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说也是你父亲,对我说话态度应该好一点吧?」
「是没有名分的,我身分证上没有你的名字。」
赵景太听了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出来,看向赵慕妍淡淡说着:「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麽来的吗?」
「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赵慕妍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因为她知道那个像傻瓜一样的母亲,总是会做哪些以爱为名的傻事。
赵景太不理会赵慕妍的拒绝,仍是继续说着:「赵是我的姓,妍是你母亲的名字,她一直知道我是真心的,不论是否是分开了,还是只爱慕着她,因为你是我们爱过的证明。」
「这些只能证明我妈是个傻瓜,宁愿当个没名分的小三,宁愿为你抛弃在法国厨师界扬名的机会,宁愿变成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宁愿为了维护你的事业名誉自己一个人带着女儿辛苦到外地躲着生活,最後要病死了你都没来看她一眼,这就是她像傻子一样人生的下场!」赵慕妍气愤地说着。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对这个算是她父亲的男人说过最多话的一次,她不知道为什麽,就想今天在坟前把她心中对母亲的不舍对父亲的愤怒全都说出来,这两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已经是她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了。
赵景太静静看着赵慕妍。
「其实我去看过她,那时候你不在。」赵景太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她说你看到我就会生气,所以要我先走……」
「她叫你走你就走了吗?她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为别人着想、总是善良过头、总是不愿意为别人添麻烦,但别人在旁边看她这样委屈求全,却会更伤心难过!」赵慕妍眼眶泛泪地怒骂着,又不想给赵景太看到她软弱的样子,立刻用力抹掉滴落下来的泪珠。
「我没走。」赵景太伸手抚摸着在阳光下承受热度的墓碑。「我躲在病房外,跟着你一起哭、一起伤心难过。」
赵慕妍吃了一惊地转眼看向他。
「慕妍,我知道你气我眼睁睁看你们受到欺负离开,什麽都不说地让你母亲承受所有委屈,明明家里有了老婆还想找其他女人,让你成为自小到大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赵景太也看向赵慕妍,和蔼的脸上皱纹好像突然更深了一点。「你拒绝我给你们母女的所有金援,抗拒关於我的一切,但是,慕妍啊,这世界上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剩我一个了,也不知道我还能再活多久,你就不能打开心结,喊我一声爸爸吗?」
赵慕妍别过脸去,移开和赵景太眼对眼的视线,默默无语。
她自小就争胜好强,看不得母亲像傻瓜一样受尽委屈还自觉幸福,以为那个男人偶而来看她一下,汇几笔钱给她们过生活,就可以抹去他带给她们的所有伤痛,赵慕妍绝不接受这样的施舍,所以她不愿动用赵景太给的一毛钱,她到法国去一边打工一边偷学厨艺,她为了母亲生病後的医疗费负债,所以直到现在仍是省吃俭用,要把借来的贷款全还完,她死也不愿意让赵景太以为那些钱就可以平抚她们这些年的委屈。
她要他觉得愧疚一辈子,觉得永远都对不起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