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文时间:2/202013更新时间:02/202013
拾伍之一、
「千灵峰底下,霍然出现点苍和各大派的人马,形迹诡秘;而被派去追寻少夫人的那头,也传回信鸽……」
漠鹰侧首,「说。」
「少夫人身旁的男人便是君家家主,而由二人的行迹判断,应是前往君家堡无误--」
漠鹰薄唇一抿,朝那匆匆来报的门卫道:「将不懂武的老弱妇幼聚集北院,以号角宣示大夥守好自己的位置,随时准备迎战。」
「是。」门卫这才领命而去。
两个急报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对於意料之中的敌袭,凌云寨早已准备好了各种防范措施,寨子里的人早已被训练得临危不乱,是以真正教人惊讶的,为後者。
「潋雪姊姊……回了君家?」半晌,漠璃才惊呼出声。
漠玦一双眸子失去了往日神采,只因听见她的消息而有一丝闪动。
眼下凌云寨内一片乌烟瘴气,那些将他们归於邪道的各大门派竟能恰巧抓住此机群起围攻?这不禁让人将情况想去坏去,尤其是漠鹰。
不是他不相信潋雪,而是他身为寨主,肩负太多人的性命与责任,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潋雪真的受他人惑使……那麽,此番恐会是凌云寨涉入江湖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
潋雪不仅知道入山的办法、更清楚寨内的密道暗门,城外据点,倘若这些都让外人知晓,各大门派杀入寨中,双方正面交锋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漠玦自是知道父亲的思虑,但若事实并非如此,而是潋雪受人劫持了呢?
思及此,漠玦掌握成拳,扯动了臂上未癒的伤口,他却浑然未觉。
「爹,孩儿从未和您求过什麽,唯独这回,没亲自见到潋雪、弄清缘由,孩儿不会死心。」稳住气息,他单膝点地,眼底的坚决不容他人置喙,「请让孩儿下山寻找潋雪。」
「看来你还不明白。」漠鹰眉间一紧,立时让所有人为漠玦捏了一把冷汗,「姑且不论你武力尽失,你身为下任寨主,於此危难之际岂能不思寨中安危独身出寨!」
任谁神经再粗都能听出当家的怒气了,刹时间所有人都屏住气息,四周的安静更彰显出此刻肃穆凝滞的氛围。
漠玦仍是直直望着自己的父亲,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怯意。
是,他承认自己是不该。
但对他而言,潋雪是不可能会背叛凌云寨的,既然不可能……寨子里的人势必能够安然,那潋雪呢?
如果她是受人迫使逼诱,落入敌手呢?就算只是一个念头,他都觉得浑身血液彷佛凝结一般。
「正因我所学尽失,留在山上也只会成为累赘;当初既是我捡回的潋雪,今日自然不可能抛却这责任。」
啪--
在他的话音之後,一道巴掌声落下,清脆入耳。
众人凝眸,动手的不是漠鹰,而是平时最好相处的南宫芷。
漠玦转回被打偏的俊颜,目光却被锁在了地上,只因那自顶上落下的,是眼泪。
「这便是你负责任的方式?这些日子,你爹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眼泪夺眶,她也没想去拦,「凭你这副身子即便找到了潋雪又如何?你爹已派人去寻,只要她还认自己是凌云寨的人,自然是会回来的。」
她哭,因为明白漠鹰不得不的顾虑、纯粹对儿子的担心,也因为懂得漠玦的关心则乱、顿失一切的茫然狂乱。
两头都是她的至亲至爱,她又岂能笑得出?
