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ytus Knight]永恆的我們The Eternity of Us — Chapter2

结束一天的课程後,雪娜回到了宿舍。

她满脑子都是蔷音的身影,她的声音、神情以及话语,甚至是紧靠她时,她身上传来的香味,还有她那令人眩目的笑容,都让她觉得好喜欢……

跟蔷音相处时,她真的觉得很开心。而她从来没有那麽在意一个人过,何况是才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到底为什麽会这麽在意她呢?而且为什麽总觉得她的一切都让人感到似曾相识?

又是为什麽跟她相处时,明明就非常很开心,却总有一股莫名的苦涩和不安的感觉在胸口纠结呢……?

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让雪娜停止了思考。她突然想起因为住校学生人数变动的关系,今天会有新室友到来,应该就是那个人了吧。跟还不认识的人相处什麽的,真是让人无力……

但当她打开门後,赫然发现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的人正站在门口。

「咦?蔷音你怎麽来了……是还有功课上的问题吗?」

「不是啦……虽然可能还有就是,但你不知道我就是你的新室友吗?」

「真、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而且如果我有什麽问题就可以直接问你了,也能一起去合唱团,相处的时间也变长了,我好高兴呢。」

蔷音笑着说,接着将她的东西慢慢提进房间里。

看着她的背影,雪娜止不住胸口涌上的喜悦。这样她就不必面对陌生人了,跟蔷音的话一定会自在许多,而且她也想更加了解有关她的一切,别说她还是那麽的喜欢蔷音……

「雪娜、雪娜!」

雪娜回过神後,才发现蔷音正在叫他,看起来有点担心的样子。

「咦?啊、对不起,我一时恍神了……」

「你刚才在想些什麽呀?想的那麽入神。」

「哈哈,不重要啦……那有什麽事吗?」

雪娜当然不可能说她是在想对方,於是尴尬的笑了几声。

「那个……」蔷音一屁股坐上自己的床,然後指着床头柜上的一本书,上面写着「HolyKnight」。「是你的对吧?可以借我看吗?」

「啊,当然可以呀。虽然我还没看,不过那只是个普通的童话故事罢了。」

「普通的童话……吗?」蔷音拿起书本翻了几页,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个故事呢,但我不认为这只是凭空杜撰出来的。」

「嗯?」雪娜也坐上自己的床,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蔷音。「怎麽说呢?」

蔷音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麽揪住一样。难道你真的……什麽也不记得了吗?

「不过我所知道的跟这个不太一样,这个少写了很多东西。」蔷音勉强挤出微笑,「应该是因为是编成童话的关系吧……你想听我说吗?」

「嗯,好呀!其实我很喜欢听故事的,你愿意讲给我听当然好。」

「看的出来,因为雪娜很喜欢借书来看啊。」

「看书是我的兴趣呀。那麽,你要开始了吗?」

「嗯。」蔷音笑着说道,而雪娜并不知道蔷音正在压抑她逐渐满溢的情绪。「这个故事的大意是很久以前有两个敌对的国家,有一天由一个被称为蔷薇女王的红发女子统治的国家对另一个国家发起了战争,而带领另个国家出战的是一位蓝发的圣女骑士。」

「红发和蓝发,就跟我们一样呢……」

雪娜突然说道。虽然她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却让蔷音的情绪出现了无法言喻的强烈波动,但她忍住不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选择微笑。

「是啊。其实蔷薇女王和圣女骑士在小时候是很要好的朋友喔。女骑士从小就在修道院长大,而蔷薇女王每天都会去找她玩耍。但是有一天,蔷薇女王居住的国家发生了叛乱,她的父母被杀害了。在逃亡过程中,身陷黑暗的她见识到人类有多麽的残酷,因此彻底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某天,她找到了一本发起叛乱的邪教徒所携带的教典。她不知道那是多麽危险的东西,好奇地翻开後,她受到了书里某种力量的影响,因此性格大变,也得到了超乎常人的力量。」

「在那之後,女骑士和女王就没再见面了。女骑士知道女王的国家发生了什麽事,非常的担心女王。於是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会到他们以前玩耍的地方去等她,但始终不见她的身影。就这样过了几年,女骑士从来没有中断过。直到有一天女王终於来了,但是望着女骑士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女王发誓要向和她的发色同样血红蔷薇一样,绝不向他人示弱,也将不再迷惘。她决心要征服世界,向这个把她变成那副模样的世界报仇,没有人能够阻止她。向女骑士说完这些後,女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顾身後的女骑士如何叫喊,甚至是哭泣。」

听到这里,雪娜并没有注意到蔷音握着书本的手正在颤抖。

但雪娜听着这个故事,胸口也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感受……是什麽?

