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雪舞走在其中,忽然一阵马蹄声朝她这里奔驰而来,为首的士兵大喝一声:「让开、快让开!」众人纷纷往後退,准备让所有士兵和後方的马车通过,此时一名行动缓慢的老妇人双脚一个踉跄跌倒在路中央,就在众人以为马儿要踩过她的身子时,马背上的士兵勒住了强绳让马儿停了下来。後方马车里的人微微掀开布帘,开口问道:「前面发生什麽事?为何停下来。」
一名小兵快步上前,「回大人,前头有个老妇人摔在地上挡住了去路。」
「那就叫她快让开,别误了我的行程。」
「是。」小兵回完话迅速奔向前,「前面的人快闪开,别挡了大都督的去路!」
老妇人扬起头,哭喊着:「军爷,我老太婆扭伤了脚站不起来啊……」
另一名士兵走上前拔出腰间的剑恫赫她,「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老妇人被他手中扬起的剑吓得脸色发白,原本站在一旁的雪舞再也按耐不住走上前去挡在老妇人身前,「我说你们没听见老奶奶说她脚扭伤了吗?还有,你们从军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吗?现在竟藉着职务之便公然欺负一个老人家!」
「老奶奶,来,我扶你起来!」话说完雪舞也不理会两人的反应迳自弯下身子去扶老妇人。「你是谁啊?竟敢教训我们!」其中一名士兵脑羞成怒扬起手中的剑往雪舞的身上挥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剑被挡了下来,雪舞惊魂未定的看向那挡剑的人……独孤御风?!他不是回洛阳了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是谁?」两名士兵怒眼望向他。
独孤御风淡定的报出自己的名字,「在下独孤御风。」
「将、将军……」两名士兵白了脸,就算没见过他本人,但也听过他的名号,更何况他不久之前还为朝廷立下了大功。
独孤御风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然後弯下身子帮忙雪舞扶起老妇人。
雪舞对独孤御风说:「老奶奶的脚扭伤了,我得先帮她治疗才行。」
独孤御风看了看四周,「前面就是药铺,不如我们先带她去那里治疗。」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後头等的不耐烦的刘昉再度出声:「不是叫人把路清出来吗?为何拖这麽久?」
一旁的随从回答,「大都督,刚才有位姑娘突然跑出来搅和,然後……独孤将军也来了!」
「独孤御风?」
「是,大人,我看他和那位姑娘好像是旧识!」
「算了!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启程!」刘昉放下了帘子。
「是。」
雪舞和独孤御风一同扶着老妇人走到一旁,这时士兵和後头的马车才缓缓通行,刘昉在经过时稍稍掀开了帘子,正巧看见面向着他的雪舞,他慢慢放下帘子,嘴角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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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谢谢你了!」雪舞帮老妇人做了些简单的治疗,之後和独孤御风一起送老妇人回家,现在两人正在回途的路上。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理应互相帮忙。只是雪舞姑娘下次可别再这麽莾撞了!御风虽很佩服你的胆识,却不希望因此失去你这个朋友!」
听他这麽说,她才想起自己答应过四爷不会再轻易涉险,但真的遇到了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那爱管闲事的性子……
「谢谢你的忠告,我下次会注意的。」
「对了,还有件事,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
「什麽事?」看他表情突然凝重起来,雪舞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身边的丫头宛儿因为俊儿被掳走一事受到姑母责罚,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
「这件事和宛儿没有半点关系,俊儿是我带出府的,就算要责罚也是罚我,义母为何会处罚她?」
「据我所知,宛儿告诉姑母是她私自带俊儿出府。」
「什麽!」当初她差宛儿回府通知杨坚,却万万没想到宛儿会担下所有责任,这教她如何对得起她……
「那她现在的状况怎样?」雪舞心急的追问。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她!」走了两步之後她想起四爷和平安还在家里等着她,她若这样走了,四爷怎麽办?平安又该多伤心啊……
她回过身子看着独孤御风,「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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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宛儿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没人给她请大夫,也没有人管她的生死,她彷佛坠入了黑暗的地狱,看不到一线曙光。
「水、水……」宛儿侧身躺在地上,身上的伤痕如火烧般的折磨她,喉咙乾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桶水由上泼洒下来,在这微凉的初秋她全身冷得直发抖。
「你要水是不?那我就送你一整桶!怎样?是不是很痛快啊?」小虹拿了一桶冷水恶毒的往宛儿身上泼,然後对着宛儿嘲弄了一番。
「哼!你一个新进府的小丫头也敢惹我,若不是二小姐给你撑腰,我早整死你了!」小虹用力的踹了宛儿一脚,她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你在这里做什麽?」
小虹一惊倏然转过身来,「表、表少爷……」
独孤御风锐利的双眼冷冷的扫过她的脸,令她不寒而栗。
「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她。」
大夫上前替宛儿把脉,并检视了她身上的伤势,片刻後他起身向独孤御风说明宛儿的病情。
「这位姑娘的脉象很不稳,除了身上的伤势外,还感染了风寒,内外夹攻之下身子极为虚弱,若再不医治,恐怕性命难保。」
「那就劳烦大夫尽力医治她。」
「小的会尽力,还有这里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姑娘养病,最好将姑娘移到别的地方。」
独孤御风点头,「我明白。」
「若没其他的事,小的就先回去开方子了。」
大夫走後,独孤御风一把抱起地上的宛儿,经过小虹身边时冷冷的丢了一句,「别再让我看见刚才的事!」
闻言小虹白了脸双脚颤抖的看着他们离开了柴房……
长恭不安的在门口来回踱步,雪舞出门已好几个时辰,如今都已过了正午还不见她的踪影,他不免担心雪舞是否在路上遇到了什麽事……
就在他不知第几次抬头望向屋外时,雪舞纤细的身影终於出现在院子外,她手挽着提篮缓缓走进院子,一步一步朝主屋走来……
「我回来了!」雪舞藏起心底的忧虑笑着踏进屋内。
「怎麽这麽晚?」长恭上前关心的询问。
「在路上遇到一个老奶奶,她脚扭伤不方便行走,我送她回家所以耽搁了点时间。」雪舞只吐露了一半的事实。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
雪舞突然想起自己答应平安要陪他一起吃午饭,但现在早已过了用膳的时间。「平安呢?你和平安都还没吃过午饭吧?我去帮你们下碗面。」
「别忙!平安在刘嫂家,我们两个都吃过午饭了!」
「那我先进去整理一下这些食材。」雪舞亮了亮竹篮里的东西,见他点头她才转身走入灶房。
望着雪舞的背影,长恭隐隐觉得她有心事,但,究竟是什麽事因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