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班带着快要见到安息之地的神情时,我们终於结束无止尽弯延又忽高忽低耗体力的山路,到达驻紮的目标──里里璐平原。
我不得不说,在看着一整天的光秃山路、各种棕榈色或灰白色的断层和高地尖细深绿的矮丛之後,突然看见整片一望无际的绿地和蓝天,心里很难不漾起满满地感动。
当全班陆续离开狭窄的山路,望见这片翠绿到彷佛能感受到春天气味的草原时,众人纷纷发出兴奋的惊叹声。
我这时也才放下心,毕竟在原世界的亚洲地区,现在可是会说话会冒出白烟冻死人的冬天,虽然对痛觉感应迟钝,但不代表我想在零下温度的湖里游泳。
「嗯,我知道了。」副班长关掉与寻找紮营地点的班长的通讯,领着同学向草原行走。
负责戒备周遭的小组没有放松,他们紧围着中央没有战力以及其他後备组的人员。
但是长到大腿的草地并不如想像中那麽好走。
行走过程中似乎总有人会恶作剧地勾一下小腿或缠住脚踝让人差点绊倒,但低下头又瞧不见任何绊住脚的东西,我们行走十分钟却只离开出发的地点不到二百公尺。
带着微妙的口音,婉转的女声轻叫唤前头副班长的名字,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没有被其他的吵杂的声音掩盖过去,「榭伶,让大家停下儿,这些淘气的小东西在和我们玩儿呢。」她说话就像是歌唱一样带着神秘的腔调,明明就只是在普通地说话。
我第一次了解原来还有人能把普通的话语讲得如此动听。
副班长让全班停在原地,那名脸孔与手臂都有似花又似蔓神秘图纹的女同学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前方。
此时我才确定那些像是被人恶作剧绊倒的感觉不是我的错觉,有草枝突然向她的小腿伸展意图卷住她的小腿以绊倒她,却被轻易地闪避过。
和副班长轻声谈过一会儿,那名女同学独自站向前,面对着广际阔宽的草原。
她向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话,那是我没听过的语言,如歌似哼的话语中还不时出现弹舌的节奏参杂在其中,
彷佛听见笑话而开心笑着,草枝轻晃着细瘦的枝叶绿叶,青绿色的波浪在我们眼前轻晃。
无风却自行晃动的草叶们似乎在交头接耳讨论着,进行着我们听不见的交谈。
我仔细看着这片草地的草,那草的叶子并非我们常见的品种,它叶脉是透明色,有绿色汁液流淌着,那枝被我盯着瞧的草瑟缩下,似是害羞一样卷曲起来。
我囧然一下。
我第一次知道草还会害羞的…它该不会有个亲戚叫含羞草吧?
好奇心使然,我伸手摸向那株卷曲起来的草,试试看会不会摸一摸就反向伸展。
然後,那株草就这样缩进我的手掌里,沉默一会儿之後,我很确定刚刚是摸不是拔,为什麽它会直接在躺进我手掌呢?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它扔掉时,前头的交谈似乎已经有结果了。
那些草突然向两旁倒下,让出一条笔直宽敞的道路让我们前进。
没有多想,我随手把躺在手掌的草枝放入衣服的口袋,然後跟前进的队伍践踏着倒下草枝向前行走。
步行约略十五分钟,我们终於看见大型防御结界的边缘,而正在绘制符文的班长看见我们,开心地向我们挥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