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跡越】緋空之雨 — Chapter 34

全国大赛前一周,少年回来了。

也就在那时,冰帝网球部上下正处在凝重的气氛当中。所有正选都等待在!教练的办公室门外,等待着迹部的抉择。他们能不能以主办方推荐身份参加全国大赛,只在帝王一念之间。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迹部正接到少年的电话,唇侧带着浅浅的笑意。淡淡地瞥了眼所有人表情紧张的脸,他放柔了嗓音对电话那头的少年道:“我还有点事,不能来接你了。把你家位址发给我,我等下来找你。”

靠着墙,忍足眯眼望着迹部眼中毫不掩饰的柔情,低低地叹了口气。他们不是正在讨论冰帝今年要不要参加全国大赛的重要问题吗?为什麽身为部长的人却毫不在意,只知道和他家那只猫调情?

众位正选期盼的目光都落在了忍足身上,因为在这时候,也只有忍足开口才不会引来迹部不悦的瞪视。他们很想去全国大赛,但决定权在迹部手上。

被大家这麽一看,忍足再次叹气,转眼看向正低头收着短信的迹部。轻咳了一声,终於成功引得了对方的注意,他微笑道:“迹部,参加全国大赛的事有决定了吗?”

长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环视了众人一眼,迹部嘲弄般地低哼:“都很想去?那关东大赛上怎麽不努力?现在才来争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的位置?”

就知道,以迹部的骄傲,怎麽可能欢天喜地接受这简直像施舍般的机会?没有立刻拒绝已经是为他们考虑了很多了。

被迹部这麽一嘲讽,所有人面上都出现了极不自在的表情。尤其是在替补赛上输给了少年的日吉若,更是面如死灰。深深弯下腰,日吉咬着牙对迹部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想参加全国大赛,请你答应吧,拜托你了!”

眸光微微凝重,迹部沈吟了片刻,淡然以对:“这件事我要想想,晚上通知你们。我先走了。”

拦住想要追上去的众人,忍足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对一脸焦急不解的正选们道:“别急,迹部会同意的,给他点时间。”

想要迹部答应,自然要遂了他此刻的心思,让他去见那只才从美国回来的小猫。否则,一切可能会被弄巧成拙的。

并没有立即前去见那个已经思念了好久的孩子,因为迹部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能够参加全国大赛对整个冰帝而言或许算得上好消息,但对他而言,与侮辱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心平气和的去面对那只将他们淘汰出局的小猫。

喜欢是一回事,但他的自尊心能不能够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在迹部集团旗下的健身房挥汗如雨地训练了几个小时,迹部的心情终於平静了些。看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他冲完澡,换了身舒适的运动装,坐在桌前翻看着最新一期的网球杂志。

杂志的扉页上,是那张夺去了他全部心神的精致容颜。拍摄这张照片的摄影师捕捉的时机掌握得非常好,那孩子倔强不屈的神情和眼中的火热战意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指尖轻轻抚摸着那双金色的猫眼,迹部微微蹙眉。他承认,他本身也渴望能够再次击败手塚,而这次全国大赛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手塚已经以全盛状态回归了。

但,真的要让他抛弃所有的自尊,去接受这个不华丽的出战机会吗?

重重地闭眼,再睁开时,深沈如海的蓝眸已经敛去了所有的情绪。站起身,没有通知任何人跟随,他就这麽跑着前往少年的家。

曾经无数次听到过越前南次郎这个名字,可当迹部真正与这位网坛前武士面对面时,对方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还是摧毁了他所有的认知。

他喜欢的小猫精致可爱,但小猫的父亲怎麽会是这样的造型?除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他的小猫没一点像这个据说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

在迹部打量着南次郎的同时,南次郎也正捏着下颚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眼底生着泪痣,容貌俊美的少年。南次郎突然觉得眼前这少年和自己儿子在某些地方很像,尤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张狂表情。

正因为这样,南次郎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迹部。他可没忘了,刚才他们家少年在不经意间提起面前的男孩时,脸上窘迫羞恼的表情。

他是大大咧咧没错,但不代表他看不出自己儿子和这少年之间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关系。

笑得痞痞的,南次郎怪声怪气地调侃着迹部:“青少年,你和我们家少年什麽关系?”

没料到南次郎问得这麽直接,迹部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和那只小猫什麽关系?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将成为情侣。但此刻他既未表白,小猫也没答应,更不知道小猫的家人对这种不正常的同性关系是何态度,他要怎麽形容他们之间其实已经比旁人亲昵了很多的关系?

末了,迹部只能用一种很不甘心的语气,咬牙道:“我是冰帝网球部的部长迹部景吾,来找越前说点事。”

他很少叫过小猫的姓,从初见时叫小鬼,再到後来叫小猫,迹部都觉得非常顺口,自然而然。但此时叫着小猫越前,只觉得格外生疏。

“我们家少年在洗澡,有什麽事就让我这个爸爸转达如何?”没有忽略迹部眼中隐隐的急切,南次郎仍旧不正经的笑着,就是不让迹部进门。

“臭老爸,你在干什麽?”站在南次郎身後,少年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喜马拉雅猫,微蹙着精致的眉眼,嗓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真是的,故意使唤自己去干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倒先跑来开门,还在这里调戏猴子山大王。没看见那只猴子已经很不开心了吗?

