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将照亮哪里?
今晚的乌云还会覆盖天空吗?
今晚的月光要洒落在谁的身上?
今晚谁要来拨开那乌云?
永远的谜底。
孩子轻轻的哼起歌。
哭泣吧,孩子的脸孔
歌唱吧,母亲的嘴唇
扭曲吧,人们的心脏
寂静中,一阵脚步声渐渐传了开来。
在画面中,一个孩子奔跑在走廊上,随即左转,拉开门进入了一个房间。
孩子张开嘴喊了些什麽。
房间里的女人慢慢的转过头来。
棕色的长发披散在女人身上,漆黑如夜的双眼失去了神采,那是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只是在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情况下,尴尬了几秒,最後仅仅是将嘴角稍微的扯动一下。
这是一个十分古典的美丽女人。
女人说了什麽。
孩子也说了什麽。
但远远的,他什麽都听不到。
死寂的空气吞食了一切声音。
而後在孩子用力的点下头的那一刻,黑暗吞食了画面。
「看利?看利!」
同居人吵醒了他。
「知道了,不要一直重复。」
将手臂盖住眼睛,他喃喃自语着。
「妈妈,那个哥哥好怪喔!」
小孩子天真无忌的发言招来了母亲的斥喝。
「看,再看哥哥就会把你抓走!」
母亲急急忙忙的拉着小孩走了,期间还看了他好几次。
才怪,他才没有绑架小孩的习惯,但他身边的人有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他身边似乎没有什麽正常人,都是属於就算旁边推了屍体照样能吃好喝好睡好的冷血虫一条。
典型的S,真好奇怎麽到现在都还相安无事,没有互冲。
有的话场面一定很壮观。
不是说同性相斥吗?
直到那对母子消失,伉俪还在胡思乱想着。
从重型机车上跳下,将吃完的早餐偷扔进隔壁自助餐店摆放在门前的垃圾桶,他拍了拍手转身进屋。
走进客厅,伉俪的双手插在口袋。
对於自己的外型,伉俪倒还不觉得怎样,但若让他那些同伴评的话,大概就是「落魄潦倒的斯文俊美型摇滚歌手」。
最好落魄潦倒还摇滚的起来。
他只是穿着简单些,露的部分多一些,还没到那种地步。
基於以上的理由,他从来不想去了解同伴的脑袋。
身为一个人类不需要去了解一堆虫,掌握的好心理就好了。
「嗨!看利。」
「是伉俪。」
被一只手拍上肩膀,他转头看着眼前精神明显有问题的同伴。
「还有,其实如果你可以不要拿只手拍我的肩膀,我可以不介意你乱叫。」
他的肩上沾上了部份浓稠的液体,难闻的强烈气味让他皱起眉头。
这条虫怎麽都不会被燻死?
真是恶心。
眼前的男人耸了耸肩,然後将非常新鲜,才刚出产的肢体拿回自己房间,一路上,男人手上那袋不明物体还滴着水。
水曜,他的同伴之一,也是缺乏情感的虫之一。长的很不错,阳光型,可惜是渣虫。
「看利,我刚才去水曜那里看到很好玩的东西耶!可以拿回来吗?」
打从他进屋就抛下电动不玩,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外国男孩非常渴望的看着他。
梅尔,一条幼虫,长的很可爱,目前还不知道是要朝杀人犯还是绑架撕票犯发展。
到底他要重申多少次他的名字?
「如果是活的麻烦跟他说声请坚强活下去就好,不要带过来。」
因为他是屋主,所以这些虫要带什麽个人嗜好的物品回来还得看一下他的意思。
至於水虫例外,依水虫的思想来看,与其期望他会尊重屋主还不如屋主去尊重他,省得哪天被变成私人物品,然後还会有其他虫来瓜分。
虽然他很好奇水虫怎麽会让梅尔幼虫跟过去的。
小心异异的避开水渍,他走到窗台前拿起自己明显有被幼虫动过的背包。
「不是喔!不是活的!」
幼虫很开心的举起双手,停止滚动,似乎认为这样就能带回来。
「死的话就跟他讲声请安息,别让我在这间房子里看到,不然我直接火葬了让他升天。」
说着伉俪突然顿了ㄧ下,自己反倒是先笑了出来。
「哈!原来有升天选项?那我们就该是下地狱了吧,真好呢!」
拿了背包,伉俪准备工作。
「也不是死的喔!唔,是非常好玩的同伴!就跟看利一样喔。」
幼虫爬了起来,ㄧ双大眼闪呀闪的看着他。
装可爱也没用!
「……是什麽动物?」
「人啊!很好玩喔!他还会协助提供意见耶!最厉害的是他还可左右水曜。」
能够让水虫改变决定,的确厉害。但前面那个应该只是不想被变成不死不活的东西,而且还有一定的机率会让自己的身体被一堆虫分解然後个别收藏。
「不准带来。」
伉俪将背包甩到背上,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感谢你们还定义我是人啊,就不知道虫们对自己定义是什麽。
这里再多个神经病就真的可以成精神病院,然後他就可以开始数自己离被支解的日子还剩多少天。
但其实仔细想想,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自己也没多少良心。
不过,他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只是也不在正常人范围内,可还是人而已。
「那全白的可以带来吗?那个……」
「都不准!」
幼虫鼓起了脸颊,发出了怪异的声音作为抗议,还将尾音拖的很长。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让我看到,无论死活都一律火葬掉。还有麻烦你拖一下地,我知道我的东西都你动的!」
「耶!看利好过分!不同意还使唤我!」
无视对方噘起的嘴,伉俪关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