「後来,女王真的做到了。为了成为一国之王,她杀了许多人、做了不少残酷的事。因有着如蔷薇般美丽的外表和荆棘般危险的性格,而被人称之为蔷薇女王。在此同时,女骑士也成了一国的精神象徵,拥有非凡力量的她被认为是女神的化身,因此成了国家的圣女与守护骑士。她对女王念念不忘,看到她变成那个样子,她无法认同她那种踩着别人的屍体往上爬的做法,所以暗自发誓就算是死,也要让她看到这世界真确的模样。她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像过去那样,再度成为朋友。」

这时蔷音按住自己快要无法喘息的胸口,努力的不让声音也开始颤抖。

明明知道你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我明明知道,却还是……

「蔷音?你还好吗?怎麽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时雪娜来到她身边,将白皙的手掌覆上蔷音按着胸口的手,担心的望着她。

「啊……我没事。」害怕情绪溃堤的蔷音尽量不要和雪娜对到眼,挤出笑容说道。

和将一切都忘掉的你坦承一切……是不可能的吧。

「只是忽然有点喘而已,算是我的小毛病吧。没事的。」

「难道你有气喘?那我以後得多注意才行……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喔,知道吗?」

「知道了,雪娜果然也会照顾人呢。」

「不,这是应该的。虽然我很好奇故事的结局……但若真的不行不要勉强喔!」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的。嗯……在女骑士下定决心後,蔷薇女王对她的国家发起了战争。她亲自出征,对上在前头领军的女骑士,两人拿起各自的剑交战了起来。两人的实力不分上下,意念也同样坚强。交战过程中,女骑士对女王说她的做法是错的,若是她愿意,她会让女王看到世界正确的样子,并且希望两人能像过去那样要好,因为她不愿见到女王那拒绝他人、孤独一人的模样,想要陪在她的身边。因为说了这些话而分心的女骑士被女王砍伤了,但她依然不肯退却的样子让女王动摇了。」

「女骑士还说,她很愧疚过去女王的国家发生叛乱时,她无法陪在她的身边,才会使女王变成现在这样。她想弥补过去的时光,为了这个她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让我陪着你,好吗?』

陷入回忆里的蔷音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说着便流下泪来,但眼神依旧坚定无比。听到这些话的女王,再也无法忽视内心的声音了。当女骑士再度挥剑过来时,她既没有挡下也没有避开,来不及收手的女骑士就这样把剑刺进了女王的胸口。」

「怎、怎麽会这样……」

「接着女骑士抱住女王的身体,但女王最後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她的怀里……这就是『HolyKnight』的结局。」

蔷音对着书本露出了极为感伤的神情。

「这结局……还真是令人难过。但是女骑士後来怎麽了呢?」

「对喔,这我就不知道了呢……」

因为我已经死了,根本就不晓得後来你怎麽了?我也很想知道我死了之後,带领国家赢得胜利你是怎麽想的呢?

但这种事雪娜忘掉的话不是很好吗?我们的过去,只是一段悲伤而不堪回首的记忆。

只有我……会将它记住吗?

「是因为理解了女骑士的想法後,觉得自己做错了太多所以才让她杀了自己吗?」

雪娜看着蔷音有着复杂情绪的脸庞问道。

「嗯,我想是吧。她应该是觉得就算答应了女骑士,过去的所作所为仍无法弥补,而且就算女骑士那麽说,她也认为无法回到像过去那样了。」

「虽然是这样,但我果然还是不希望女王死去……而且如果我是女骑士,一定会很难过,因为女王虽然理解了自己的想法,但两人所希望的结果都不会是这样,也无法弥补过去失去的时光了。」