被儿子这麽一叫,南次郎眼中露出了好懊恼的神色。哎呀呀,没想到他们家少年这麽快就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跟这个叫迹部的孩子多玩玩呢,太可惜了。

回头看着少年绷得紧紧的小脸,南次郎笑得讪讪的,挠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道:“少年这麽快就出来啦,你的迹部哥哥来找你了哦。”

迹部哥哥?抬眼看了看面色有些不好的迹部,少年抿了抿唇,回头就冲屋里喊:“妈妈,我床下面有个纸盒,里面有好多色色的东西,麻烦你帮我拿去烧掉。”

“不要啊,伦子!”发出一声惨叫,南次郎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不见了踪影。

看着这对父子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迹部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似乎有点明白小猫为何有这麽别扭的性格了。从小在这样不正经的父亲的调教下,他的小猫没有发育得心理阴暗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上前一步,手指滑过墨绿色的发丝,感受着那微微湿润的冰凉触感,迹部皱眉。眯眼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眸,他低沈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迹部哥哥?”

“唔。”被那双深蓝的眼看得有些不自在,少年忿忿地扭开头,微怒道:“别理臭老爸,他见谁都叫哥哥。上次部长来他也叫人家手塚哥哥。”

手塚也来过小猫家?从少年的话里截取到这样的资讯,迹部微微不悦地蹙眉,叹道:“说吧,还有些谁?”一次性说出来算了,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没有注意迹部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少年歪着头想了想,开始细数:“不二学长,桃城学长,河村学长,大石学长……还有真田学长。”

连真田都有?这下迹部可是真的有点怒了。在他明白心意之前,到底有多少不知死活的家夥窥视着他的小猫。

不明白面前的人为何突然浑身漾起怒意,少年眨了眨眼,问:“你这麽晚还过来干嘛?”

还能干嘛,不就是为了看看你,笨猫。少年清澈的眼神让迹部微微有些挫败,也再次肯定这小家夥根本没能了解自己的心意。沈默了片刻,他伸手捏了捏精致的面颊,低笑道:“出去走走?”

没有拒绝,少年抱着猫跟着迹部走出家门。挑着眼角偷偷看了看对方俊美的侧脸,面上突然微微一热,让他不好意思地扭开头,嘀咕道:“你到底来干嘛?”

“小猫,冰帝很可能会参加全国大赛。”原地站定,迹部低头看着少年,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微扬的眼角。“你怎麽看?”

微微挑眉,少年好奇怪地看了迹部一眼,轻哼:“那不是很好吗?终於能参加全国大赛了。”

“很好吗?”低低地笑了一声,手指滑落到他怀中的猫身上,与他一同抚摸着光滑的皮毛,眼底微有些自嘲的笑意。“一个靠主办方推荐得来的参赛资格,本大爷还真看不上眼。”

“猴子山大王你是笨蛋吗?”听着那带着些许憋闷的嗓音,少年抬头瞪着迹部,完全无法明白这家夥到底在气什麽。“你不是一直都想参加全国大赛吗?现在有机会了为什麽要拒绝?你不是一直很想再次战胜部长吗,全国大赛这麽好的机会浪费掉了不是很可惜吗?你们冰帝上下也会很失望吧?”

被一向少言的少年一顿质问,迹部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不过小猫说的对,错过了这次机会,不仅他会遗憾,冰帝那群还等着他答覆的家夥也会失望得不行吧。身为部长的他,怎麽能够因为自己的自尊,就做出这样任性的决定?

发现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被小猫这麽一问竟有了答案,迹部笑了。万般珍爱地轻抚着软软的墨绿色发丝,深蓝的眼眸里漾起深深的宠溺,他哑声道:“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说这麽多话啊,小猫。”

以为自己又被迹部嘲笑了,少年不悦地抿了抿唇,一把将怀里的猫塞到他手里,自己摸出零钱走向不远处的自动售贩机。

知道自己的意思又被曲解了,迹部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正不安扭动的猫咪。然後,迹部再次叹息,唇侧的笑意越加明显。这,也太像了吧。这只猫的眼睛,竟然和他那只猫一模一样!

看着少年拿了罐芬达一边喝一边走回自己身边,迹部低笑着问:“这只猫叫什麽名字?”

“卡鲁宾。”咽下一大口芬达,看着正在迹部怀里冲自己喵喵直叫的卡鲁宾,少年忍不住笑了,对挑眉不解的迹部道:“它不喜欢你,你身上太香了。”

“这可是限量版的玫瑰香水,别说得这麽不华丽,啊嗯。”低沈的笑溢出唇间,手指轻轻抚上微弯的猫眸,迹部低叹:“来看你,还真的来对了,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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