看见娘亲的眼泪,漠玦顿时清醒了。
「……孩儿失态了。」他这是怎麽了?是昏迷间听见的谈话,还是他最後见到潋雪时,潋雪的异样?总让他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可他现在脑中一片混沌,甚至连那些是梦是真都分不出。太多的骤变一下子全迎上了面,身体也不甘平息的疼痛着。
「虎子。」漠鹰看着自个儿子越发难看的面色,沉嗓一起。
「属下在。」
「送少爷至北院厢房,身子未复已前,不得让他出门半步。」
「大少爷,请吧。」
漠玦依言而起,漠璃赶忙上前扶住他。
一干人等随着漠玦行去,漠鹰唤住走在最後的上官策,「不论漠玦做出怎样的决定,都麻烦你了。」
上官策只是苦笑,朝北院迈去,房内,只余漠鹰和南宫芷二人。
他一手拉过南宫芷,轻轻为她拭去面上泪迹,「放心吧,玦儿这孩子,必能懂得。」
敛眸,那柔软的嗓子仍带着哭腔:「正因为那孩子懂得,才更教人舍不下心……」
谁来告诉她为什麽?明明是一场喜宴,如今却……
南宫芷心疼自己的孩儿,失了一身武艺,他却仍是眉头不皱、一心想着潋雪。
可她却更料想不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才真正让漠玦万念俱灰。
※※※
潋雪离开凌云寨,已有二旬,山下各门派环伺,原先并未参与的君家,如今也聚於其中。
人马虽齐,但他们却未一如既往的采取急攻,而是伺机等待着什麽,这反倒让漠鹰更加重视此番的守备。
漠玦身上的伤虽已好了泰半,但武艺尽失的他自是不可能被派往前线守着,故而在北院担了个後勤指挥的活儿。
是夜,主厅中摇曳的灯火下,暗影随之晃动,照在那人略显苍白的容颜。
上官雪静候在侧,进行每日例行的下针。
「二十日……」
手中动作一滞,上官雪抬首望着他。
「山下的那批人,已盘据二十日了。」漠玦眉间深锁,一双眸无法再不显波澜。
「嗯。」上官雪垂眸,自是明白漠玦所思。
只怪凌云寨树大招风,在过去,各大门派不是没有做过群起围攻之事,但从未像这回一般,蛰伏多时。
点苍、峨嵋、崑仑、华山、君家堡、单氏一族的隐剑山庄。除了这几派早看不过阎王殿黑白难清的作为,几番挑衅,难道还有其他门派参与其中?
可其余在江湖上稍有名位门派,诸如少林、泷澐殿……等,却断不会轻易参搅这等私斗。
不论在等待什麽,凌云寨不会采取先攻,如果来人无法解开障法入山那是最好;若双方真要交锋,凌云寨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看来,势必会有一场血战。」
上官雪未答,只是默然将他臂上的银针一一取下。
「上官,告诉我真相。我的武功,当真无法挽回?」
「……」
「我感觉它并没有消失,只是在运气时,内劲无法凝聚於同处。」他抬掌作势握拳,能力虽在,但却感觉不到平日轻易涌现的力量。
起初他并未发现,只是娘亲和漠璃他们看待这事的反应让他瞧出了端倪。
「我说,还真是什麽都瞒不过你啊?」
「为何要隐瞒?」漠玦问着,语气却非怪罪,只是不解。
上官雪勾起唇,美眸盈起一抹笑意,「谁教你的倔脾气不招人待见呢?」
且不说就连他武力全失也要寻潋雪,若此刻告诉他这补救之方,还不把屋瓦都掀了?
「……」漠玦淡淡的蹙起眉,只等上官雪认真回答。
「若非有爹和娘及时除去你身上的巫蛊,又加上凌云寨所修的内功心法与别不同,怕这蛊毒真能废四肢、化内功。如今这巫蛊只去了你外力,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常言人力分内力和外力,外力也就是人显示在外的本力,而内力却是隐诲性质的,需要仰赖修身息心,江湖所谓武学心法便是为修习内力而来。
如此一来,他只是失去了外力,与修习尽废相较已是不必从头来过。
他眸中燃了抹光亮,虽然不明显,但已比过去几日寂如死灰的眼神好上许多。
「所以我才日日为你下针,刺激那些肤肉下已然衰败的肌肉关节。」上官雪轻描淡写,也没说得太深,「不过,若你真决定要恢复所学,可不是这麽简单便能了事,其中苦痛不说,要有十全之力,一般来说短则五年。」
上官雪凝眸看着他,照理说该接个长则又几年,可他却断了句。
原因无他,只因上官雪有十足把握,让漠玦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原,甚至在五年之内。
漠玦还未来得及接话,厅外蓦然一片骚乱,竟似有人惊呼哭喊,乍闻之下教人惊心。
攻上山了?同样的念头在二人脑中闪过。
两人地处的北院乃是历任寨主所居的主院,此地位於凌云寨中心,背倚山壁,再怎麽说,敌人不该从此地杀入。
除非……他们已然知道所有的暗道密门--!
两人相顾一眼,上官雪一掌拍起案上古琴,横抱在前,同漠玦奔出北院厅堂。
作家的话:
漠玦线暂时就到这里,剩下的就是转回潋雪处了,
至於凌云寨後来又发生什麽,会在三年後相见时慢慢揭开。
故事慢慢接回开篇,某蝶只会简单重复几句精要,
不过遗忘前面的看倌们还是请回去翻翻吧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