看着雪娜感伤地说道,蔷音猛然抬起头。

「而且再怎麽说都是自己亲手杀了她,如果是我的话,就算因此赢得了胜利也不会开心,一定会愧疚的想跟着她死去吧!」

「雪娜,你真的……是这麽想的?」

「嗯,我是这样想的。啊,时间也有点晚了,我想我们该休息了。蔷音,真的很谢谢你愿意说这个故事给我听,这是一个很棒的故事哦。」

「不会,这算是你教我功课的谢礼吧,但比起来还是很微不足道就是了……那麽我也要睡罗,晚安。」

「等等……蔷音。」

雪娜突然抓住蔷音的袖子,一脸不安的叫住她。

「嗯?怎麽了?」

「我、我在想,我可不可以跟你睡……同一张床?」

「咦??雪娜你……」

「对、对不起,好像有点太突然了。」她尴尬又不安的笑着,「我只是……因为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住,也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的朋友……不对,我在说什麽……对不起,你就当作我什麽也没说吧。」

雪娜尴尬的转过头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麽,这些话想着就脱口而出了,这下蔷音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哪有人突然叫刚认识的朋友跟自己一起睡的……

「怎麽了?当然可以啊。」

「咦?」雪娜讶异的回过头,「蔷音你……不会觉得我这样说……很奇怪吗?」

「怎麽会呢。只要是人都需要陪伴,所以你才会那麽说吧?」

蔷音突然向前抱住雪娜,雪娜愣了一下僵在原地。

「你以前一定过的很不开心吧?不管看着谁,你的眼神总是那麽不安。但至少现在……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会陪着你的。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答应。」

就像你过去一直想对我做的那样,但我却无视你的心意,甚至做了那样的事。

就算你已经不再记得那久远以前的事,至少现在让我弥补你吧。

「我、我……」雪娜的眼眶开始泛泪,「从来就没有人会对我这麽说……为什麽你要对我那麽好?」

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环上蔷音的腰。

「因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不安的模样了……从我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这麽决定了。」

蔷音有些激动的说着,神情充满了不舍,於是将雪娜的身体拥得更紧了。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看着你。无论那双眼眸望向何处,你心中总是有着不安与伤感。就算你没有表现出来,也无人知晓,但是我、也只有我,能看出你眼中的情感。

「蔷音,我……一直觉得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你了,我……」

「我也是,总觉得以前就认识你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雪娜呢。」蔷音松开抱着她的双手,然後坐在床上笑着说道:「那你要过来睡了吗?如果你不介意太挤的话。」

「当然不会呀,而且这是我提出的呢。」雪娜也笑着在她旁边坐下,「那麽我关灯了喔,晚安,蔷音。」

「晚安……」

但是整整一夜,背对着雪娜的蔷音根本无法入眠。

她满脑子都是雪娜。她没办法理解自己为什麽想让雪娜想起前世的事?如果她不记得了,这样能够重新开始不是很好吗?那又为什麽自己会记的那麽清楚?

或许只是想若她能够想起,应该会比现在更加重视自己吧……

不过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想知道死後雪娜到底怎麽了。蔷音记得自己被雪娜的剑刺穿胸口後,倒在地上的她被雪娜抱住,她染血的冰蓝的发丝垂到了蔷音脸上。虽然视线逐渐模糊,但她还是能看见雪娜的脸上流下了泪水。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不值得……任何人为我难过,尤其是你……所以……不要哭……』

『求求你别再说话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不、不行,你那样是不对的啊!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身旁的雪娜突然叫喊出声,打断了蔷音的思考。

「雪娜?」

蔷音赶紧坐起身来,雪娜似乎做了恶梦在说梦话。她没有被吓醒,但却在冒冷汗,闭着眼睛的表情看起来也非常痛苦。

不要……离开我?她梦到了什麽?

当时离开她的时候,她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呢。难道她梦到以前的事情吗?看来她多少也记得一点,也是对那个故事起了反应吧。於是,蔷音握住了雪娜冰凉的手掌,用非常温柔的语调说道: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放心吧。」

「……」

雪娜似乎听见了蔷音的话语,神情稍微舒缓了一些,但还是非常不安。

「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了。再也不会……」

「我……真的很想念……」

接着雪娜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话,便沉沉的睡去了,也不再冒冷汗了。

「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对吧……?」

帮她盖好被子後,蔷音也躺了下来。後来她也睡着了,但胸口那种被刺穿的痛楚,仍然无法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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