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那,那你来找我做什麽?」
男子脸上出现一丝赧红,就如当时我在贤净寺时,他问我有没有食物一样,「郡主的救命恩情,无以为报…」
我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该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
男子红着脸,迟疑又不解地望着我,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好啦,不闹你了,你别慌张,究竟要做什麽?盘缠不够用吗?」我拍拍他的肩,笑着说。
男子摇摇头,「无以为报,愿一生跟随郡主。」男子低垂着首,一付害怕被我拒绝的模样,看来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口。
这是惊喜吗?我怎麽觉得是好大的惊吓?
妈呀,我捡了一个人回来了!?不是猫也不是狗,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左思右想,就这麽放任他去也不是个办法,一方面我也担心他又变成像贤净寺时我遇见他的模样,我手一扯,拉下他的面罩。
男子洗净了脸,看起来倒是乾乾净净,他那一对双色瞳仁在黝黑的脸上闪着光芒,我仔仔细细地静静打量着他,见我盯着他的双眼瞧,男子不安地垂下眼帘,那微微带着懊恼的慌乱神色完全落入我的眼底,「你很讨厌你的眼珠子吗?」我问。
男子愕然地看着我,半响无语地点了点头。
我轻笑,「为什麽?它们很美呀!」
男子听了我突然吐出的这句话,不禁讶然,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望着我,我歪着头想了会,「那好,你,就叫湛青。」
我细细看着他想了会儿,他的武功肯定高於一般水准,至少保护我绝对绰绰有余,另外我想自己或许也该安插一个可信任的人在宫中,甚至随身保护我。「你想跟着我,我只有两个要求,一,你隐於暗处,随身护卫我,但不可被别人发现,做的到吗?」
湛青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见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你是北刹人?」我问。
湛青身子一颤,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我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
我利眼一眯,「我不管你的过去如何,你要想跟着我,从今天起你得斩断过去,一心只为我,忠心不贰,做得到吗?」
湛青听了立即跪下,「做的到!」
我点了点头,「好。」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我看着他,「你先退下吧,我累了。」
湛青听了点点头,立刻隐身於黑暗之中。
室内恢复一片安静,我闭上眼,蜷缩在床铺上,翻来覆去许久,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我便要李公公带着我到马房去,见着血燕帅气地在草地上奔跑,我顺手拿起了一把粮草,走到栅栏边眼带着微笑望着牠,血燕倒是很有灵性,彷佛也知道我的到来,牠缓下速度,慢慢扬着蹄子踱步到我跟前。
「给你。」我递了粮草给牠,算是礼物。
血燕先蹭了蹭我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拾起我手上的粮草,慢慢地嚼着,那模样根本就是个绅士!我伸手轻抚了牠的马背,等牠完全静下来,一付准备好了的样子,我让马夫帮着我上马,好跨坐在血燕身上。
我先低下身子抱住了牠,在牠耳边说着悄悄话,拿着鞍绳後,和血燕先是慢步培养默契,之後在逐渐到慢慢跑起,我适应着血燕的速度,就如牠在带领我调整我们之间的韵律。
轻跑过一圈後,十分开怀,我要马夫取来弓箭,我试着练习和血燕边跑着边射箭,跑过一轮後我又自个儿和血燕绕了一圈,顺便检视成果如何。
以初次骑射来说,成绩算不错了,十发之中仅有三发未在准心之上,但也相去不远。小喜开心地称赞着我,定点射击我自然有十足把握,但我深知在骑射这一块上,我要和那敦王爷府上的玥灩郡主相比,势必得加紧脚步练习了。
我拍拍血燕,在牠耳边感谢着牠今日陪我练习。
小喜一脸奇怪地望着我,我笑笑的不以为意,「万物皆有情,我相信血燕听得懂我在说什麽的。」
皇太子说的果然没错,血燕是匹十足十的灵性好马,若是培养出默契,在速度上可是别人望尘莫及。
想到太子,我心里微微一暖,是了,还要感谢太子慷慨解囊,让出了血燕助我一臂之力。
回到涟倚轩後,我决定宴请皇太后及太子。
我要小喜让人带着我的口信出宫,到云喜酒楼去请来芸娘跟阿力。
再让李公公传话至玉泰宫,请太子及皇太后今晚出席。
我一边想着菜色,一边等候着,不久後小喜便来报说芸娘跟阿力已经进宫。
我走入正厅,见着芸娘跟阿力低着头,不安地跪着,我微微笑着,芸娘跟阿力一直是我的得意助手,让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我并不担忧。
「婧涟郡主吉祥。」芸娘跟阿力紧张的声音都抖了。
我吃吃笑着,「起来吧。」
「是。」阿力扶着芸娘起身,两个人还是微微低着头。
我见芸娘紧张地绞着手,「都抬起头吧。」
「是。」阿力跟芸娘揣揣不安地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又不明所以的样子。
我笑着,「怎麽了?净盯着我瞧?」
阿力懊恼的赧红着脸,「不,只是郡主尊容貌似草民的一个故友……」
「噢?」我有趣地望着阿力,「那你倒是说说,他是如何的一个人?」
阿力咬着下唇说不出半点话来,芸娘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回郡主的话,那人,正气凛然,十足热心善良。」
「听起来是个男人?」我挑起眉。
芸娘一急,「郡主息怒,郡主容颜貌若天仙,那人,仅只是神情与您有二分相似。」
见我不语,阿力与芸娘又双双跪下嗑着头。
「谁要你们跪下的?」我走下台阶扶起了他们俩,「我的好芸娘,我可是馋死你烧的一手好菜了。」
芸娘一脸吃惊地望着我,「你…云哥?」
我点点头,伸手捂住了芸娘的嘴,「这说来话长,改天再解释给你听,现下可要请你帮帮忙了!」
阿力见云哥原来是个女儿身,一脸憨笑,合不拢嘴,一付少了情敌的模样,「郡主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就是两肋插刀,阿力也在所不辞。」
我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夸张呢!」
我拍拍芸娘的手,「今晚,我要宴请太子跟皇太后,芸娘你当我的大厨吧!」
芸娘有些迟疑地看着我不语,我看透她的心思,微微笑着,「别怕,就是信的过你们才找你们来的呀!」
「好吧,我会全力以赴。」芸娘点了点头。
我拿出自己琢磨好的菜单跟芸娘讨论着,我们把宫中缺少的食材一一列出清单,想了想,「先前我在云喜酒楼酒窖中放着的那瓮酒也顺便带来。」我唤来小喜吩咐着,要她回云喜酒楼去带回清单上的东西,一方面又让李公公带着他们到御膳房去借灶房用去。
不久後小喜就带着东西回来了,「小郡主,那瓮到底是什麽呀?」
我轻笑着,「果子酒。」那也是这里没见过的东西,之前云卿一告诉我驿站已经正常运作,我便要他想法子从临沂带些果子回来,这瓮便是当时那批李子酿成的酒,算算应该时机成熟可以拿来喝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酒封,一股香气扑鼻,我笑得眉眼都开了,成功了,我舀起一小杯倒在杯中浅尝着,甜甜的果香味融着酒气,十分的对味。
我把茶杯递给小喜尝了一口,她也双眼发亮地狂点着头,「还可以再喝一点吗?」小喜一脸哀求的望着我。
我摇着头,「别胡闹,你要是醉了我岂不被润祺骂死?」
小喜捧着微红的脸蛋娇呼着,我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小丫头,这酒不醉人人自醉啊!」