<擎邵恒专属情话大全>>里头,勉强接受。
「采童,你下周末有空吗?我们好久没约会了耶。」
「下周末喔?」
「对阿,还是你有事?那就算了,没关系。」
「没…没事啊!我只是在想我那天要穿哪件漂亮衣服去跟你约会。」
其实,下周末原本已经和煖葶他们约好了要办社游,可是和邵恒也是好难得才可以一起出去玩。TF,经理对不起你们。
「那就这样决定罗!童,我今天有点累,想先去睡。」
「喔,好。」
「晚安,你也早点睡喔!」
「摁,晚安。」
「…」
「…」
「掰掰。」
「掰掰。」
「…」
「…」
「欸,江采童你这个小坏蛋。」
「我又干嘛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先挂你电话,你还故意一直不挂。」摁?被发现了!
「人家舍不得挂嘛。」
「傻瓜,又不是以後都不能再讲了,我明天再打给你。」
「喔,好啦!」
「晚安。」
「晚安。」
「…」
「…」
「喂,你还给我玩!快睡觉啦。」
「不想要,人家还不想睡。」虽然知道抗议绝对无效,可是就是舍不得挂掉电话。
「乖,听话。再不睡你明天又要起不来罗!」
「恒。」
「摁?」
「那你说你爱我。」
「好好好,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赶快去睡觉吧!」
「摁…你睡我就睡。」
切断通话,脸还烫得发热,耳上的红还来不及退去。虽然知道邵恒不再面前,但听到那三个字还是会忍不住全身像触电般酥麻。
每次挂电话都要来个十八相送,没半小时绝对跑不掉。一是真的舍不得挂,二是总要酝酿好久才说得出那三个字的害羞。看似简单的我爱你,但要说出口原来是这麽难!而要遇到一个你愿意对他这样说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时候觉得自己好自私,明明懂得电话被切掉那瞬间只剩冰冷的嘟嘟声的失落,但却还是放邵恒一个人去承受这样的落寞,自己留有满腔的温存。我何其幸运能拥有这麽一个男朋友,傻傻憨憨的,全心全意的只替我想。只要是我说的他都一定做到,就算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说:我愿意,那样的舍命替我摘。
也许我该试着再更信任邵恒一点,因为他是值得我付出真心去爱的好男人,因为语歆说要我们幸福。
三个月了,不知道语歆最近过得怎麽样。不敢太接近的去问,就怕语歆好不容易结了一层薄痂,又再度被我划伤。或许失去资格的我,只能暂时在远远的地方继续守候她。
***
【采童〞sorry】:最近过得还好吗?很想打给你,但却又不敢打。我没有要给你压力的意思,说过会等你的。只是好久没和你聊天,想知道你最近生活的近况,想知道你难过的心有好一点了吗?一切错真的不再你,所以不要再觉得是因为你违背爸妈意思谈恋爱的报应,这样我会好心痛!什麽样的电视剧情都发生在我们身上了,或许真的是考验吧!虽然我这样说有点厚脸皮,但不管什麽样的考验我们都能度过的,对吗?
【语歆〞朋友?】:最近会想看到你,但不知道真的见面之後会是什麽感觉。还是一句话,不管什麽事你都可以跟我说。我觉得我已经没那麽在意那件事了,所以什麽都可以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助你,让你开心一点也说不定。我一直很想说,我们都忘了,好吗?全部都忘了!只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当做我从来就不认识那个人。只要能忘掉一切不愉快,忘掉跟我们感情不想关的事,忘掉我们之间的尴尬,只想着我们的默契是如何的无可取代,友情就会一直走下去的。
※※※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大部分的人都在挞伐着所谓的第三者,但这些人心中难道不会有任何阴影吗?
我认为是有的吧!你们觉得呢?
指考在七月,代表着我还有四章会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诞生,但我还是写得很开心。所谓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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